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晓一路上还是蹦蹦跳跳,脚不着地的模样。玄齐跟在她的身后,脑海中一直在为青远担忧。
他最后一次看见青远,是在文宅的内院。
他突然想到什么,加快脚步追上知晓晓。
“知姑娘。”玄齐拦在她的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被知晓晓抢了先。
“哎,你可别喊我知姑娘,喊得我很柔弱似的。”
“那……”玄齐想了想,她这名字里,也没有不柔弱的字呀!难道叫“晓姑娘”?想到这,他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玄齐轻咳了一声,说:“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她双手抱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后定住:“嗯……大家都叫我晓万里,但是我觉得这个不好听,让我想想。”
“晓万里?”玄齐看着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你闭嘴!你敢笑话我?”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高兴。
玄齐赶紧捂住嘴巴,他真的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知晓晓想了半天,终于眼睛一亮。她凑到玄齐的跟前,笑嘻嘻地说:“你就叫我小小只吧!”说完她赶忙把脸背过去,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玄齐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他干咳了几声,控制住不让自己再笑出声来。
知晓晓等了半天,未听见他的回应。于是转过头问他:“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玄齐不想为这事与她纠缠,连忙点点头,说:“嗯!甚好。”
知晓晓望着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言归正传,玄齐想到自己有话要问她。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认真地说:“你可知一年前文宅死尸的事?”
话音刚落,知晓晓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并四下望了望。好在此时已是晚上,周围来往的行人不多。她冲玄齐使使眼色,他立刻不再多问,默默地跟着知晓晓离开了这里。
两人一路往南走,知晓晓拿着火棒,带他爬过一座山坡,来到一处农家宅院的门口。这房屋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院门上挂着一块已经开裂褪色的木牌,上面隐约可见“雨声潇潇”四个字。
他们刚刚走近,院子里就传来看家狗的叫唤声:“汪!汪汪!”
知晓晓扭过头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奶奶养得梅来香。你别听它叫得大声,它不敢咬人的。”
“梅来香?”玄齐惊讶地看着她,这家人取名字,果然都很特别……
知晓晓推开院门,朝着里面大声喊:“奶奶!我回来了!”梅来香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停止叫唤,乖乖地趴在地上。
这时,从屋里慢慢地走出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她弯腰拄着拐杖,看上去行动有些不便。老奶奶看着他们笑着说:“快进来吃饭吧!”
知晓晓开心地拉起他的手腕,跑进屋里。玄齐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没有挣脱。
屋里的陈设简单,桌椅物件看上去都有些陈旧。昏黄的油灯下,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三碗米饭。玄齐有些诧异,好像老奶奶早已知道他会来,提前做好了准备。
“奶奶!这是青遇寻,我在楽平县碰到的。”知晓晓欣喜地向奶奶介绍。
玄齐悄悄地拉开她的手,冲着老奶奶不好意思地笑笑,作揖行礼说:“在下楽平县青遇寻,若打扰到老人家,还望您莫怪。”
奶奶冲他点点头,说:“快坐下吃饭吧,公子。”
三人围坐在饭桌前,玄齐在泉沁殿吃生果,饮山泉。一年未食民间饭菜,有些不太适应。他端着碗筷,望着桌上的菜碟发呆。
知晓晓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拼命给他夹菜,边夹边说:“你动筷呀!我奶奶烧菜可好吃了!”
玄齐望了望她,又看看手里堆得满满的饭碗,不知该如何解释。
“公子刚回来,还有些不习惯,不必勉强。过几日便可闻到民间五谷香了。”
玄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心思。知晓晓是“晓万里”,这位老奶奶恐怕是“无所不知”了吧!
知晓晓见他似乎没有食欲,伸手拿下他手上的碗筷,说:“你不想吃我们就出去散心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未等玄齐反应过来,知晓晓已拉着他跑出了院门。
他们爬上附近的山顶,一起躺在了地上。眼前的明月大如玉盘,好似触手可及。夜幕上洒满闪亮的星星,一阵微风吹过,玄齐深吸一口气,不禁被这月色倾倒。
“青遇寻,这儿是不是很美?”知晓晓轻声问。
“嗯。”他点点头,此刻他只想安静地欣赏这绝美的夜景。即使是在泉沁殿,他也未如此近的仰望过这轮明月。
“小时候,我就喜欢一个人爬到这里来看月亮。今天有你陪着我,我更开心了!”知晓晓扭过头看着他的侧脸,又默默地望向眼前的明月,动情地说:“我会记住今晚的月亮,明亮又美好……”
她说完后有些害羞的捂住脸,可是过了半天,都没有听见玄齐的回应。她猛地坐起身看着他,这一眼气得她握紧了拳头。
“青遇寻!你竟然睡着了!”
玄齐一惊,立刻坐直了身子,呆呆地看着她,说:“怎么了?”
知晓晓一把将他推到,气呼呼地起身就走,边走边喊:“你在这儿慢慢睡吧!”
“哎……”玄齐赶忙起身追她。
“出什么事啦?小小只,你走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