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马良,你长大想做什么?”同桌女生用胳膊碰了一下他,小声问道。
黑板上,写着“人生规划”四个大字,一名发量岌岌可危的中年教师站在讲台上,正在给学生们讲课。
将笔在手中转了个花,马良说道:“我想当一个画家!”
“为啥?”
“我希望能用这双手,记录下那些美妙的事物。”
女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那你为啥不用相机呢?”
马良一愣,道:“相机只能印下那固定的一瞬,而我想在那一瞬上,创造无穷尽的未来!”
“噗!这话可有点中二啊!”
马良刚想回击,然而迎接他的是一颗粉笔头:“马良!燕洵!你俩在那儿咕喳啥呢!”
······
看着一旁摆着的那张画像,马良从思绪中走出来。
此时已是深夜,“下班”的他回到自己的家中,简单冲个澡,钻进画室里。
画画是他最大的爱好,并非因为他的异能,不如说,也许就是因为他爱画画,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能力吧。
小时候的自己,就十分喜欢小动物,喜欢在画板上描绘,临摹。
父亲母亲都是大学教授,都希望马良能和自己一样,将来在某一科学术界有所成就。但马良对那些始终提不起兴趣,他最为喜欢的还是绘画,甚至在父母拒绝给他零花钱后,自己打工赚钱买绘画用具。
最终,父母还是心软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马良的画,那幅画中画的正是他们夫妻二人。微白的鬓角,昏暗的灯光,厚厚地书籍排列在一旁,桌上是散乱的文件和插在墨水瓶里的钢笔。
在那幅画中,他们看到的是辛酸,是自己的辛酸。
那么一瞬间,夫妻二人突然不想让孩子走自己的路了。回想自己的过去,没日没夜的泡在研究室里,终日与书籍,纸张为伴,困了就小睡一会儿,饿了就随便抓口东西果腹,最后因此还落得个肠胃炎的毛病。
从那以后,父母变了,变得支持自己了。马良也更开心了,心里的负担放下了,他便可以敞开心扉,去画下更多自己喜欢的事物。
就在艺考的那一年,他在考场上画了一条蛇,结果这条蛇突然从纸上爬了下来。
是什么蛇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整个考场因他而炸锅。直到老兵和伪装成JC的龙宫人员来带走了他,整个事件才“平静”了下来。
在那之后,他便得知,自己是一个异能者,自己可以将绘画出的东西赋予实体。学校自然是不能上了,他明白,在自己的能力没有熟练掌握下来,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于是老兵便开始训练他,教他如何熟悉自己,熟悉能力,如何去控制,而这一下就是五年。
“五年了啊~”从床上爬起来,马良看着不远处的画板,走到跟前,拿起笔来,继续进行这幅画的绘制,这也是他最爱的放松方式,而且,这幅画马上就要完成了。
上面所描绘的,是一座样式十分传统的“牌坊”。三间四柱,基座上,柱上缠绕着丝绸一般的白色飘带。顶为一楼顶,四檐上悬挂着灯笼。看上去棱角分明,但又有些歪斜。整个背景则是灰蒙蒙的,还有一座小桥在牌坊的后面,桥的另一头不知通向何处。
马良从开始画这幅画已经有半年多了,最开始只是想简单的画一个牌坊。但慢慢地慢慢地就画成这这样,并且每次在画画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是自己的“内心”指引他画成这样的。
马良越画越入神,他很喜欢这种感觉,而且他感觉到,最近自己的造诣似乎又有所提升,每次的绘画,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结束。
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几片树叶被风卷进屋内。
一丝丝淡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指尖散出,被那副画所吸收,而他此时已处在沉浸的状态中,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副画上,甚至连夹杂在那当中的几缕墨绿色光芒,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风越来越大,被吹进屋的树叶也越来越多。
马良的额头和鬓角已经有些许的汗珠渗出,但他仍旧拿着那支画笔,在纸上勾勒着。
淡蓝色的光芒不断从他的指尖渗出,随后钻入画中,而那被风吹进的落叶,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也逐渐华为墨绿色的光芒,从画板的另一面钻入。
最后一笔!
在画完最后一笔后!马良的手重重地垂下来,满脸大汗,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终于完成了!
这幅倾注了他半年的心血所画出的画,终于完成了!
又一阵风吹过,马良冷不丁地打了个颤:“嗯?什么时候被吹开的?”
走到窗前,将窗户随手一关,此时的他正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思索了一下,马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两罐雪碧,又从冰盒里倒出一些冰块装在杯子里。他决定喝着饮料,好好地欣赏下自己的这幅新作。
就在此时,紧闭的窗户突然自行打开,一阵风吹进屋内。此时虽是夏天,但那股风却十分刺骨,寒冷。随后,一股墨绿色的烟气飘进来,直接奔向那幅画。就在烟气接触画的一瞬间,那张画就像产生一股吸力一般,将墨绿色烟气吸入其中。
“这是什么?”察觉到不对劲,马良伸手就要将画夺下来。但弥漫的烟雾似乎有张力一般,使他完全无法靠近分毫。
无奈之下,马良又转身奔向窗户。
“砰!”地一声,窗户被他死死地关上,不放心的他又将窗锁用力的拧了几下。
此时的屋内已是充满了墨绿色的烟雾,而自己的那副画却犹如张了嘴一般,不断地将那些烟雾吸入画中,犹如鲸鱼吸水一样。
马良只感觉自己头昏脑涨,他知道这件事不妙,下意识地就想要发信息给韩师。只是他还没走两步,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待到那些烟气,完全被画吸收后,整张画作上,墨绿色的能量划过墨水间的每一笔。牌坊正当中的空白牌匾上,也多出了两个字。
“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