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众人的心底无一不翻江倒海，巨浪滔天，“疫苗”二字烙印在他们心头难以抹去。
此刻他们的心情，就犹如流浪在大漠之中，快要干死的人忽然看见一汪清泉。
这意味着希望，希望二字，在越是绝望的时刻，就越是珍贵。
不过林陌却没有丝毫变色，双眸之中依旧只有淡漠，他望着年轻的研究员，一针见血的开口：“那么，既然疫苗已经做出，你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里研究？”
此言一出，众人思绪皆微微一顿，正如同林陌所言，既然解药已经出现，为何还要继续研究？
只见那年轻的研究员一阵支吾，其余几人也全部低头闭口，不谈此事。
“我个人建议你们快点说，我身后这帮人可没什么耐心，”林陌指了指江北岳，“尤其是这家伙，说不定个你们惹他稍微不高兴，就会被一枪崩死。”
江北岳这次倒是没有反驳林陌，反而端起了手中的步枪，震慑着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
年轻研究员见状，肩膀微微一颤。
没有人不珍惜性命。
终于，他咬紧牙关，放开了紧握的拳头，开始解释其中的缘由：“任云研制出的疫苗太过‘完美’，所以我们被要求在这里改造疫苗。”
众人微微一愣，江北岳挑起眉毛：“都完美了，你们还改造个屁啊？”
林陌倒是一点也不惊讶，相比江北岳，分析言语时，他能够多想一分：“正因为完美，所以你们要把这个疫苗改造出一点瑕疵，对吧。”
林陌的话让江北岳一愣，而白染墨则一时之间豁然开朗，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只见年轻的研究员微微点头，汗珠从他的额角间慢慢滑落：“没错，任云研究出的疫苗是理论之中最完美的状况，只要没有被脑体病毒感染过的人接种了疫苗，二至三日后，就会对病毒完全免疫，之后哪怕是再被脑体感染者直接撕咬，也不会被病毒侵袭，并且终身受用。”
众人眼眸微颤，这样的疫苗几乎斩断了丧尸最大的优势——传染力，一旦失去了感染能力，那些家伙不过是一群力气稍大一点的疯子而已。
这样的东西足以扭转所谓的末日。
不过林陌关注点与众不同：“所以你们现在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疫苗无法终身受用？”
江北岳仍然紧锁着眉头：“不是，有病吧，自己削弱自己？”
然而年轻的研究员却作出了肯定的回答：“对，上面要求我们做出需要连续接种的疫苗，并且尽可能做到，如果在接种第一支疫苗以后不继续接种的话，就会有成为脑体感染者的风险。”
“什么玩意？”江北岳猛然怔住：“你们做的是疫苗还是毒药？”
白染墨轻轻拍了拍江北岳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同时上前一步：“这样一来，垄断了疫苗的罗伊德药业，就相当于握住了所有人的命脉，一切接种了疫苗的人基本上等同于把命卖给了罗伊德。”
林陌耸了耸肩：“这要求倒是很有罗伊德的一贯作风，难怪任云不会配合。”
说完，他又看向数位研究员：“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年轻的研究员低下头，“这种疫苗比想象之中还要难以开发，恐怕没有任云，我们花上三年五载，才可能有所成果。”
“那你们真是好样的，成功利用了自己的无能，拖慢了罗伊德药业的节奏，”林陌拍手叫好，“我该称你们为英雄吗？”
数位研究员的神色更加难看。
“行了，林陌。”白染墨忽然开口，没有再让林陌继续说下去。
林陌耸耸肩，退后到一旁。
这时候白染墨走到了那个年轻研究员的面前，低声问道：“那么，你们现在有疫苗吗，我是说任云做出来的完美疫苗。”
年轻的研究员微微怔住，白染墨的双眼深邃无比，仿佛深渊一般，要将他的灵魂都吸去，他的大脑一时之间不敢继续思考，直接脱口而出：“只要材料充足，我们可以做出来，但时间会长一些，现在手上立刻能用的只有五支，是用来当做样本使用的……”
说完他只感觉自己大汗淋漓。
白染墨微微点头，他刚刚只是用漆黑的纹路加强了自己的视觉，之前他也不知道这还有威慑普通人的作用。
“那五支疫苗呢？”白染墨看向另一边的六名研究员。
六人浑身一颤，只觉得汗毛都猛然立起。
其中最早发现白染墨的那个中年女人立刻转身，打开了冰柜。
冰柜里面分为上下两层，上面是五支装着橙黄色液体的试剂瓶，而下面则是满满一排绿色的药剂。
女人拿出了上面的五支橙黄色药剂，送到了白染墨的手上：“这些，这些都是完美的疫苗……”
接过疫苗，白染墨微微点头，看向林陌，低声问道：“你觉得如何。”
“他们不会骗你，但是五支你要怎么分。”
“你要用吗？”白染墨问。
林陌摇头：“我可不会再没检测的情况下往自己体内注射任何东西，哪怕我知道他们没有骗我。”
白染墨闻言思绪一动，他对此并没有专业的研究，并不知道这些疫苗是否真的如同那些研究员所说的那般完美。
“各位，”白染墨抬头看向众人，随后抬起五支疫苗，“一人一支，不过暂且先不要注射。”
“那你们……”老爷子微微愣住。
此刻，老爷子加上自己的孙子，幸怡，陈燕飞，任芊芊，刚好五人，这样算下来，就算林陌不用，白染墨和江北岳也分不到疫苗。
这一路上，任谁都能看出，白染墨与江北岳两人功劳最大，结果二人反而没有拿到疫苗，这让老爷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老爷子微微皱眉，随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露出笑容，摆了摆手：“我就不用了，一把老骨头占用这东西多不合适，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老爷子笑容绽开，似乎很是开怀。
那苍老的面容在白染墨眼中，美丽如银河般璀璨。
白染墨相当清楚，一路上老爷子所作的一切多么重要，如果没有老爷子他们连最一开始的监控室都不一定找的到，更不要说在拿到枪后，老爷子还一直冲在前面，一把年纪却比其他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于是白染墨与江北岳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他左手化作漆黑剑刃：“我是特殊的感染者，已经免疫病毒了。”
这是胡扯，但作为一个让人满意的解释，已经足够了。
江北岳：“我用不着，反正丧尸也咬不到老子。”
这是硬不要。
老人一时怔然。
下一秒，白染墨将第一支疫苗递到老人手里，眼瞳中流出真挚的敬意：
“所有人中，您是最配得上这份疫苗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