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银……不要乱动，医生说你流血太多了，再多动可能会因为流血过多死亡的……”龙马一直握着我的手，很紧张。
“辰西呢，辰西没事吧。”我想到了为我裆下一颗子弹的辰西，心里泛着苦水。那么多次，都是他帮的我，最后，我除了说对不起，什么也不能给他。什么也不能。
“布布，别担心了。哥他没事的。”瞳月过来了，笑着安慰我。
“嗯哼，本大爷还没允许浅田西那个不华丽的东西走呢！怎么可以离开！暮下予，你也是个不华丽的东西！流了那么多血！”迹部也走过来了。
“谢谢你们……”发自内心的笑容，却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忽然，又记起什么事情了，“对了，迹部，龙马，你们……还有青年选拔赛……”我低下头，说出了违心的话。我一点都不想让龙马离开，但是为了他能进队……没有办法……
“嗯哼，本大爷已经进了选拔赛了。越前你快回去。”迹部也发觉了这件事。其实迹部对龙马是很照顾的吧。
“YADA.”龙马只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一个月了，整整相隔了一个月。龙马才发现眼前这个叫暮下予的人对自己有多么重要。这次她又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我很庆幸。我很高兴。我很珍惜。我不会再让这个人离开我了。永远不会。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别傻了龙马！”我抽出手，龙马马上愣住了。“我不是你的一切啊，网球才是你的未来之路！你快点回去！你还没有选上呢！”冷冷的话语，浇灭了龙马心中的情愫。
沉默了许久，忽然有一串声音，“越前君，小予这是为你好哦。”我抬头，是幸村，还有后面的橘。
对，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疗伤。惊讶之余也有点感动，能看到这么多人，真的很好。
“银，明天结束之后我再来看你。”龙马黯然地说道，低着头，冲出了病房。
我无言，看着龙马再也见不到的背影。无声哭泣了。
“布布、布布怎么了？回来了，还活着，就应该高兴啊。”瞳月走过来，抱着我。
我哭着摇摇头，告诉了他们我和银翼的约定。24小时之后——不，现在只剩下12个小时，我将离开，将魂飞魄散，将永世不得超生。还有——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龙马，包括辰西。
“布布，你骗人的吧。你才12岁。”瞳月笑脸中带着泪花，用翘起的嘴角吐出了这些音节。
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我无力再说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不知道我这12个小时，还能怎么做呢。似乎银翼，你给我的时间，有点多了啊。
“小予……是我害的你这样吗。”大家都围过来，幸村轻轻地握着我，很抱歉的样子。我睁开眼睛，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本大爷说过你不准再离开本大爷的视线之中了！暮下予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气急败坏地一拳打在墙壁上，似乎在发泄的样子。
“工藤……哦，不是，暮下，谢谢你为不动峰所作的……谢谢你。”橘露出特别真诚善良的微笑，我也报以微笑。
之后，病房里面一片寂静。
辰西正在做手术。
龙马正奔往青年选拔赛基地，他想快点完结一切，快点，再快一点啊！我很想银！很想很想银！
“手术……手术结束了迹部少爷。”正在病房里都沉默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和迹部交代道。手术结束了？
“我、我要去看……”我马上翻身下床，又因为动作太大，血又流个不止，红透了衣衫。
“搞什么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迹部马上走过来，死死地把我按回床上。“本大爷不会让浅田西死掉的，你给本大爷好好休息！血又流出来！”
“小予，你还是待在这里吧。”幸村柔和地微笑着，橘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YADA”我抓住迹部的手腕，一个翻手，挪开了他死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径直走向门口。
“暮下予！”迹部发飙了。
“我要去看辰西。”我慢慢地吐出这些字，慢慢地挪动双腿，但是左胸的血，还是流个不止。该死的。
瞳月也走上来想扶我回到床上，但是我又反手抓住她的手走向门口。
身后是几声叹息，然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对不起。我苦笑着。要迁就我这么个固执的人，还真是对不起你们了。不过放心，只要让我看到你们好好的，幸福的，我就会离开，绝对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马上……马上……还有10个小时。呵呵……
走到手术室门口。医生都出来了。
“医生，病人还好吧？”我缓慢地移动脚步，好不容易到了门口。才看到桦地推了个轮椅过来汗到了，怎么不早拿出来。
“病人的肺部被打穿了一个洞，所以病人因为肺部不能膨胀而导致呼吸困难……所以……所以……”医生看着面前三大家族的人，有点吞吐。
“所以什么！说！”我不敢用尽力气，怕胸口又一阵钻心的痛，但是用力抓住旁边的椅把手，就可以表现出我的心情。
“病人现在麻醉褪去了，但是……唉，你们再去看最后一面吧……”说完，医生摆摆手，离开了。
“什、什么……”我坐倒在轮椅上，完全呆了。只是一直在自言自语，辰西是我害的，辰西是我害的。
我反应过来之后，大家都已经到手术室里面去了。我赶紧站起来，慌忙之中却又跌倒了。
“辰西……对不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什么都没给你……什么都没有给你……你却被我害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我哭喊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趴着的地方已经是一潭血迹了。
“布布……快起来，哥要看你……”瞳月苍白着一张脸，过来扶着我走进去。
我看到迹部跪在手术台前面，幸村和橘站在一旁，虽然和这个男生不认识，但他们也是苍白着，没有血丝。
“辰西……”迹部让出了个位置给我，我跪在手术台上，紧紧地握着辰西的手。泪流满面。
“不要哭啊，布布。”辰西的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迹，却艰难地勾着微笑。我看了之后更加难过。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别哭……初次、见面的……微笑……阳光中略带忧伤……”辰西艰难地吐着这些字符，是那首歌，那首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歌曲。《矢车菊的花语》……
“你问候我的”你好“，改变了我们命运的轨迹像矢车菊正含苞待放放浪青涩的坏笑，莫名微眯的眼眸穿透了我的心扉如针般残忍的刺入胸膛，让我明白爱的意义……”我含着双泪，一直在摇头。我在告诉他，不要再笑了，不要再唱了……我会受不了的辰西……没有你我会受不了的……你不要故作坚强啊……
脸颊，有一丝冰冷的温度。
是辰西用手指抹着我的眼泪。“布布，我想听，你唱，好不好？”
“好、好的……”我点点头，“听过风吹过的声音，眼底掩不住的哀伤，手牵手的你我，奔向未知的远方，像矢车菊正含苞待放，你脸上如加州阳光般的微笑，预示着幸福被消耗，飞扬过花瓣上的尘埃如光年距离的长度，隔着相爱的我们。
好似一场最轻率的意外，就如紫色花朵幸福的花语，在我胸前萎成了别离，为何让我们如水的遇见，如此迷惘又混乱的世界，幸福的遇见悲伤的结局，为何让我们如水的遇见，却又让我们似风一般的离别，当握住幸福的刹那间，我以为我可以永远快乐，你却没有告诉我那只是瞬间，只是我错乱神情的一瞬间。
樱花飞舞的初春半空中落英缤纷，蓝紫色的桔梗似将画面停顿，树林间遗失茂盛风夹杂着寒冷，静静的石凳挥散不去余温，就如同矢车菊的花语：遇见，幸福，再生，思念……“眼泪不住地流，滴到辰西的脸上，手上。
“嗯……好怀念啊……以后每天都要、要唱啊……你最爱的矢车菊……一定要是我、是我哦……”
辰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睫毛越来越低，最后……黏在了皮肤上。
辰西……没有声音了。
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嗯……肯定的呐，因为辰西以前很懒的，总是要我叫他起床呢。
所以他睡一会之后，还会起来的。还会起来再玩我，耍我的，是不是，辰西。
辰西？辰西……你说话嘛……我想听你说了……
辰西……你不可能死的对不对？你是教跆拳道黑带的诶，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对吧？
“嗯……”我站起来，稍微没站稳。又马上倒了下去，迹部接住了我，我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副很难看的面孔，拍了拍他的脸，“干什么啊迹部大爷，那么难看。我招你惹你了啊？”再转过头去看看辰西安宁的脸，又笑了，“迹部大爷，我们赶紧出去吧……辰西还要睡觉呢，他还没睡醒……我们别吵他了好不好？嗯……快点，他等一下就醒了呢”
“布布……”瞳月抓着我的胳膊，哭啼着，“不要傻了。”
“我没有！怎么会呢！”我摸摸瞳月光滑的脸，“辰西等一下就醒了，我们赶紧出去。快啊。”我拉起迹部和瞳月的手，出去。
“暮下予！”迹部甩掉我的手，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我倒在了地上，血又不止地流出来。“暮下予！你清醒点！浅田死了！死了！”
“没、没有吧，迹部，你别胡说了……对不对……”一下子，眼泪又流出来，我摇晃着站起来，轻轻地抱住迹部。
“你告诉我！辰西没有死！没有！他只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迹部……”最后，什么话也发不出来，眼泪湿透了迹部的衣服。他也无言地抱着我。
病房里，空气里都是忧伤的旋律。无止尽地歌唱。
和布布的故事已经说过了。
似乎，我和布布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没错，我死了。
记得第一次和布布见面的时候，哥说是他的女朋友。那个时候刚回国，却一下子发现月布布是哥的女朋友。月布布对我来说很重要呐，哥。你知不知道。
之后，我只好做一个不道德的人。爸妈都在埋怨我，说我动了嫂子的脑筋。但是他们不知道，我和布布才是注定的情侣！否则小时候那场夜市的相遇又算什么呢。哥只是在成年的时候先遇见了布布而已，我才是和布布从小就注定的……
虽然一直都有这个理直气壮的念头，但心里还是一直很愧对哥。当哥说他不会让步的时候，心里的确是有一点软了。但是布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小时候的那次，真的很重要啊……
如果知道布布会因为我们翻脸而自杀，我不会选择继续，而是退让。
所以这一次，我学会了退让。我害怕布布又一次选择自杀，那我真是该死了。
越前龙马很喜欢布布呐，布布也是，终于找到一个她自己喜欢的人了。真好，其实在我和哥的较量之中，我们谁都没有赢，都输了。布布都不喜欢我们。我们之后才知道。
总算这次，布布开始喜欢越前龙马了。
这对我和哥都有一个很好的交代了吧。其实哥在布布死了之后，自责了大约一个多月。之后因为可可的原因，逐渐走出了阴影。但是他有时候还是会触景伤情，一旦联想到布布，就会失控。
哥很爱布布。我明白。他也明白我和他拥有着一样的感情。所以我们都互相谅解了对方，我们还是兄弟，很好的兄弟。
只不过，我很幸运。来到了这里，还能和布布一起度过几个月。哥就不那么幸运了，布布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没想布布要和我继续当情侣。那样太奢侈了，我不敢。只希望她能真正幸福。真正的，真正的幸福。
结果我办到了。布布幸福了，她和越前龙马应该会永远在一起。
我也和越前龙马聊过很多次，看得出来，很明显的啊，他们就是应该当情侣，越前龙马就是应该照顾布布，布布就是应该和越前龙马在一起，并且永远幸福。
啊哈，布布，我的使命完成咯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公主。现在王子来了，我就应该离开。对吧？呵呵，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高田翼呢。这才使我有一个借口离开布布身边。
其实如果高田翼不杀了我，我也活不下去了吧。
因为之后布布和越前在一起，我也不渴求什么幸福。瞳和不二也能在一起。我在这里算个什么呢。我不出国就是整天学习怎么做继承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生活还是那样无趣，还不如这样解脱了。
爸妈应该不会很伤心，毕竟还有瞳嘛。瞳很聪明的，学习很认真，对父母也好。是一个乖小孩呢。
哈哈，那我就很放心咯其实记得当初穿越的时候，银翼说过，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穿越。如果再死了的话，只能魂飞魄散了。
也好，当初我是为了布布才会穿越。现在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也没什么心愿了。
哈哈，说了那么多废话呢。
也对，现在应该留给时间给那两个人呢。他们应该永远在一起的呐。
哥，你说对吧。
我们……都输了呢……
就如同矢车菊的花语：遇见，幸福，再生，思念。
这首歌也许是我最后的回忆了。
我很满足，布布。
樱花飘落在草地上。鲜红的色彩与蓝色显得优美。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而我却沉浸在一片的忧郁之中。
辰西对我的意义，不止是上辈子的情侣那么点。
而是……而是……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