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你先......不要进来!”现在清瑶说起话来还有些吃力,但起码丢下了一个重包袱。脸色却依然没有好转。
这是个小院子,除了顶上那个洞,唯一的出口就是祢幼那里,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的,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窗子,但是很小很小,也放在很高的地方。
清瑶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白嫩的腿上多了一条瘆人的伤口,开裂很大,怕是要留疤。
清瑶伸手将瓦砾片轻轻取出,但巨大的疼痛让她在半途中松手,只能任由瓦片在那里插着。男人的相貌她没有看清,现在抬头想去看。
刚抬头,就撞了个满怀,对上男人的身躯,被抱在怀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他伸手捏住清瑶小腿伤口的上方,然后轻轻将瓦片取出来,动作很快,但清瑶还是很痛,不由得抓紧了男人的手臂。
那人也算干脆利落,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刀划开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长块衣服。随后简单处理了一下,用木桶里剩余的一点清水冲了一下。然后再将衣服绑在那伤口处。清瑶也特别配合,忍着没有出声。处理完后就拿起清瑶的外衣,细心的将清瑶包起来。
这一切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有祢幼在外面急的跺脚的声音。这男人好像很冷静,没有慌忙,整件事做下去都是慢条斯理的。
清瑶终于受不住疼痛,两只眼睛开始冒金星,那男人见状,将一旁的木桶再次打翻,再这期间便踏脚腾空跳上了屋顶。动作连贯丝毫不犹豫。
清瑶迷迷糊糊看见了这一幕,在最后一刻还在想:哇,他怎么会飞!?
听到声响,祢幼想进来,但由于前面清瑶的阻止,有点迟疑,等里面没有声响了,再小心翼翼探出头去。
看见清瑶面无血色的躺在地上,瞬间慌了神,即刻就去找了大夫。
清瑶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床上,天已经蒙蒙亮了,下身感觉很重,闷得不行。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的左腿被紧实地包扎了起来。包扎的手法并不是很精练,但伤口处理和上药做的很好,不至于感染烂掉。
“祢幼?”清瑶试探的叫了一声,随后祢幼便走向前来,像是刚起,睡眼朦胧的。
“夫人。”
“这伤口谁包扎的?”
“回主子,是李大夫。”
记得这李大夫是个清秀的小生,看起来不大,但是医法不错。看路佩瑶这情况,昨天晚上也不可能叫来什么很有名的大夫,毕竟这后院可有不少人想置她于死地呢。
但是这伤虽然很重,这么多层纱布还是不用了。去掉了一两层,稍微轻松了点。便打算下床走走,但是牵动了伤口还是很痛。只好作罢。
“夫人,今天......是侯爷的大喜日子。”祢幼知道这时候说这话不好,但是前面李嬷嬷已经早早来过了,还特别提醒今天她非来不可。还强调是侯爷安排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把衣柜打开,我看看有什么衣服。”清瑶起身,让自己坐在床上,天气有些转凉,可以穿稍微厚一点的衣服来遮一下伤。
一打开衣柜,里面全是大红大紫的衣服,金贵华丽,和这寒酸的小屋丝毫不符。清瑶这才看见,不远的梳妆台上,全是些包装精美的胭脂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路佩瑶之前的生活过的那叫一个奢侈,全是很华丽的东西。但是在这种婚礼上,不能穿红色,不然夺了新娘的风头,不穿紫色,看起来有些老气。还有一些很多刺绣的衣服,这不明摆着炫耀自己吗。
记得女主玥彤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必定是穿不起这样的衣服,这些衣服穿出去,只会被沈宇风讨厌。
没事干嘛增加男主对自己的厌恶值呢,翻过这些衣服,基本上都是很贵重的,只有在最后一点,才有些看起来清雅一点的衣服。
“就这件吧。”清瑶指了指中间那件淡绿色配黄色抹胸的长裙,外套一件罩衫和白色挽袖,看起来不会抢了人的风头,但是料子上乘,也不失身份。
祢幼点了点头,捧出衣裳来替她换了。清瑶对着镜子看了看,打开路佩瑶的首饰盒子,挑出两支碧玉簪,一朵银花,配一条金色的垂眉点额钿,一打扮,整个人就精神多了。
路佩瑶长得很好看,不用抹东西,嘴唇就是艳红艳红的,笑起来还有两分可爱。
站起来时腿上猛地一痛,差点就要跪下去了。前面祢幼在换衣服的时候说了,大夫叮嘱让每一个时辰换一次药和纱布,不然会留疤。也不知道这婚礼能弄多久,临走前还是要换一下的。也因此想起了昨晚,屋顶上那个大洞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
不过当时那个男人也是冷静,算是偷窥界的一股清流了。
扶着祢幼到了浴池,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了。清瑶还在疑惑,电视里也没有站在屋顶塌下去的情节啊。在上面都可以打斗,怎么一偷窥就漏洞呢?
但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便没有多在意,下次找个人补上就好了。
大多时候,女二的死,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清瑶决定,她要做一朵安静的小白花,不张扬,打死也不招惹杀身之祸。
刚换好药,准备下床走走,门外就传来一阵杂吵,祢幼去查看情况。门却被防不胜防的被一下子推开。
“路主子~”这声音极大,是一个老妇人传来的,看来这人就是李嬷嬷了,之前看过的剧情里她总是出现。一个蛮横霸道的样子,但对侯爷的其他受宠的夫人低声下气。
只要路佩瑶不得宠,她准会出现,就像是路佩瑶的“灾星”。
“吉时快到了!还要有多久才能准备好呢?”这语气豪横的不行,清瑶听着满嘴的刺。
“嬷嬷别急,我已经好了。”清瑶装出温柔的样子,语调放轻了些,听上去温顺无害。
刚开始李嬷嬷还怀疑自己的耳朵,要是平常,路佩瑶可不会这么好脾气。
清瑶也是故作镇定地将手搭在祢幼的手上,让她扶着走出去。只是脚下还是会隐隐作痛。
打开门,李嬷嬷看见出来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烦请嬷嬷带路。”清瑶有礼地朝她屈膝,笑吟吟地道。
按照剧情来看,现在应该刚好就是女二出场的时候。女主嫁进侯府,她这个被侯爷贬为妾室的正妻要去给新的正妻敬茶。
“啊...路主子请。”李嬷嬷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身后的人,才转身往前走。这路主子今天怎么感觉跟像变了个人似得,竟然还跟她行礼,还这么正经地就跟她走了?
侯府里人人都知道,路佩瑶是个娇纵性子,不拿下人当人看,仗着家世显赫,对各房姨娘妾室多有苛刻,在听闻侯爷要娶玥家姑娘时,第一时间跑到他的书房里大闹,还将玥彤送给侯爷的一件定情信物给打碎了。侯爷一怒之下将她贬为最低等的妾室,关在了思过阁。
她今天本来都做好了要应付路佩瑶大哭大闹的准备了。连侯爷都说:“她若是当真不想来,那就关在院子里别出来了。”
结果,身后这人比谁都乖巧,还打扮的好好地,不哭也不闹。
李嬷嬷奇怪地嘀咕了两句,径直带人去了前院。
侯府地方很大,侯爷深受皇上喜爱,婚事自然更是隆重。大臣和命妇们都站在前院,说说笑笑的等着新娘子来。
“哎,你听说了吗,路佩瑶好像还被关在思过阁。”女人们聚在一起,八卦总是特别多,几个命妇围在角落里,看着满目的大红就开始嚼舌根了。
“这可不是,仗着自己有人撑腰,平时这么嚣张,真当侯爷会忍他这么久?现在好了,自讨苦吃!”
“不是我说啊,路佩瑶打碎了皇上送给侯爷的琉璃石榴树,这个可是皇上亲自送过来的啊...”
“不不不,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还有今天新娘子送给侯爷的玉佩啊!”
“难怪侯爷......”
听着这些对话,清瑶连连摇头,路佩瑶是不是傻啊,给自己树敌这么多,连外人都盼着她没好下场,也怪不得后来没蹦跶两下就被女主灭了。
几个命妇说说笑笑,一不小心回头看见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清瑶看着她们惊讶的眼神,缓慢地眨了下眼,对着她们微笑了一下,装出一副“你们在讲什么我没有听见”的表情继续往前院内堂走。
前头的李嬷嬷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态度也缓和了不少:“侯爷在门口等新夫人,路主子先去跟众位姨娘见礼吧。”
“好。”清瑶点头,祢幼就留在了内堂外面,她一个人提着裙子进去,跨过门槛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偷偷扫了一眼里面站着的五个人,朝头饰比较华丽的二人屈膝,“给两位姨娘请安。”
三位姨娘,两房妾室,哦不,加上她,三个妾室,通房丫头不计,这人还挺风流的。
里头安静了一会,三个姨娘没有开口说话,最左边穿着紫的配黄色长裙的女子却先开口笑道:“哟~瞧瞧,姐姐也有向我们屈膝的这一天,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
清瑶看了她一眼,这么张扬,敢抢在姨娘前面开口的,只有跟她同是妾室的一个青楼头牌,就是那个放木箱的芳琴霜。
有太子在后面撑腰,做事稍微张扬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清瑶记得,这人跟路佩瑶是水火不容,谁逮着谁都得咬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