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一直都是一个多雨的地方,卫鞅站在阁楼之上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雨水,不知不觉他已经被楚王软禁在楚国将近三个月了。这三个月,卫鞅目睹了儒家思想在郢城的发展壮大,仿佛一夜之间这个被各大君王诸侯遗弃的儒家思想再次滋生一般。
“先生在想什么呢?”幽兰问道,卫鞅一笑说:“没什么,只不过是看到外面的雨有些触景生情了。”幽兰叹了一口气说:“哎,先生的心情我明白。”卫鞅笑了笑没有说话,幽兰接着说:“大王这样做也是为了先生,一样先生能够明白。”晨风冷哼一声说:“骗谁呢。”
“小弟,不得无理”
这时一个女子从两人身边走过,她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晨风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从她身上发出,他在想这人是谁,为何如此强大。
这时幽兰说:“这是我远方的一个姐姐。”然而晨风知道这是楚音阁在向他们释放一种无形的压力。
楚国庙堂之中,楚宣王坐在王座之上,楚王最得意的谋士江乙则站在楚王身边。这次卫鞅被软禁在楚国,背后正是江乙给楚王王出谋划策。
楚王叹了一口气说:“江大人果然好谋略,这个卫鞅已经被软禁在楚音阁将近三个月了,只是他一直不肯入朝为官,这该如何是好,要知道一个地方是不可能永远困住一个活人的。”
楚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卫鞅如果再不为楚效力就留不得了。
江乙说:“卫鞅杀不得。”楚王‘哦?’了一声,江乙说:“其一卫鞅身怀巨才不假,而楚音阁论战也让这个卫鞅名声大噪,很多士子早已耳有所闻,再加上卫鞅并非楚国人,而现在又有很多异国士子在楚效力,如果贸然杀了卫鞅,必定会寒了众多士子的心;其二卫鞅崇尚法家,变法乃是牵动国之根本的一件大事,关乎老贵族的利益,成则国运昌盛,败则国力衰落,甚至国家分裂也不可能;其三,自春秋至今除李悝变法,所有的变法均已失败而告终,正因为风险极大,所以各国王侯对变法之事慎之又慎,试问有几国国君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去接受一个士子的观点变法,因此即便卫鞅到了别国也很难有大作为,因此大王也不必过于担心。”
听到这里宣王心里平静了许多,宣王说:“江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没必要强留卫鞅?”江乙说:“当然也放不得,此等巨才一旦放走就如同猛虎归山一般,想在寻觅实在过于困难,谁也不能保证卫鞅不会成为第二个李悝。但是大王也不要着急,解决卫鞅的事,需要一个时机。”楚王微微一笑,很明显他知道江乙的意思。
短短的三个月,子墨的军事才能便显露出来,江乙觉得让子墨继续传播儒家思想过于屈才,便楚王推荐让子墨入军为将,于是子默便成了昭奚恤的副将。
与此同时,楚王也开始让特使秘密出使秦国,就联合之事进行商会。
楚国西阜乃是处于楚魏齐三国交界处的一座城池,也是三国商人物资交流的一个据点,因此这个地方虽然靠近边境,却也显得相对安宁。
一人一马一竹竿正悠闲的走在西阜的大道上,此人正是赵飞,过了这里再穿过齐魏边境就可以到达赵国了。赵飞发出一声长叹,时隔五年,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国家了。
赵飞来到一家酒馆,这是西阜最大的酒馆,来往的大商户每逢交易季节,必定会在这里居住下来。如今乃是夏季,是商户活动最少得季节,因此,即便是这样的大酒馆,在这个季节也略显得有些萧条。
看到有人进来,小二急忙迎了上来:“客户,吃甚,喝甚?”
赵飞说:“赵酒一壶,拿手菜随便来两个。”小二说:“好嘞,客官稍等,听口音客官应该是赵国人,我们这里的赵酒乃是从赵国邯郸运过来的,绝对正宗,保证客官喜欢。”赵飞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女子抱着古琴走了出来,小二说:“客官,这是我们店刚来的歌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会客官可以一边欣赏琴音一边品尝美酒。”赵飞看着那名歌姬微微一笑,那名歌姬也朝着赵飞微微行礼,赵飞将手中的竹竿放在一边说:“这位小姐乃是习武之人吧。”那女子微微一笑说:“小女子长期行走于江湖,难免被人欺负,于是便跟爷爷学过一招半式的防身之术,没想到这都被公子看出来了。”赵飞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又有一群带着兵器的人走了进来,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强盗悍匪并不少见,尽管西阜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平静,但是店小二丝毫不敢怠慢,万一惹怒了对方,毕竟刀剑这东西不长眼,店小二急忙笑着迎上去说:“几位爷,请上座。”
几人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赵飞身旁,来人正是魏死士。
白无常拿出画像一看,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时赵飞的酒菜已经上来,赵飞说:“小二,身边这几位客官的酒菜我请了。”小二急忙点头是诺。赵飞看着魏死士说:“诸位一路跟踪我到这里,想必也是异常辛苦吧,先吃点酒菜再说别的事。”店小二一听大事不妙,急忙说:“各位爷,你看我们这也是小店,经不起几位爷这么折腾……”话还没说完,魏死侍中一个人直接一掌拍向店小二,赵飞中指一弹手中酒杯飞向那人,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手臂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店小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哪里还敢有丝毫逗留,直接找个地方躲了起来,然而那名歌姬却看起来丝毫都没有慌张。
黑白无常看着一脸镇定的歌姬说:“你不怕?”那歌姬说:“怕,但是小女子还要为这位先生弹奏呢,没公子的允许小女子不敢擅自离开,不知先生这琴还奏不奏?”
赵飞狂笑一声说:“弹!”话音刚落,琴起人动,魏死侍丝毫没有犹豫的冲向赵飞。
赵飞翻身一跳,一记横扫前面一排人便飞了出去,他拿起桌子上面的竹竿说:“我不想杀人,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诸位请回吧。”
黑白无常说:“今天恐怕是有你无我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赵飞眼神一变,一股肃杀之气充满整个酒楼,就连琴声也变得犀利起来,魏死侍重新将赵飞给围了起来,赵飞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狂声道:“一起来吧!”
魏死侍一拥而上,而赵飞也不再手下留情,片刻之后便有数十人倒在血泊之中,在场的只剩下黑白无常和魑魅魍魉几人,魑魅魍魉直接发动魑魅魍魉阵法将赵飞夹在其中,赵飞原本也不在意这四个人的阵法,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断了一条手臂的人,但是对上阵后赵飞才发现了这套阵法的奥妙之处,以赵飞现在的功力竟然一时半会也挣脱不了被阵法的束缚。
这时黑白无常在阵外也动起来了,只见两人左手在空中划了半圈,右手向下平伸方向画圈,黑白两股尸气出现在他们手中,周围空气温度迅速下降,两人双掌相击,黑白两股尸气凝聚在一起,形成一条黑白相间的寒气,正是勾魂索命掌!
这时场外歌姬说:“公子可要小心了,中了这黑白无常的勾魂索命掌,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赵飞从容的说:“谢谢姑娘提醒。”
黑白无常一听心中大惊,没想到这女子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女子不简单,定是楚音阁之人,黑白无常岂允许他人在这里坐收渔翁之利,突然两人掌风一转袭向那女子,然而他们却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子,只见那女子丝毫不见紧张,手指一拨,琴音化作一道真气直接将勾魂索命掌弹向了赵飞!
女子看着赵飞微微一笑,赵飞丝毫不慌张,竹竿在他手中转动一圈,然后指向勾魂索命掌,一道令人心生惧意的剑气发出,直接将勾魂索命掌给湮灭,同时又是一剑便破去了魑魅魍魉的阵法,这仅仅是简单的一剑!琴音缓缓落下,众人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谁都没有想到天下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剑法,就连那个歌姬仿佛也被这恐怖的剑法所吸引。
待魑魅魍魉和黑白无常反应过来之时,发现自己手臂已经齐齐掉落。赵飞冷冷说:“今天留你们一命,回去告诉阎君,终有一天我会亲自到幽冥神殿拜访他!”几人虽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离去。
赵飞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感叹:“魏死侍果然是名不虚传,都这样了,脸上丝毫都没有惧色。”
这时歌姬收起手中之琴说:“小女子弹奏完了,这一曲小女子免费送给公子了,小女子还有它事,就先行告辞了。”
“姑娘准备就这样离开吗?”
“不然呢?”
“姑娘可是楚音阁之人?”
歌姬点了点头说:“正是,小女子乃楚音阁六玄女。”
“原来你就是楚音阁天字一号杀手,姑娘刚才暗算与我,现在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六玄女呵呵一笑道:“赵公子真是说笑了,黑白无常的目标本来就是公子,何来暗算之说,公子的功力小女子也是略知一二,本来小女子想坐收渔翁之利的,怎奈何这黑白无常如此无用,一场大战下来公子毫发无损,公子剑法出神入化,小女子佩服,但是公子若想强留小女子,怕是还欠缺了一些火候。”
赵飞能够感觉出这六玄女的功力高深莫测,甚至在自己之上,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功力,即便是加上越女剑法及湛卢剑也不一定能取胜,更何况如果六玄女想要暗算与他早就动手了。他虽然很不喜欢楚音阁之人,但是对这个六玄女倒也不是太反感,赵飞说:“姑娘如此耿直赵飞佩服,既然这样赵飞便告辞了,下次再见之时便是刀剑相见之日。”
“到时候小女子定当奉陪到底!”说着两人分别丢下一袋钱币然后便各自离开。
西阜十里之外的树林里,六玄女驻足下来说:“出来吧。”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子出现在面前,六玄女问道:“他的功夫是你教的?”那女子没有回答而是微微行礼道:“谢谢你放过他。”
“你真以为我是真心放他走吗?如果不是你故意将气息泄露给我,他今天注定是要留在西阜的。”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那是什么剑法?”女子没有接六玄女的话,而是迈开步子缓缓朝着远方走去,六玄女随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朝着女子飞去,也不见女子回头,只见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轻轻一弹,树叶便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盾挡在了身后。
“你的天赋不亚于我,缺的只是独霸天下的武功罢了,你的剑法,在我十岁那年便已见识过,没想到在你手中竟然能练至如此境界,假以时日必将名震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