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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到过去

列车越开越快,快得几乎超过了光速。

阿瑟眯着双眼,他的视野是漆黑一片,他能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浮士德,浮士德!阿瑟-浮士德......”

像极了大街上的那个声音。是谁又在呼唤他?

“是你吗?靡菲斯特?”阿瑟低声自语。

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谁在呼喊着阿瑟-浮士德的名字?它们像是在歌唱,带着节奏歌唱着阿瑟的名字。

杂音像是伴奏的乐声,与呼唤阿瑟-浮士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音乐会,隆重而又低沉。旋律如此低沉如此忧郁,这分明就是肖邦【1】的节奏。

嘿乔治-桑!我正在坠入你的魔沼!【2】

靡菲斯特!这窃窃私语声令我心烦,列车行驶的如此飞快,你操纵着它,你要将我带到何方?

恶魔们依旧在低声窃语,它们在深情地呼唤着阿瑟-浮士德。

列车飞速地行驶着,几乎要将阿瑟-浮士德整个人撕扯开来。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但是一切依旧是那般的黑暗。无尽的黑暗里一丝微光都没有,阿瑟-浮士德彻底的晕去,他失去了意识,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万籁俱静,好像整个宇宙都回到了大爆炸之前的那一个细微致密的奇点。

阿瑟-浮士德失去了意识,他沉睡着,沉睡了很久很久。时光在倒流,严格地遵循着《相对论》中的理论。他安静地沉睡着,但依稀又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那是什么?像是一组乐曲。是谁在演奏?是谁在演奏?

微弱的声音渐渐地变大,好像由远及近。阿瑟-浮士德仔细分辨着。这个声音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那是一个被他深深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声音。它被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个盒子里,这个盒子上了无数个锁,完美得不管是谁都无法打开。

但是,为何这个声音又再一次出现,回荡在他的耳畔。是谁潜入他记忆的深处,将盒子上的锁一个又一个地解开。

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分明是一首曲子,一首钢琴曲。是谁在演奏,是谁在弹奏着这首曲子。

阿瑟-浮士德渐渐地从梦里抽回,但是他那疲惫的双眼依旧紧闭着。没有列车的行驶声,只有那首令他熟悉的钢琴曲子。他感到十分的舒服,好像自己并不是躺在冰冷的地上。他感到地面软软的,好像自己正躺在床上。

那是熟悉的味道,但这味道好像很久没有闻到过了。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慢慢地流失。此时他就像双手捧着一堆沙子,沙子在他的双手的缝隙中快速地漏下,掉落于无尽的沙海之中。沙粒放肆地在他的手中流逝。他忘记了晚上的《答尔丢夫》戏剧,他忘记了史蒂夫-杰森-丹尼尔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忘记了老板莱恩斯对他的数落与咒骂,他忘记了白日里他穿着甲虫服装在大街上派传单海报的场景,他忘记了一早出门时在大街上放肆的狂笑。

所有的一切,都统统地忘记了。但那些被他紧紧封尘在大脑深处的记忆又慢慢地回来了。一切被时间冲淡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清晰。转眼间记忆的沙子已经漏掉了一大半,三十岁到当下的记忆都已经被删除。沙子依旧在外漏,不管他握的如何的紧。他记忆的空白越来越多,他拼命地哀嚎着,紧紧地将双手握住。时间随着沙子的落下而倒流着。

终于,那沙子不再落下。但那以是所剩无几了。

他的长发不见了,他的面容变得年轻无比,此时的他已经忘去了三十岁之后所有的记忆。

钢琴声变得清晰起来,阿瑟-浮士德感到一阵温暖。他想睁开双眼,但是眼皮依旧沉重。此时的他已不再疲惫,只是睡意惺忪。

他记起了这首钢琴曲,这是他最爱听的一首曲子,肖邦的《夜曲》。他感到一阵愉悦,他太爱这首曲子了,这首曲子总能点燃他在文学创作上的激情。

“阿瑟,阿瑟。”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阿瑟-浮士德的耳边响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太熟悉不过了。

“起床了,亲爱的。”

阿瑟-浮士德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身边美丽动人的玛甘泪。

阿瑟-浮士德笑了笑,他正躺在舒适无比的床上。房间很小,但是很温馨。玛甘泪将他唤起,他揉揉眼睛走向那偌大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阿瑟是那般的年轻英俊,玛甘泪依偎在他的身边。阿瑟微笑着,亲吻了玛甘泪的额头。

“亲爱的,今天是周末吗?”

“你怎么一觉醒来就忘记了呀,今天是校庆日,我们得一起回去呢。”玛甘泪说道,她那甜美的笑容照映在镜子里。

玛甘泪比阿瑟小两岁,她是他大学的学妹,更是他的伴侣。毕业后他们便一直同居着。这是玛甘泪单位分发的住房,虽然很小,但是已经足够他们生活了。这间房子虽然不新,但却位于十二区最好的地段,坐落于路易十二大街。

玛甘泪与阿瑟同读于马斯洛伯爵大学。马斯洛伯爵大学是这座城市中仅有的两所大学中的其中一所,另一所便是史莱克大学,两所大学分别由马斯洛与史莱克两大家族所建。

阿瑟-浮士德就读于文学系,而玛甘泪则就读于艺术舞蹈系。当年阿瑟-浮士德就是在一次大学晚会上看完了玛甘泪的舞蹈表演而深爱上她的。

那晚他连夜创作了五十首情诗前去向玛甘泪告白。玛甘泪被阿瑟英俊的脸庞以及才华所吸引,两个人一见钟情,很快地确定了情侣关系。

他们同爱艺术,文学与舞蹈又是那般的相通。他们有着共同的兴趣,成了彼此相知的灵魂伴侣。他们可以在繁星下彻夜地聊着艺术,玛甘泪梦想成为一名舞蹈家,她梦想能够将人间百态通过舞蹈去演绎。而阿瑟也有着同样的梦想,他有着源源不竭的创作灵感,他梦想成为一名作家,他对喜剧尤其喜爱,渴望写出与莫里哀、莎士比亚等人的作品齐名的戏剧作品。

毕业之后,他们努力的向着他们的梦想,他们想要的生活一步步靠近着。他们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互补着合作着,编排了一出出的舞蹈剧。他们同样热爱舞台,只不过一个在台前,一个在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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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肖邦:是历史上最具影响力和最受欢迎的钢琴作曲家之一,是波兰音乐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欧洲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以波兰民间歌舞为基础,同时又深受巴赫影响,多以钢琴曲为主,被誉为“浪漫主义钢琴诗人。《夜曲》为他其中的一首著名的作品。

2.乔治-桑:法国著名女作家,是巴尔扎克时代最具风情、最另类的小说家。《魔沼》为其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3.肖邦与乔治-桑:1836年冬天肖邦结识了比他大6岁的法国作家乔治·桑,之后相恋。他们保持了长达9年的关系,乔治桑给予肖邦的细心照料,有助于焕发肖邦的才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后来几年,肖邦的作曲生涯达到了他个人生命的最高点,是肖邦鸣唱“天鹅之歌”的岁月。1846年,肖邦和乔治·桑在诺罕庄园里一起度过了最后一个残秋,11月,由于种种原因,他们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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