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汐竹轩门外,玄朗朝里面喊:“有人在吗?”忆念出来开门,问他们找谁。
玄朗客气地说:“请问梦玄齐可住在此处?”忆念有些犹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这时玄齐走了出来,他看见玄朗和梦铃儿,有些吃惊,他们竟找到了此处。
玄齐让忆念请他们进来,三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梦铃儿不禁感慨:“玄齐,这里好美啊!”玄齐笑笑,是啊,他第一次来时,也被这里的景色惊艳到,淡雅别致,与世无争,就像初遇时的忆欢尘,让人印象深刻。
玄齐问他们怎么找到此处的,梦铃儿说:“我们在凤鸣县没有找到你,二师兄提议去空云山找忆欢尘问问,是忆欢尘说你以前在这里住过,叫我们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玄齐听说他们去了空云山,忙问:“你们见到忆欢尘了?”
梦铃儿见他很吃惊,不解地说:“是呀,不然我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怎么啦?”
玄齐想了想说:“前几日我去空云山找他,无与相说他在闭关。”
“闭关?”梦铃儿看看玄齐,又看看玄朗,然后说:“好吧好吧,不说他了,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找到你了,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好端端地要逃婚,你可知道齐宅……哎呀!”
玄朗用脚踩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梦铃儿冲他翻了个白眼,说:“你干嘛呀!二师兄!”玄朗冲她使了个眼色,提醒他注意玄齐的情绪。
玄齐笑了笑,说:“齐宅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是吗?”玄朗点了点头。玄齐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无奈地说:“我也不知是为何,竟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我第一次来汐竹轩,是形势所迫无处可去,而这一次,却是我自己的选择。”
梦铃儿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愣了半天说:“玄齐,你在说什么?”
“我一直觉得,我处于困境是因为我无法选择,后来我可以选择的时候,我还是给自己选择了一个困境。你们说,是不是很可笑?”
“玄齐……”玄朗想安慰他一下,被他打断:“二师兄,不必再说了,我会回到齐宅,分散家仆。金姑娘……不论有什么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那你呢?你有何打算?”玄朗追问。
玄齐沉默,这时梦铃儿说:“玄齐,不如你和我们回清泉山吧,潜心修习仙法,可好?”
梦铃儿迫切地看着他,想听见他肯定的回答,玄朗也冲他点点头。他站起身,背对他们说:“师兄,师姐,你们先回去吧,若还有缘,我自然会回去的。”
梦铃儿想问他什么是“有缘”,被玄朗一把拉住,他对玄齐说:“好,我们在清泉山等你,我和铃儿先回去了。”说完拉着梦铃儿就走,梦铃儿不停回头喊:“玄齐!玄齐!你一定要回来啊!”
出了汐竹轩的门,梦铃儿责怪玄朗,她说:“你拉我走干嘛!”玄朗回她:“你没看见玄齐还拿不定主意么,你又何必非要逼着他现在给你答复。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去的,难不成他要在这汐竹轩呆一辈子!”
梦铃儿歪着头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也对哦,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啦?”玄朗冲她撇撇嘴,说:“你别贫嘴了,我们赶快回去向大师兄复命吧!”
梦铃儿嘻嘻一笑,说完两人往清泉山而去。
二人走后,玄齐立刻动身前往齐宅,齐宅里已收拾得差不多,管家见到他,立刻将他拉进屋里,并关上大门,他连声说:“公子,您怎么回来了?您不该回来呀!金家的人正在四处找您,您快走吧!”
玄齐看着管家着急又担心地样子,微微一笑:“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管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快走吧!”说完就要拉着玄齐往后院小门走。玄齐拉开他的手,认真地说:“管家,把咱们库房的银子还有货品给伙计们分了吧!让他们重新找个好东家,金家不会再让咱们做生意了。”
管家吃惊地说:“公子,金老爷说得话,您都知道了?”玄齐笑了笑,说:“咱们的生意基本上都靠金家的扶持,他们受此大辱,必不会善罢甘休。”他看了看院中走动的伙计,接着说:“他们继续留在齐宅,只会受苦。”
管家正准备开口,玄齐打断他说:“管家,不必再说了,你也拿些钱财,回家去吧!”
管家听他这样说,不禁老泪纵横,他擦擦眼泪,看着玄齐说:“公子,自打我进了齐宅,您待我不薄,每年都给不少银两让我给乡下的妻儿,补贴家用,若我们就此散了,谁来照顾您呢?”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门外响起重重地砸门声和叫喊声:“开门!齐孟!开门!”管家一听慌了神,赶紧拉起玄齐的臂膀,叫他快走,金家人肯定知道他回来了。
玄齐拉开他的手,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惊慌,说完转身要去开门。管家拦着他,不让他开,玄齐将他推到一边,将门打开。门外金家的伙计各个凶神恶煞,恨不得要一口吃了他,但是玄齐打开门后,他们又突然有些蔫了。
玄齐平静地说:“各位,你们要找的人是我,麻烦不要为难我宅子里的人。”这时带头的伙计说:“你少废话,我们金老爷要我们带你回去!”
玄齐接着说:“我可以和你们走,但我宅子里的人,从今日起,已与我齐孟没有任何关系,日后你们若有人要为难他们,不要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带头的伙计说完就要上前来拉他,玄齐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连忙退后几步。玄齐转身冲管家点点头,接着随金家伙计离开,管家望着他们的背影,不停地抹眼泪……
玄齐被他们带到金宅,金家老爷见到他之后暴跳如雷,不断地说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看走了眼,要将女儿许配给他这么个言而无信,肆意妄为的东西。玄齐沉默,无论金老爷说什么,他都不反驳,也不解释。
玄齐默不作声地样子,惹得金老爷更加生气了,他命伙计拿棍棒来,今日非要将玄齐打残了才能泄气。伙计们拿来棍棒,对着玄齐一顿乱打,玄齐也不还手,任由这些棒子打在身上,嘴角渗出血来。过了许久,他有些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此时金姑娘冲了出来,她拦着伙计们,不让他们再打下去,喊着再打要出人命了,爹爹要吃官司。
金老爷气急败坏地说:“我现在还怕吃官司吗!他害得我金家丢尽了颜面,我今天非要打得他出不了门!”说完又喊伙计们动手。
金姑娘赶忙喊玄齐快走,她来拦着,玄齐冲她感激地笑笑,说:“这个时候,你还在为我着想,是我对不起你……打死我,也是应该的。”
就在这危急地时候,一个人影闪了过来,迅速地扶起他,玄齐抬起头,正好被阳光照着眼睛,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能看到一个轮廓,玄齐眯着眼睛,笑着说:“欢尘……”
未等大家反应过来,玄齐已被带走,金宅里的人面面相觑,金老爷大声喊:“怎么回事?人呢?那个混账东西被谁带走了,啊?”大家互相看看,都说没有看清楚。金老爷气得指着金秀容骂道:“不知羞耻的东西,还敢出来帮他,还不快滚进房间去!”
金母赶紧过来扶起女儿,两人哭哭啼啼地往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