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鲜花
众人屏息凝视着空中缓缓转动的球，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篮球框边轻轻绕了几个圈，竟在篮球框与篮球板之间的接触之处静止不动了。众人发出一阵惋惜之声。
筋疲力尽的何曦晨也失望的坐在地上，低着头。
“呀……”忽然一声轻呼。
何曦晨蓦然抬起头，竟看见了树下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赵依媛正捂着嘴站在操场边的树下抬着头看着篮球架。众人也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篮球架。
何曦晨也转头看着篮球架。
球，在轻轻动着。就那么轻轻的滑入了篮球框中。然后掉在了地上。“砰，砰……”何曦晨也是愕然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球。
转头看着树下的赵依媛，轻声道：“这也行？”
何曦晨半蹲在操场，看着在地上还在上下跳动的篮球，脑海里是那件灰色外衣，“原来是你……”
何曦晨笑了笑，突然胸口一阵热血翻涌，前方跳动的篮球在视线中渐渐模糊起来，何曦晨感到不妙，忙用手撑在地面，谁知地上有一块破碎的镜子碎片，直生生嵌入了何曦晨的手掌中。何曦晨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身体一瘫，便倒在了地上。
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她怔怔的看着他。
然后，便是听见了操场上同学们的呼喊声，匆匆奔跑的脚步声，之后就是模模糊糊的依稀听到一些碎碎的声音。
睁开有些疲惫的眼睛，何曦晨第一反应就是仔细嗅着房间里的空气，一股药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这种香，似曾相识。
何曦晨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了，不然也不会再次来到医院。
“嗯，这是什么？”何曦晨忽然看见床旁凳上的一束鲜花，一束还未枯萎的淡红色花，清晰的脉络，淡红的花瓣，何曦晨把鼻子凑到花前，闻了闻，一缕清幽之香顿时扑鼻而来。
“像是刚摘下来的，应该不是医院摆的……”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走了进来。
“额，怎么又是你啊……”
“怎么，不喜欢我照顾你？”进来的那人自然就是上次给他治病的护士姐姐咯，真是冤家路窄。
何曦晨笑嘻嘻的摇了摇头，“不是，但是我想对你说……”
护士睁着眼奇怪的看着何曦晨，“说什么？”
“你插针时能不能轻点啊，大姐，很痛哎。”
“噗，哈哈哈。”那护士听完后大笑了几声，有些得意的看着他，“那是你自找的。”说完又笑了起来。
“哎，我说，你怎么又来医院了，难不成这医院那么好玩。”
何曦晨瞪了她一眼，低沉说道：“对，对，这医院真好玩，只知道坑钱，一瓶小小的药水都那么贵。”
那护士也不火不燥，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也没办法啊，这是医院的根据合理的计算而调整的价格，供应药物厂家的价格提高了，医院也只能提高价格，不过还是比外面的那些私人诊所要实惠啊。”
何曦晨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嗯，那个，这花是谁放在这里的，我好像记得医院没有这种花吧。”
“嗯，我叫章敏倩，比你大不了多少哦，你以后就叫我倩姐姐吧，这花确实不是我们医院的，应该是给你的。”
何曦晨眨了眨眼，看了一眼隐隐传来的淡淡香味的鲜花，说道：“给我的？”
章敏倩边给何曦晨换药水，边说道：“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而且我还以为是你那个……说着说着章敏倩一阵坏笑起来，不知道藏些什么奇怪滑稽的想法。
何曦晨嘴角动了动，看着眼前一直不怀好意，站在一边偷笑的章敏倩，脑细胞快速运动着，死活想不出“你那个”是啥意思，“那个端菜的，你那个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帮我那个做个详细的解释啊。”
章敏倩白了他一眼，说道：“叫姐姐。”
额，还有这样的逼人认姐姐的？
“呵呵呵，那个端菜姐姐……”
何曦晨话还没说完，就只见章敏倩眯着明亮的双眸，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尖尖发亮的针头顿时让何曦晨一阵悚然，“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手可能有点抖，万一把针头插进去，拿不出，哼哼，那我就没办法了，只好让你忍忍咯。”
“汗，我可是很敬业啊，这段时间你看我都基本在医院工作。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间，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这还差不多，其实医院保安人员总是每天早上在传达室看到这束花，而花上总粘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有，请帮我把这束花送到第二科室035病房，谢谢。”
“每天？”何曦晨皱了皱眉，他实在想不出是谁会每天送花给他，况且已临近秋季，早上出门还是会感到一些冷意的。
“嗯，其实也不是每天，从你上次住院起就有了，没想到你出院还不到一天，又被送到医院来了，我记得好像有和你说，不要剧烈运动吗，你怎么不听啊？”
“哦，额，我只是想活动一下手脚，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这么经不起折腾。”
章敏倩看着面容清秀而苍白的何曦晨，抿了一下嘴，然后轻轻叹息一声，“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的休息吧，别总是左思右想的。”
“可是，我快考试了，明天就出院吧，我没事。”何曦晨想到数月后便就要考试了，课程在时间的不知不觉流逝中已落下了一大半，只有早点出院，才能把落下的课程补上。
章敏倩眼神闪动几下，似有不悦之意，“那好吧，好好休息。”说完便关门离开了。
倒是何曦晨，看着刚才离开的章敏倩有些发愣，原因是他正在想这医院的护士姐姐是不是态度变得都很快，刚才还恶兽般吓唬她居然会有温柔的一面。
窗外几束柔柔的阳光照到了病床上。清晰明亮的天空中，偶尔一群飞鸟飞着而过，也会有掉队的鸟儿努力的扑打着翅膀紧紧跟随，尽管距离还很长，前方还很远。却还是于高空中奋力飞翔着。
阳台的花，正紧缩着枝叶，仰着头，似乎在张望着远方的路上那陆陆续续而过的人群。
自从童年时的何曦晨和赵依媛在田间坡上见过那奇异的场景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就算是春季百花盛开之时，也未见到有与这朵花相同或相似的另一朵花。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一个模糊的灰色身影在灯光晃动下匆匆的走着，此时的路上行人甚少，在黑暗笼罩下的山峦只显现出一圈圈轮廓线，灯光在人影的走动下，越发晃得厉害。
安静的夜空下，仿佛可以听见一阵阵心跳声。
那是带点满足的心跳声。
公交车上，她使劲来回的摩擦自己冰凉的小手，凌晨温度实在太低了，冰得她纤细的手指都快僵硬了，在她的腿上还放着一朵很美的鲜花。
那是开往市中心医院的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