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与相见他表情吃惊,他淡漠地说:“梦周仙殒后,清泉山的实力大不如前。梦玄清虽做了掌门,成了梦真仙人,仙法觉悟却还不如成魔前的梦林筝。我夺了他师尊的灵珠,他竟不予计较,甘愿让我们空云山做这天下第一的仙门,这难保不是他的缓兵之计!”
“缓兵之计?”忆欢尘很是不解。
“你先起身吧!”无与相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他谢过师尊,起身站到一边。
无与相望着他,沉默了片刻,说:“梦玄齐失踪,就由你去查找吧!”
忆欢尘不知师尊此话是何意,他感到有些局促不安。
无与相察觉到他的顾虑,接着说:“找到他之后,杀了他!梦真和梦玄朗我会另作安排!你先下去吧!”
忆欢尘心中震惊,但不敢表露在脸上,他领命后即刻退了出去。
他疾步走回自己的房内,关上房门后神色慌张,呼吸急促,手脚微微颤抖。他没有掌灯,窗外月光明亮亮地洒在他的面前,如一件发光的月白色薄纱。他的心里好似压了块巨石,呼吸不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不知何时已经落了泪滴……
玄朗离开空云山后心中烦闷,他不愿回泉沁殿触景伤情,独自四处晃荡。他走了许久觉得有些口渴,正巧看见前面有个村庄。他走到村口的一户人家敲院门,敲了半天却无人应声。他正准备去下一家试试,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奶奶站在院内看着他。
玄朗觉得她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行了礼,请她给自己一碗水喝。
老奶奶笑着请他进来坐,他走进院内,在院中的竹桌旁坐下。
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给他端来了茶水。玄朗见她行动如此不便,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他喝完水后,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给她。老奶奶笑着摇摇头,说:“公子,一杯水而已,不必挂怀。”
玄齐听她说话,觉得不像这村野里的民妇,他好奇地问:“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
老奶奶将手中的拐杖靠在桌边,她坐到玄朗的旁边,笑着说:“公子,这里是重羽村。”
“重羽村?”玄朗不禁摇摇头:“这名字好生有趣。羽给人以轻盈漂浮感,却在前面配以重字,令人顿感负重。”这种感觉正贴合他此时烦闷的心情,好似被束缚住,无处释放。
老奶奶笑着点点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玄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笑容,他努力的回想,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老奶奶缓缓地站起身,她伸手握住桌边的拐杖,朝旁边踱了几步,回头说:“公子,你因口渴来到此处,因一字感到轻盈,又因一字感到负重。悲伤欣喜,原不是与生俱来,又何苦纠缠于此呢?”
玄朗猛地起身,他想起来在哪儿见过她了,她是在楽平县的观音大士庙会上和玄齐说话的老奶奶!他欲上前拦住她,突然一阵风吹过,沙尘迷住他的双眼。玄朗本能的用手臂挡了一下,再睁眼她已不见人影。他迅速奔出院外,整个村庄毫无烟火气息,气氛甚是诡异。
他回想老奶奶的话,立刻转身返回清泉山。
他疾步来到梦真仙人的房外敲门,喊:“大师兄!”过了许久,梦真仙人打开房门,两日未见,他竟生了满头华发!玄朗呆立在门外,不敢认他。
梦真仙人目光呆滞地望着他,哀伤地说:“我曾为救师妹独闯束离岛,可知会有一日在束离岛亲手杀了她?”他眼里的泪珠随话音滴落,悲恸之情惹的玄朗也泪如雨下。片刻之后,他迅速用衣袖擦擦眼泪,说:“大师兄,玄齐失踪了!”
梦真仙人如梦初醒,问他:“玄齐还没有回来?”玄朗摇摇头,说:“我去了空云山,但是无与相说没有见过他。忆欢尘也肯定玄齐不在那儿。”
梦真仙人紧锁眉头,低头沉思,稍后他猛地抬起头,说:“青远?”玄齐也恍然大悟,急切地说:“师兄,你的意思是玄齐可能在束离岛?”
“玄齐几日前曾独自去找过他,后和你一起回来,没几日便失踪了。我们去束离岛看看!”说完,梦真仙人准备立刻动身。
玄朗拦住他,说:“大师兄,束离岛迷障重重,青远又诡计多端。你是清泉山掌门人,你要留在这里顾全大局!我一个人去找玄齐。”
梦真仙人不同意他的说法,他说:“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不行!”
“师兄!”玄朗认真地看着他眼睛,说:“你放心,我会小心保护自己,绝不冲动行事!”
梦真仙人望着他,沉默不语。玄朗转身要走,梦真仙人抓住他的手臂,眼含泪水,颤抖地说:“师妹不在了,你不能有事!”
玄朗瞬间红了眼眶,他点点头拉开梦真仙人的手,快速地离开。
他来到束离岛后直奔问心宫,青远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一路上无任何异象,玄朗顺利地来到问心宫外。
今日的问心宫没有魔气四溢,恢复了之前的阴沉静谧。因上一次他们被幻境所骗,今日他飞至半空,用仙力探查问心宫的全貌,确认无误后再回到门外。他张望了片刻,准备推门进去看看。
正当他准备伸手推门之时,他察觉身后有人。玄朗立刻拔剑转身刺向对方,来人朝边上闪开。玄朗一惊,立刻收手,诧异地说:“忆欢尘?”
忆欢尘从旁边走过来,问他:“梦公子,你也来找梦玄齐?”
玄朗将佩剑收入鞘中,瞥了他一眼,回他:“与你何干?”说完转身用力推开宫门。问心宫尘封数年,似乎无人进入过,宫门开启的时候发出门轴摩擦的”咯吱“巨响,伴着厚厚的灰尘落下。玄朗心中疑惑,难道青远不在宫内?
忆欢尘没有多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二人刚踏入一步,未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景象,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出门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随后宫门迅速关闭。
他们躺在地上面面相觑,好在未受重伤,他们立刻起身环顾四周。
玄朗拔剑大声喊:“青远!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