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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交涉

“你要做的,就是参与字典的起稿并且翻译一些文章。这些文章大多数是被封禁的或是无法发表的,但是这些文章对我们非常有用。”老者说道。

“什么字典?”阿瑟-浮士德愤愤地问。

“通俗地来说就是禁词禁字对照字典。我们用了很多看起来非常祥和美好的词汇代替了那些词。只是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禁止的词汇太多了,这是一项非常大的工程,我们称它为‘替换工程’,我们本想叫它做‘解禁’工程的,但是因为‘解禁’这个词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我们用‘替换工程’去称呼它,替换,就是将字词进行替换,这涉及到庞大的语言文字数据分析。所以我们收揽了许许多多的文学家,你就是我们要找的其中之一。”

“你在这里说这些话,不怕被抓吗?”阿瑟-浮士德冷冷地问到。

“这里很安全,连‘老大哥之眼’也没法监视到这里。”老者自傲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阿瑟-浮士德先生,你也不必猜测。我敬重你,因为你是一个睿智的人。我知道你也在为不能随心所欲地说话而困扰。你是个文学家,你曾经发表过一些文学作品,我能在你的作品里看到一种挣扎。那是对创作自由的祈求与控诉。当然,这座城市就是这样,不管你如何隐喻,你都无法随心所欲地表达。你曾经出版的书籍被销毁,你发的文章被无数的和谐符号取代,甚至你被封禁,老大哥命令你永世不得创作。这对一个人,对一个梦想成为作家影响世人的人莫非是一个打击。我同你一样,希望能将这个城市好与不好的都说出来,通过我的教义与教辞让更多的人知道城市的腐朽一面,而不是一味地被阿谀奉承的正文章洗脑。当然,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是不允许的,只有赞扬他的话才是被允许的,除此之外,所有一切的东西都是被严禁的。你压抑吗?在这个腐朽的城市里活着。明明这座城市越来越腐烂,但是人们依旧沉默不语。他们伪装着,伪装成一个喜剧演员,伪装成一个双面人。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喜欢这种人,越来越多的人为他做事,于是所有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得小心翼翼。框框代替了某些字词,文章被迫改得乱七八糟。有一些人,有一些像我们一样的人,一辈子专心致志完成了一部自以为是鸿篇巨作的杰作。但是……但是他永远也别想发表了,因为有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在。只要老大哥还在,只要那群人依旧执迷不悟,配合着演戏,一切就都无法改变。如果文学只能有一种声音,那么文学就是死了!文学死了,一整座城市的文化也就死了!”白袍老者情绪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说道。

“所以你是想要我帮你干那些破坏城市和谐的勾当吗?”

“也不能这么说阿瑟-浮士德先生,我们只是在谋求自由,谋求随心所欲的言论。我们不要小心翼翼,不要压抑,不要白色恐怖。”老者说。

“但是你的自由,是以我们城市的混乱作为牺牲,我想这样不值得……”阿瑟-浮士德叹了一口气,但是他依旧十分谨慎,万一这是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的一个圈套……嗯,他不会中计的。但是眼前的这个老者……说了很多不被允许的词汇,他为什么没事,莫非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这里是一个不被监视的地方,就连“老大哥之眼”都能够被屏蔽掉。但……也许他只是在做戏,这丑恶的嘴脸像极了外面的那些双面人。丑恶至极!也许,这是弗朗西斯-奥威尔-马斯洛老大哥的某种考验,他为什么不让我告诉玛甘泪我在这里,难道我真的被抓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监狱或疯人院……

阿瑟-浮士德思绪万千,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他的脑子里缠斗着。他有许多的不解。

“那你,可以让我给我的妻子发个信息吗,至少告知一下她我是安全的。我不想让她担心。”阿瑟-浮士德再一次哀求道,他凝视着眼前的老者继续说道,“或者让我来,我发个暗号给她,可以骗过监视者的暗号。我保证,不会泄露你们的,如果你让我这么做,并且让我的妻子回信,那我会尽我全力帮你们做整理字典之类的事情。”

阿瑟-浮士德在心里想,如果他们同意让我发信息告知家里人,那么就可以确定他们不是监视者之类的人。因为监视者把人抓紧监狱后,这个人就是人间蒸发了的,连家人都无法知道他的下落。

“回信的话,很有风险。”老者沉思着,“万一你妻子报警了,我们可不敢冒这个险。但是趁你妻子不注意的时候把信塞给她还是可以的。你写吧,写完之后让我审核一番,如果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么我会派人把信偷偷送到你妻子那里。但是你听着,千万不要想着耍小聪明,我们敬重你,不代表你就有特权。在这里你就得听从我们的命令。”

阿瑟-浮士德无计可施,内心十分抗拒。但是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至少可以让玛甘泪知道自己安好,没有出什么事,让她放下担忧的心。再则,他要让玛甘泪好好照顾自己,争取自己能够早日出去。但是他知道,他在做着骇人听闻的勾当。他对此时的处境是迷茫的,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即便不是老大哥的人,也很危险,毕竟他都在做着不被老大哥允许的事情,也许有一天就会有监视者闯进来将他们带走带到监狱里,从此人间蒸发……这都有可能……阿瑟-浮士德舍不得玛甘泪,最放不下的也是玛甘泪。他们刚结婚,莱茵乡麦田上的婚礼才过去三天……才三天……原本该是很美好的新婚生活,却不料遭此横祸……阿瑟-浮士德十分的痛苦,他深吸了一口气,用着恳求的眼神对着面前的老者吩咐道:

“请给我一本现在市面上在卖的唯一版本的《罪与罚》,我要给我的妻子写一封加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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