其实武松等人回来查看老虎的时候,众人惊叹声和各种叽叽喳喳,便吵醒了高清,只是一来他不愿暴露,二来纵然没了老虎,山里也有其他动物,待在树上总比盲目乱走的要安全的多,于是他没现身。
窝在树上勉强过了一晚,等到晨曦微露,刚能勉强看清山路的生活,他便迫不及待朝家里赶去。
回到家叫了两声,却没见到潘金莲,料想她是出门去了,便自己点火,烧了满满当当一壶水,泡起了热水澡。
他的澡盆是那种半人高的大木桶,一壶水加到里面里,显然是不够热的,于是另打了一壶放火上烧着。
自己美美地泡着澡,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得到舒缓。听着火炉里柴禾的噼啪声,高清手搭在澡盆边沿,渐渐睡着了。水汽氤氲蒸腾,将整个房间包裹的若隐若现。
如果泡澡之人是俊秀公子或哪家娇羞的小姐,这副场景便称得上美极了。
只可惜某人顶着武大郎的外表,显得大煞风景。
“吱呀~”,房门被推开,见到赤着身子的高清,潘金莲被吓了一大跳。
“你几时回来的?”似乎被吓得不轻,潘金莲的脸色微红,声音有些慌乱。
“赶巳时回的,见你没在家,出去干什么了?”
“害,隔壁王婆央我替她做衣裳,安排了些点心酒水给我吃。大郎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拿面毛巾擦擦身子。”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高清越想越觉得奇怪,见王婆?做衣裳?
故事情节他记得很清楚,西门庆意图勾搭潘金莲,于是找了王婆帮忙,王婆便以帮忙做衣服的借口将潘金莲引来,促成了二人奸情。
王婆第一次出场,就是两人勾搭的开始。
想起潘金莲脸上的红润,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腥味,高清觉得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难不成自己这一趟出门,使得两人的奸情提前了?想想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武大郎每天早出晚归守着她,可自己一声不吭就出去跑了十多天,这空子说不准就被西门庆钻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街上传来锣鼓声,便接过潘金莲递来的毛巾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上街去了。
今天武松的日程很忙,首先是沿街的庆祝,一方面是为表彰他的勇武,另一方面,是告诉百姓猛虎已除,以后不必担心。百姓也确实很赏脸,人头攒动,挤满了街道,热烈地欢呼着。
三四米长的猛虎在他后头抬着,把八个健壮猎户都累的汗水直淌,这让大伙啧啧称奇,听前头的人说,武松是赤手空拳打死的这只猛虎,这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天生神力啊。
甚至有不少女子大胆直视他,眼神里冒着火焰,好像要把他吃进肚里。
人潮随着涌动,将武松围拢在正中,花了小半日才将整座县城绕上一遍,最后队伍停在了县衙前。知县早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众人将老虎抬入,摆在厅堂中,知县见这老虎体型硕大,虽然被打死,皮毛却没有一处破损的,心中好奇,便出口询问。
武松只是将冈上赤手空拳打虎的经过再讲述了一番,他之前和猎户以及百姓解释过几遍,现在早已十分熟练,对答如流。
知县仔细端量武松身形,见他身材高大,双臂健硕,暗想:也得亏是他这样魁梧的人,才能有这般勇猛。又想到自己手下虽有百多号差役,但真正令他满意的却一个也没有,当下便生起爱才之心,开口招揽道:“武壮士,你可愿意在本县做个都头?”
“多谢大人知遇之恩,小人今后为恩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武松听得这话,忙不迭跪倒扣谢。
武家三代布衣,一个都头的名头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官了,更何况有知县的看重,武松只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
自此宾主尽欢,武松一日之内,既成为了打虎英雄受百姓称赞,又成功成为县里的步兵都头,一时间风头正劲。
另一面,高清早就回到家中,正百无聊赖地做着未来的打算。
他觉得,阳谷县并不是发展的好地方,一来此处缺少资源,二来离皇城开封府太近,两者相隔只有两百来公里,朝廷的控制力还很强,自己干什么都不方便。
去哪比较好?思来想去,他定下了方向:去江南。
接下来几天,日子回归正轨,高清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卖炊饼。
有着灌输来的记忆,自己做起炊饼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就准备好了今天的三百个炊饼,每个差不多二两重,全部加起来足足有六七十斤,挑在肩上压得扁担都弯了。
还好现在他身上充满肌肉,要换成以前的他,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给肩膀磨得脱皮。
这天他仍像往常那样出去叫卖,摆好摊没过个把小时,借口说自己肚子疼,要上茅房,喊旁边铺老板帮忙照看着,转身便朝王婆家摸去。
挨着王婆家的墙根,以他现在的身手,猛的蹬地跳起,双手按住墙头,很轻松就趴了上去。偷偷朝里面看去,之见房中二人云雨正欢,妇人双颊绯红,眉头似蹙非蹙,被生活的重担所压,暗暗咬牙承受着,终于找着个机会,挺起身子,来了一回女子翻身做主人。
男人颇有几分相貌,其下更是天赋异禀。此刻西门庆只觉得身体里胀得慌,又奈何没什么文化,只知道铁杵磨成针的道理,于是忽快忽慢做着些水磨工夫。
高清心中渐渐起了把火,虽然他早就知道这段情节,算是意料之中。可即便自己厌恶她,好歹两人也算名义上的夫妻,这回自己可是结结实实的戴了绿帽子。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自己发火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强压住心底冲动,高清径直朝着县衙走去。
“什么事?”
“官爷,在下是本县武植武大郎,前几日恰逢其会擒住了两个贼人,听闻身上有花红,特地来领赏银的。”
“嗯?贼人?你擒住了谁啊?”
“听县里刘三刘大哥说,这两人自称阳谷双雄。当时情急之下被我捅死一人,剩下一人打断了手脚,被刘大哥他们带回来了。”
“嗬!居然是他们!他们作恶多端,官府捉了好久也没个结果,你居然能逮了这俩贼人!”
“他们要谋财害命,只是恰好被我发觉,暗中埋伏了他们,这才得以活命。”高清将客栈中发生的事再讲了一遍,紧张处听得那门房差人连连点头手心攥汗。
“武壮士随我来,我带你找文书领赏银。”差人听完这通故事,对高清是肃然起敬,这一晚上的经历都赶上说书了,却是化险为夷毫发未损,称得上一声壮士。
从文书那离开,带着满满一提银子。原本他以为赏银也就十几二十贯钱,却没想到有整整五百贯。
水浒的时候,一贯钱有770枚铜板,一枚铜板几克重,算下来一贯也有几公斤了。
五百贯,就是超过一吨,于是当场便换了银子。
市场上大约一两银子能换一千五百枚铜钱,抹去了零头,高清拿到了二百五十两银子。
恰好十公斤。
几吨的铜钱,只能换十公斤的银子,这种兑换比例简直恐怖如斯。
走在路上,高清开口请求:“官爷,你可知道武松武都头在哪?若是方便可否带我去寻他?”
“好说,这两日县里没什么大案子,想必这会武都头正在差房呢。”
武松正在庭院练习招式,五步十三枪戳脚、玉环步、鸳鸯腿、醉拳,一时之间满院尽是拳脚残影。
虽是初冬,背上却汗水直淌。收起架势,打算回房喝些酒解渴,却不想迎面而来一阵戏谑声,“武都头,你做了大官,就不要亲哥哥了?”
武松顿时又惊又喜,赶忙迎上去,说着:“哥哥你不是在清河,怎么来这阳谷县了?”
“一言难尽,待会我慢慢和你讲。今天你早些下班,咱们一块回家。“
门房听着两人交谈,心中是翻江倒海,刚才喊高清武壮士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前几天还有位赤手打虎的武壮士,只是两人外形有天壤之别,自己也没往那处去想。
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打虎,一个擒匪,武家的人都这么恐怖的嘛!
高清摸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门房,“多谢官爷帮忙。“门房正神情恍惚,下意识收下,又赶忙将银子递回,深深地弯腰拱手道:”武壮士多礼,小人张紧,愿为两位壮士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他料定这两人都绝非等闲,这会可得抱上金大腿。
高清觉得此人还行,而且自己身边确实缺少帮手,便欣然应下,张紧才起身告退。
待得房间里只剩下他兄弟二人,高清这才开始娓娓道来:“兄弟啊,我是在清河实在住不下去,才来这阳谷县啊。“说着便把自己娶妻以及之后不堪忍受地痞流氓骚扰,只得离开清河县的事情和盘托出。
武松当初以为自己失手打死了人,匆忙外出逃亡,辗转投奔柴进一年多,也没混出个名堂,却不想自己哥哥这儿也出了这些事,一时间唏嘘不已。
“大哥,以后我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了,若有人敢对你不利的,我一定把他脑袋砍下来。“
“嗯,那就好。“高清答应的很爽快,现在正是接近北宋末年群魔乱舞的时候,武松有武松保护会让自己安全许多。
武松虽然武功高强,可性子太烈,有着自己的驾驭,也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二人一同回了家,见高清突然带回来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潘金莲被吓了一跳,随即相互介绍一番,算是认识了。
趁着她在准备饭菜,高清开口:“兄弟,你在家稍等,我去街上买些酒水。“
“诶,怎么能麻烦哥哥呢,还是我去吧。“”不碍事,我快去快回。“
等出了门,绕到僻静处,高清回到空间拿了两瓶白酒,再次回到家中。
“大哥,你这是什么酒?看这样子怕是很贵吧。“武松没见过这样的酒,但光是这带镂空花纹的玻璃酒瓶,就让他觉得珍贵。
嗯,是喝不起的感觉。
开了盖,把酒递给武松,高清说着:“不贵,你只管喝,喝完我这还有几瓶。“
“那兄长还不全给拿来,这么点酒够喝几口的?“说着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约莫有小半瓶下去了。他以为这只是寻常的好酒,像往常那般大口豪饮。
“噗……“,武松一口下肚,只感觉吞了口火,喉咙里胃里都烧了起来。
“好酒!”他一声大喝,又喝了一口。
“大哥,景阳冈下有间小酒铺,里头的招牌号称‘三碗不过冈’,那日我连喝十八碗,还上了冈打死只猛虎,可你这酒,怕是我三碗下肚就走不动了。”
兄弟二人分开了一年多,这次借着好酒好菜,两人的话就像说不完似的。
直到武松坚持着把瓶里剩的一口酒喝完,醉倒在餐桌上,高清扶不动他,只好拿了床被褥铺在地上,将他放倒在上面,自己回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