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外，雪下得越来越大。
醉汉愣了愣神，压低了声音，对老爹问道：“老爹，你认识他们吗？”
“我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看不见。”老爹撇嘴，偷看着十几个披着长袍的外乡人。
而这时，这些中忽然走出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他来到了酒馆的吧台前。
“给他们每人一杯热水，上些你们拿手的菜。”男人对酒店老板这样说道，随手扔出了五个金币。
金币落在了柜台上，发出“叮当”声响，老板一怔，嘴巴微张。
五个金币，这是他这店里一个月的收入，还得是生意好的时候。
一旁，角落里的醉汉和老爹看着这一幕，瞪大了双眼。
“老爹，我没看错吧，五个金的。”
“你没看错，”乔尔老爹也吞咽了口水，“这些人什么来头？”
两人不知道，而把台前，酒店老板也看着那五个金币发呆。
“快点。”男人催促道。
这下，老板才回过神来，连忙对着一边的莎莉小姐吩咐道：“烧些热水，让厨子做点好东西。”
莎莉在一旁听着，愣愣的点了点头，快步跑到了后厨。
男人这才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和周围的人开始低声说起了什么。
不多时，莎莉小姐端来了大杯的热水，她靠近那些披着长袍的人群时，脚步有些颤抖，不知为什么，这群人散发着一股野兽般的气息，让她感到十分害怕。
她僵硬的笑了笑，把水逐个递去，然后快步离开了哪里。
醉汉和乔尔老爹在角落里微微皱眉。
“老爹，你觉得那些会是哪里来的，”醉汉问，“随便猜猜。”
“我猜，”老爹微微眯起了双眼，“说不定是佣兵什么的。”
“佣兵？”
“他们有一股子血腥味，我是说气质，这种感觉，除了刽子手，就只有当兵的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正规军人……”老爹说着，他一辈子的阅历还有点东西，看出了一些端倪。
而这时，老爹忽然愣住了，他发现自己与那群人中的一位对上了眼，那正是刚刚走到柜台的瘦高男性。
老爹连忙收回了目光，同时对醉汉警告道：“别看了！”
醉汉闻言，连忙回过来头。
然而那个瘦高的男人还是缓缓起身，朝着两人走来。
醉汉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举起酒杯，大口吞咽着酒水，老爹也是如此，嘴上还念叨着一些无关的话语，装作在谈论别的什么事情。
但瘦高男人还是一路走到了两人身旁，拿来一张椅子坐下。
“两位，”男人缓缓开口，“是本地人？”
醉汉与老爹肩膀一颤。
老爹反应快，他放下酒杯，连忙笑道：“是啊，兄弟你是？”
“呵呵。”男人笑了笑，缓缓摘下了兜帽。
只见，一副苍老的面孔显露而出，他鬓发已经斑白，脸上皱纹颇多，但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一位俊美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绅士的高贵气质。
他笑了笑，缓缓开口：“我们来自靠南一点的地方，你可以叫我灰雀。”
醉汉与老爹微微一愣，“灰雀”这个词，显然不像是名字，多半是什么外号之类。
老爹立马对这些人的身份有了各种想法，但没说出，而是恭敬的回话道：“灰雀先生，幸会幸会，不知您找我们两个是……”
灰雀似乎没有怪罪两人的一丝，仍面带微笑，说道：“我想请教两位一些问题。”
说完，他递出了两枚金币。
醉汉微微一愣，与老爹对视了一眼。
两人连忙同时说道：“您问，您问。”
很快，三人开始交谈，灰雀问出了许多问题，问题大多是询问这里方位，以及最近有什么战事的消息之类，这让老爹和醉汉感觉眼前这人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接触社会了。
不过两人不敢怠慢，将灰雀的问题逐个解答，灰雀也没有问出什么太高深的问题，问的问题都是乔尔老爹回答的上的。
约莫十分钟，灰雀把各种东西问了个遍，然后才停下，向两人道谢。
“多谢二位告诉我这些，”灰雀说完缓缓起身，“当然，我希望你们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东西说出去。”
说完，灰雀又递出了两枚金币。
醉汉与老爹微微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灰雀见状，伸出手指，将金币推到了老爹面前，同时有意无意的露出了藏在袖口中的短剑。
老爹眼眸一颤，随后看向灰雀，灰雀的脸上仍旧笑容可掬，没有丝毫异样。
乔尔老爹吞了吞口水，连忙接过金币，笑道：“是是，我们不说。”
这下，灰雀微微点头，离开了这里。
乔尔老爹看灰雀离开，长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的靠在了椅背上，反手将一枚金币扔给了醉汉。
醉汉接过金币，刚刚说些酒后闲话，两人就各赚了两枚金币，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老爹，你看出哪些人是哪里的了吗？”醉汉问。
“闭嘴，”乔尔老爹低喝道，“收好金币，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
“啊？”
“听着，那人很危险，如果他想，咱们都会没命，”老爹严肃无比，“今天你跟我就喝酒，然后吃顿好的，除此外什么事都没有。”
“可……”醉汉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老爹已经开始大口喝酒，不再多说哪怕一个字。
于是醉汉只好作罢，叹息一声，跟着喝起了啤酒。
另一边，灰雀走回了餐桌，此时许多菜已经上好。
“吃吧，不用等我，”灰雀入座，缓缓开口，“吃完这顿，我们休息一下就上路，只要天气不太糟糕，明后天就能赶到王都。”
灰雀话音落下，周围一桌子人才缓缓动了手。
此时，大圆桌周围总共八个人。
而这些人除了灰雀外，花蝶，查理，水银，甚至是飞贼米格都在场，还有两位加尔分当地的贵族。
当然，白若雪也在。
此刻她面色憔悴，消沉无比，本来灵动而充满光泽的美眸，此刻只剩下空洞与麻木，她颤抖着吃了几口食物，那可口佳肴入口，却仿若嚼蜡。
而水银也与之类似，状态相当不好，飞贼米格也没了往日的活跃，默默的啃着食物。
至于查理，他的面色也有些糟糕，只不过身为一位成年男性，他强撑着自己，没有也露出一副疲倦的模样。
整个餐桌上，氛围并不算好，甚至有些死寂。
灰雀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随之消散，他的心中此刻也无比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