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灰色的天空没有多少光,四周冷风呼啸,风声回荡在山谷之间,发出阵阵轰鸣。
在某个不知名的峡谷之中,白染墨半跪在地面上,喘着粗气。
“这里,是什么地方……”白感染感受着空气灌入肺脏的畅快,这久违的感觉让他的内心掀起一阵波澜。
此刻白染墨只记得,自己在离开蔷薇天母的玫瑰园后,在那破碎的虚空之中跟随白鹰飘荡了很久很久。
而今天,他终于回到了现世。
“白鹰的圣贤……”白染墨缓缓起身,望着那盘旋在自己头顶的鸟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鸟儿鸣叫着,那声音无比动人,他扑扇着翅膀,落在白染墨的面前。
白染墨微微皱眉,本能的向着白鹰伸出手,他的手掌接触到了那洁白而温润的羽毛,那触感顺滑细腻,仿佛世间最柔软的东西。
下一秒,白染墨与白鹰对视在一起,当视线交汇的那一刻,白染墨感到了一股庞大的信息灌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眼前一片空白,只感觉仿佛有人在与自己脑海之中轻轻讲述着。
“白染墨,听着,”那声音没有语调和音律,甚至,连声音本身都仿若虚幻,“空间裂隙很难从内部打穿,好在有什么东西闯入了空间裂隙之中,借助那个瞬间,你才能离开哪里,如今看来,现世刚刚过去十几天,还不算晚。
“仔细听好,你不是灾厄之书的对手,这里是亡魂之乡,死灵聚集之地,尾羽会指引你,前往墓王纳特之穴,用你驾驭深渊的力量将他吞噬,这是除去灾厄古卷以外,人世间最庞大的深渊力量,带着这股力量,去对抗灾厄,不灭蔷薇的花瓣会帮助你,去吧,白染墨,这是给你最后的指引——”
当这段话语落下的那一刻,白染墨眼前的白色光芒瞬间化作了无数碎片,然后,那碎片如沙般飘散。
当白光褪去,那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染墨眉头微微皱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人……主人……”忽然,魔灵的声音久违的响起,“快……快进进入死灵界……快……”
白染墨一愣,“怎么?”
他说完,浑身渐渐透明,数秒之后,遁入了死灵界之中。
在这片蓝绿色的世界里,白染墨猛然怔住。
放眼望去,这峡谷之中,堆满无数身披铠甲的骸骨,这数千遗骸,皆是死灵。
“这是!”白染墨眼眸颤动。
那些死灵就像是陷入长眠一般,在那死灵界之中沉睡。
“主……要小心……他们……太多了……”魔灵呻吟着。
白染墨微微点头,“这就是所谓的亡魂之乡?”
他回忆着白鹰消失之前留下的话语,掏出了纯白色的尾羽。
“它将引导我……”白染墨微微皱眉,举起了尾羽,此时他朝向峡谷的北方,而忽然,那尾羽闪烁出一道光。
白染墨微微一愣,他将尾羽朝向其他的方向,那光芒迅速暗淡,直到指向南方时刻,光芒彻底消失。
而当他重新将尾羽放回北方,光便再次亮起。
“向那边前进?”白染墨眉头微皱,沿着峡谷,向北方缓缓走去。
那呼啸的寒风在死灵界中同样冷厉,仿佛能够将白染墨的皮肤滑破。
他顺着那个方向越走越远,所过之处,皆是沉睡的死灵。
“这些死灵,为何聚集在此?”白染墨眉头微皱,“为何在此沉睡?”
“主……”魔灵缓缓开口,“我感到一股力量……一股……无比诱人的力量……”
“什么?”白染墨微微愣住。
“就在……就在那白羽指引的方向……”魔灵声音逐渐颤抖,“这些死灵……一定……一定是被那股力量所吸引……”
白染墨眉头微微皱起,他看向白色羽毛,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自己,究竟要被引导向什么地方?
他在峡谷之中不断前进,时间流逝,昼来夜去,竟然一走就是数十天。
期间他不用进食,饥饿时便会让魔灵随便将某个沉睡的死灵吞噬来补充自己。
而有一点事情引起了白染墨的注意,自己生命流逝的速度忽然变的缓慢无比,哪怕过去十几分钟,生命却只减少了几秒。
“这里的时间,错乱了?”白染墨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清楚原因,但却猜到了答案。
之后他继续前进,这一走就是足足一整个月,在漫长的时间过后,他终于走到了峡谷的尽头。
而那一刻,他望见了一片苍茫群山。
数座高山拔地而起几千米,挡在白染墨面前。
而白羽的光芒正指引他翻越那高山。
“让我翻过去?”白染墨眉头微皱,干笑了一声,“真够我受得。”
白染墨缓缓向前走去,他不知道要走多远,不知目标究竟在何处,但在那白色羽毛的指引下一直向前,没有停歇。
就这样,他走了整整一年。
这里的山岳就仿佛无穷无尽,怎样都看不到尽头。
白染墨发誓,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横穿整个北方,然而在这所谓的亡魂之地,却根本看不到尽头。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去除时间,空间同样被严重的扭曲。
白染墨这一年无比枯燥,若不是还有魔灵可以与他交流,恐怕他已经忍受不住。
食物的味道已经藏在了记忆之中模糊的角落,就连清水流入喉咙的感受都开始慢慢遗忘,一路让白染墨印象越发清晰的,只有死灵味道。
而好在,这些死灵至今为止,仍未有一只醒来。
今日,白染墨一如往常的找到一处洞窟,离开了死灵界,坐下后,开始休息。
“一年吗……”白染墨呢喃着,“生命只减少了三天多……”
“主……看来时间的流速……是百倍左右……”
“……”白染墨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对。”
“我们……距离那股力量……越来越近了……”
“嗯。”白染墨继续点头,他拿起那纯白的尾羽,哪怕过去了一年多,这羽毛仍崭新无比。
而伴随着他们不断的前进,羽毛上的光芒也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