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姐姐”
“乐姐姐”
“......”
常乐被两个小家伙吵闹的有些烦躁和郁闷,师公和师伯半月前对她说他们要出门看看老友,所以叫她照顾照顾两个孩子,原本她还很乐意的,但她好像高估了自己。
原以为两个小家伙平常听话的很,自己照顾也没啥问题的,但是他们父母走了之后他们就有些难以管了,先是早上叫他们起床就是个很麻烦的事,往往一番折腾下来都正午了,原本准备的饭菜也都冷了,只得热了再吃,两个孩子又特别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脾气上来了就哭闹不吃,说常乐做的不好吃,要吃爹爹做的饭。有时候她真想对两个小家伙吼叫:你们想要你们爹爹回来,我更想啊。
有时候两个小家伙总会为了一点事吵闹,你说帮吧,不知道帮哪个,不帮任由他们闹,他们就不会安宁,结果他们不互相吵闹了,专门缠着常乐,好似谁把常乐抢到了,谁就是胜利者,就如今天一般。
常乐总算明白为啥师公师伯他们为啥总喜欢一人抱一个,想来不仅为了方便,更是为了解决他们在一起不合的问题吧。
自己真是的,为啥五年来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呢。都是我的错啊!
常乐如此懊恼着:如果当初多注意点,她就不会答应下来照看两个孩子;如果她不答应照顾两个孩子,她就不会如此烦躁;如果她不烦躁,她就不会想着如果当初不答应........
如此一般常乐的思绪好像进入一种难以脱离的循环,越想越是烦躁,唉!
“乐姐姐我要坐秋千,乐姐姐你帮我推好不好。”霖朵扒着常乐右腿,抬起她惹人喜爱的粉嫩嫩的小脸,用两颗如黑葡萄般清澈的眼眸向她发起无声攻击,常乐最受不了这种攻击,不到一回合她就败下阵来,刚想应下来时,另一旁的霖启也有样学样的扒着她的左腿,用和霖朵差不多的脸蛋差不多的眼神攻击,让常乐立马陷入左右为难之境。
“姐姐等会儿要做饭呢,要不你们自己玩。”常乐商量着。
“不要。”霖朵立马拒绝:“我才不要和这个讨厌鬼玩。”
“你才讨厌鬼,你全....反正你就是讨厌鬼。”霖启不甘示弱的反驳。
.......
最后两个小鬼越吵越激烈,于是没得法,常乐给他们一个任务——挖竹笋。
现在正值初春时节,现在的竹笋味道可还是不错的,于是总算松口气的常乐在院中荡起秋千。眼睛一闭,双手紧抓着绳索,简单助力后双腿在空气中前后摆动,开心的玩耍。
秋千一前一后地起伏,乌黑的发丝也随之摆动,柔和的阳光洒在肌肤上,真的舒服的很。常乐不知道自己又多久没享受一个人的时光了,以前那个男人在的时候她想的是一直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做让那个男人喜欢的事,生怕那个男人不喜欢自己,哪怕就连最好知道自己对那男人的心意也是小心翼翼可怜至极。可笑的是哪怕自己再怎么小心,那男人还是抛下自己,连个起码的招呼也不大。
刚开始她确实很伤心,但才发现本就自己一厢情愿,有本事喜欢别人却没本事让别人喜欢自己,自己怨什么,自己啥也不怨了,可是为啥还是会想起,哪怕自己都不叫那人名字,但为何还是会心酸心痛。不喜欢就不喜欢,当她常乐就非他那棵歪脖子树不可,为啥就不回来了,即使不是看她看看师公师伯两个小家伙也是可以啊,这里不是你的家么,你回来好不好——霖言。
许是一个人的时候特容易想太多,一旦开始思念,常乐就觉得被自己封印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动,不一会儿击破了自己好不容易设下层层关卡。
“霖言啊~”常乐喃喃自语,摆动的力气也逐渐减弱,直到最后停下时候常乐的脸上早就挂上两行泪水。
常乐知道自己还是忘不了还是在傻傻等他,可感情着玩意谁先动心谁就注定是输家。
师公给她讲过她的故事,她明白师公是在劝她忘了吧,下个更好。
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师公那样的运气遇见师伯,但她确实不想过早的放弃,也许是自己没有遇见更好的吧!如此看来她的等待是如此的可笑,自己想要的大概不是那个人,只是自己不想从自己的梦境醒来罢了。
算了,人生一世开心就好,醒来梦着都为无所谓了,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此时常乐突然听见骑马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迅速的擦了擦脸,她侧身看见不远处的小道上有匹骏马奔驰而来,马背上有个青衣男子,蒙着面容,当马匹停下,男子的揭下面巾时候她总算看清了,那不就是自己一直心心念着想着的人么。
常乐激动的起身开门向霖言跑去,于是刚下马还没有准备的霖言被常乐差点扑到在地。
霖言站稳身体后,发现自己怀里是是个年约十七八岁,体态纤细,肌肤柔白眉眼如黛的年轻女子,霎时霖言的脸便红了起来。
“别闹,常乐。”霖言一眼便认出了怀中人是谁,虽然与记忆中的小女孩相差有点远了,但她的那双清澈略带媚态的眼眸还是没变化。再者自己回来不就是来找这双招子的主人么。
当年他连夜离去,一方面是因为无法接受,无法接受常乐对自己的感情,一方面是想冷静思考一下自己对常乐的感情。师父挑破那层纸,他其实内心很是震惊的,然除了震惊他居然还有些许窃喜,他以为自己是把常乐当作自己的妹妹甚至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可是理解到自己居然会窃喜,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恶心好变态——那还是一个孩子啊。
这几年在外他没有不想她的,但每次总会自我的厌弃一番。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从不需要,他能轻易的接受师父与师兄的感情,但当自己的时候他才明白师父他们比自己勇敢多了。于是用了三年多他才渐渐想明白,决定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但因为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故而如今才回来。
“不,我没有,我就要抱着你,我怕一松手眼前的是个幻想。”于是常乐抱的更紧,将头深埋霖言的怀里,本来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闻着男人身上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草药味,常乐觉得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安稳和幸福。他比以前壮实了好多,也成熟不少,声音也不似当年一般清润,现在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男人了。但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不都是自己一直想等的那个人么,以前是自己年纪小,现在他回来了,就不会再让他走了。
“这次你休得再丢下我一个人跑了,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就要陪我一辈子。”常乐撒娇又强硬道:“如果你敢再跑,我就...我就把你的马杀了,到时候看你怎么跑。”
一旁正在低头啃食小道上的马好似听懂了常乐的话,突然嘶叫起来,想要挣脱束缚。霖言见状,无奈地松开缰绳,也不顾奔跑远去的马一把抱住常乐在其耳边低语道:“不会了,哪怕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了,此生我只想在你身边。”
傍晚时分霖朵和霖启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匹他们在路边捡到的马。两个小家伙还为此纳闷高兴好几天呢。
几个月后小筑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
一年后一个可爱的小女娃降生。
幻境结束。
金老板躺在椅子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方,眼角不停的滑下泪水。
这根幻执她看过无数次,但每次看都会忍不住难过,虽不会像第一次一般难过许久,但没看完一次,就会哭一场,看来女人是水做的说的一点没错啊,哪怕自己现在都不算是个人。
金老板其实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人,毕竟从有记忆起,她没出过这个店,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她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不知道店中的时间流逝与外面的是如何,她只能通过翻阅店中的东西和与有进无出的客人来体味时间的流动,再者偷看被使用的幻执,这些在她看来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罢了。而且金老板发现每次当送走一个客人后金店中就会出现一些有趣的玩意,比如没有看过的话本,或是一个能看见外面的门,每过一个客人就会换一次景色,门中会看见不同的风景,她可以感受到门中景色带来的温度或喧闹,但自己就出不去。第一次开门看见的是人群涌动的集市,当时她还好想的躲在门后张望,直到有人朝她走来,后消失不见她才明白,自己就好比一只囚在笼子里的鸟,不,是比囚鸟更孤独的囚徒!
久之她也不再喜欢打开那扇门,看多了只会徒添悲伤,无聊了就拿上一根幻执看看别人的梦幻。
霖言在幻执中给自己织的梦境在她看来是非常平淡的,但也是这种平淡她觉得很向往,好似自己曾经也有过如此的生活。
向往又如何,金老板清楚的明白时间再无霖言这个人,也无魂,在他幻执里出现的那些重要人物想必现实里没有幻执里那样有着完美结局。
想不明白啊,一碗孟婆汤就能解决的问题却用自己永生不灭的灵魂换取短暂又虚无的假象。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毕竟我金老板只是一个商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