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了别墅外围的白色篱笆门前,单看外表,这栋山间别墅倒是显出一股出世的闲逸氛围,白色的篱笆门将欧式的尖顶别墅包围,灰蓝色的瓦片与白色的墙壁互相映衬,院内还种着一些蔬果植物,就像是一处休闲的世外桃源。
“你确定是这地方?”江北岳看着眼前的别墅怀疑的问道。
“只要传单给的地址没错,那这就是‘万事屋’。”白染墨轻呼一口气,虽然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还是推开了白色的篱笆门,进入了院中。
他走过小径,来到别墅的正门前敲了两下,门扉发出“当当”的清脆响声,但是等了许久却没有人开门。
“没人?”江北岳愣住。
“应该不会。”白染墨刚准备用更大的力气再敲一次,而就在这时候。
伴随着吱吱声响,正门慢慢敞开。
白染墨眉头微皱,门后没有任何人,它就像是被幽灵的手推开的一样。
周围安静的只有秋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
“怎么个意思?”江北岳愣住,深山的别墅加上秋日的落叶,这有些惊悚。
“进去。”白染墨向前踏出一步,迈过了门槛。
别墅内十分的安静,以至于两人无论如何放轻步伐,脚步声都格外明显。
此刻两人面前是一段狭长的过道,过道两侧的墙壁上贴着黄白格子的墙纸,而在过道的深处则传来了一股浓郁的茶香。
当走到长廊的尽头,向左面唯一的拐口转去,别墅的大厅就展露在了两人面前。
大厅之内昏暗无比,四周窗帘全都被紧紧拉上,如果不是大门被打开,让一些阳光能够勉强探进屋子,这里面想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借着微光,白染墨能够勉强的看清楚整个大厅的摆设,这里四周布满陈旧的书架,无数装帧精美的老旧书籍排列在上面,大厅中央则是一张像是古树拦腰截断后形成的木桌,桌面上有着清晰的年轮,那木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桌上两杯刚刚沏好的茶水仍冒着热气。
木桌的周围有一圈欧式风格的沙发,似乎也上了年头。
这里不像是近期有人居住的样子,也因此,那两杯泡好的热茶就显得无比诡异。
“有人在吗?”江北岳喊了一声。
起先没有回应,但是忽然,两人身旁的书架震动了一下。
“嗯?”白染墨退后半步。
只见一道黑影从书架之上一跃而下,落在年轮木桌之上,将两杯茶水震起一丝涟漪。
“猫?”江北岳愣住,他没想到这里还藏了这么一个小家伙。
那是一只白色尾巴的黑猫,黑猫的双眼散发着充满灵气的光芒,他盯着两人,就像是在审视他们,最终猫的视线落在了白染墨的身上,不过那目光只停留了几秒,它就转身不再理会这些“不速之客”,而是轻声叫唤了起来,就像是在呼唤什么东西。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
“别吓到他们,奥利奥。”一个属于男性的慵懒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只见一个留着卷发的中年男人从一旁缓慢走出,那只白色尾巴的黑猫在听见呼唤之后矫健的跃到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
白染墨抬起头看向了突然出现的中年男人,大厅太过昏暗,以至于白染墨看不清男人的面孔。
男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奥利奥见不了阳光,”说着他指了指黑猫,随后拿出了两个插满蜡烛的烛台,“这里又没通电,就只能用这个了。”
只见烛火瞬间被点燃,一股温润的光芒散发而出,照亮了男人的脸颊。
江北岳一愣,他以为自己花了眼,眼前的中年帅大叔他好像见过一面。
此时白染墨的眼眸聚缩,借着橙黄的温暖火光,他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纳兰木医生,你为什么在这里?”
……
白染墨昨晚才刚刚跟纳兰木见过一面,正是眼前的男人给自己作出了癌症的诊断,所以这张面孔绝不是一两天能够忘记的。
而此刻,这个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这里又是所谓的“万事屋”。
白染墨现在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由纳兰木医生给自己作出诊断,再让那个不知名的红发女人给自己“万事屋”的线索,都是早已预谋好的,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牵着鼻子走。
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救下自己大赚一笔,还是说利用自己的求生欲骗一波就跑?
等等,或许连癌症的诊断也是骗人的。
白染墨思绪至此便看向了纳兰木,试图从他的神态上读出些东西。
不过,就在白染墨思索的同时,江北岳却已经炸了毛。
此刻他正对着纳兰木怒吼,“你不是文段医院的医生吗!”
纳兰木并不在意江北岳好像能杀人的眼神,“装一天医生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而且论专业水平,我比一般的医生强多了。”
“那癌症都是你编造的故事吗!”江北岳瞪着纳兰木,哪怕是在对方的地盘他也丝毫没有胆怯。
“别这么说,换做其他医生也会做出一样的诊断,毕竟就表面症状来说,白染墨的状况的确和癌症一样——不信你们可以再去一次医院,找个靠谱的医生重新诊断一次。”
纳兰木坐在沙发上,浑身都陷入靠垫之中,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脊背,“总之,欢迎来到‘万事屋’,随便坐,不知道这茶水合不合你们口味。”
江北岳双拳紧紧握起,他现在心中相当窝火,他花费了整整几个小时从市区来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结果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被骗了,他长这么大敢这么耍他的外人可没有几个。
要知道,他可是带着几十号人来的。
但就在江北岳又要发作的时候,白染墨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拉着他一起坐在了纳兰木的对面。
“纳兰木医生,你是‘万事屋’的工作人员吗。”
“我的确为万事屋办事,”纳兰木向白染墨伸出右手,“鉴于我们多半会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所以我为曾欺骗你而感到抱歉,但你要理解,这也是不得已的。”
白染墨握住纳兰木的手掌,试探着问道:“长期合作,我的病需要长期治疗吗?”
握手过后,纳兰木收回右手,“你没有得病,你的问题比疾病麻烦多了,不过就结果来说,的确算是‘长期治疗’。”
“这是什么意思?”白染墨微微愣住。
“字面的意思,你现在面对的问题不是疾病那么简单,实际情况可能比你想象之中还要离谱一些。”
“我接受能力强。”
“好吧,我直说了,你遭到了‘高纬感染’。”
“啊?”
“你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高纬感染’可以理解成一种超自然现象。”
白染墨陷入了思索,但身旁的江北岳可不会想那么多,他直接怒喝一声,“你挺能胡扯啊!”
“我说过,实际情况相当离谱。”纳兰木耸了耸肩。
白染墨沉默了片刻,顺着纳兰木的思路说道:“那么,我现在是因为某种……超自然的原因,命不久矣?”
“理解的很到位。”
“我……很愿意相信你,那么解决的方法是什么呢?”
“这就不是我能回答的了,我只是一介庸医而已,你的问题已经超过医术能够解决的范围了。”纳兰木笑了笑,“具体问题你需要与那位女士谈,现在她也快回来了。”
“一头红发的那位?”白染墨想起欧洲面孔的女人。
“对。”纳兰木微微点头。
“她在哪里?”
“立刻就到。”
下一秒。
“白染墨,万事屋欢迎你。”女性的声音恰好传来。
白染墨微微愣神,这一次他真的愣住了,他确信在前一刻纳兰木身旁还空无一人,而此时,那红发的女人便凭空出现在了沙发上。
江北岳更是被震得说不出话,他哑然了片刻之后猛地站起身,“这什么鬼把戏!”
此刻他的眼神飘忽不定,环视四周,“你用了什么催眠的办法吗,这里之所以这么黑难道是为了这出戏码,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的朋友可真是有够大惊小怪的。”只见那红发女人靠在了沙发上面,用眼角余光扫视着江北岳。
“这不怪他,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出现的。”白染墨从愣神之中恢复过来,他看向红发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我能随意出现在这屋子任何地方,”红发女人轻笑一声,“你以后会习惯的。”
白染墨花费了几秒钟让自己接受了这件事情,他姑且将女人出现的方法抛在了脑后,转而问道
“你是?”
“凯瑟琳·阿尔方斯·安妮洛雅,万事屋的主人,你可以叫我凯瑟琳,不过你最好称呼我为‘您’。”
“那么,凯瑟琳女士,”白染墨深吸一口气,“您可以告诉我,我身上这个所谓的……“高纬感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当然,白染墨先生,万事屋会解决你的一切问题,”凯瑟琳顿了顿,“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