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欢尘和忆陌云在楽平县打探了一整日,毫无收获。忆陌云丧气地问他:“大师兄,已经一整天了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该如何向父尊交待?”
忆欢尘此时也无头绪,他并未在青宅中见过青远,对他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他见忆陌云情绪低落,安慰她说:“师妹,我们肯定可以找到他,你放宽心。”忆陌云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她点头说:“嗯!”
眼看着天快黑了,街边的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一个约十来岁的小女孩拿着几支发钗走过来,对他们说:“哥哥,姐姐这么漂亮,买支发钗送给她吧!天黑了,我要回家了。”
忆欢尘看着她,神情有些尴尬。忆陌云附身摸摸小女孩的头,说:“小妹妹,你的发钗多少钱?”
小女孩看着她,露出甜甜地笑容,她说:“两文钱一个,是我娘亲手做的,姐姐你看喜欢哪一个?”她说完将手中的发钗举高一点,让忆陌云看得更清楚。忆陌云随手拿起一支,这发钗虽只用了简单的材料,却很精致,能看出手艺人的用心。
她笑着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她,说:“我就要这支吧!”小女孩看着银子,却不敢伸手接,她怯怯地说:“姐姐,我没有钱找给你……”
忆陌云拉起她的手把银子放上去,说:“不用找了小妹妹,快回家吧!”小女孩惊喜地看着手中的银子,又抬头看看她,高兴地说:“谢谢姐姐!”她兴奋地跑到母亲的身边,母亲拿着银子,感激地对他们鞠躬,忆陌云和忆欢尘对她回礼。
他们准备先回到客栈,路上忆陌云把玩着手上的发钗。忆欢尘想到刚才的场景,暖心地笑了笑。忆陌云扭头问他:“师兄,你笑什么?”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忆陌云看了一眼手中的发钗,两人加快脚步往客栈走去。
入夜后忆欢尘难以入眠,他从怀中拿出纸蝶,呆呆地望着。人海茫茫,他该去哪儿找青远?
就在他烦闷伤脑之时,师尊的纸蝶从窗外传来,命他们立刻返回空云山。
他们火速赶回承天府,无与相已在大殿等他们。忆欢尘赶忙问:“师尊连夜召回,可是出了急事?”无与相眉头紧锁,问他们:“你们可有青远的消息?”
忆欢尘惶恐,说:“回禀师尊,尚无。”忆陌云想开口解释,被无与相打断,他说:“清泉山传信来说,青远可能在束离岛。”
“束离岛?”忆欢尘和忆陌云震惊地抬起头。
无与相看了看他们,说:“既然你们没有别的线索,清泉山的消息也无从辨别,只能先去束离岛核实。”
他们不敢多问,静待无与相安排。这时无与相看着忆欢尘,问:“欢儿,你可愿再去束离岛?”忆欢尘心里明白,师尊这样问是因为上次问心宫之战,他为了保护玄齐差点误了大事,还好师妹及时出手抢走灵珠。
他立刻回话:“欢儿愿为师尊分忧,宁死不辞!”
无与相接着说:“若青远真的在束离岛,我要你除掉他之后,找机会杀了梦玄齐!”忆欢尘猛地抬起头,惊慌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师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忆陌云也有些诧异,父尊曾跟她说,梦玄齐已不足为惧,不必着急除掉他。
无与相直视忆欢尘的眼睛,表情严肃:“我今日不想再瞒你,梦玄齐若是真的娶妻生子,隐于凤鸣县,我可以留他一条活路。可是他又回到了清泉山。而你!也违背了你的誓言!”
“师尊!我……”忆欢尘刚开口,就被无与相恶狠狠地打断:“你将梦玄齐带回汐竹轩,还为他连夜熬粥,你以为我不知!”
忆欢尘顿时语塞,他避开无与相的目光,低下了头。忆陌云不解,上前一步说:“父尊,师兄一直和我在楽平县寻找青远的下落,我们确实偶遇梦玄齐和梦玄朗,但很快便散了,师兄并未和他独处,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无与相见忆陌云还在为他辩解,他没有理睬她,冷漠地说:“梦玄齐有旭洛筝,这次他又找到青远的行踪,束离岛死灰复燃,若不一起除掉他们,后患无穷!”
“忆欢尘,你可明白!”无与相突然抬高了音量,吓得忆陌云一惊。
忆欢尘也加重了语气,冷静地说:“欢儿愿为师尊分忧,宁死不辞!”忆陌云看着他,又看看堂上的父尊,她看上去比忆欢尘还要惊慌失措,她第一次觉得父尊和师兄之间的气氛紧张,她不知道是师兄变了,还是父尊变了。
“三日后我们同清泉山的人一道去束离岛,我倒要看看这个青远有何能耐!”忆陌云见父尊情绪激动,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提醒说:“父尊,上次去青宅我们便扑了空,青远是否在束离岛还未知,不如让我和师兄先和清泉山的人去查探虚实,以免您来回颠簸。”
无与相想想觉得她说得在理,便同意让她和忆欢尘先去,说完让他们退出了大殿。
两人退出殿外后,忆欢尘神情严肃,忆陌云想和他说话但是无从开口,她放慢了脚步,看着他匆匆走远地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怅然若失……
次日清晨,玄齐在房内抚琴,大师兄已安排他们三日后去束离岛核查青远的下落。他心中有结,不愿再踏上束离岛一步,可他不能逃避,他既是清泉山的一份子,理当为仙门分忧。
这时,梦真仙人走了进来,玄齐忙起身相迎,他恭敬地行礼,说:“大师兄。”梦真仙人走到旭洛筝的旁边看了看,接着请玄齐与他一同坐下。玄齐给他斟茶,梦真仙人缓缓地开了口:“玄齐,其实这次我很不希望你去束离岛,我知道,束离岛是你的痛处。”
玄齐正想将茶杯端给他,听他这么说,将手停在了半空中。梦真仙人伸手接过茶杯,接着说:“可是束离岛的情况你最熟悉,你若不在,只有玄朗和空云山的弟子去岛上,万一遇到不测……”
“大师兄,我明白。”玄齐接过梦真仙人的话,他原本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束离岛,即使大师兄今日不来劝说他,他也会去的。
梦真仙人欣慰地点点头,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当断不断,后患无穷,青远必须死!”说完起身走了出去。玄齐明白此话的含义,大师兄担心他因为青母的哺育之恩,不忍对青远下手。他收起旭洛筝,走到窗边,望着眼前仙雾缭绕地清泉山,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