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我听半夏说,你会一点医术?”
南星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照顾好这个男人的。南星想了想,犹豫半晌又开口道:“姑娘,这位公子伤得不轻,我只会医些外伤。还是请个郎中稳妥些。”
蒲荷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他安置下来,这要是躺在路上也不太好,而且我看这附近好像没有药铺……”
南星和蒲荷将他扶回溪云阁,又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止住了血,南星便骑着马去城北的药铺了。半个时辰后南星带着郎中回来了,郎中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势,确认没有中毒没有内伤,给伤口上了药,开了几副滋补的药方就离开了。
此时半夏已经端来了热水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去,露出他因失血而惨白的面容。“咦,姑娘,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位公子。”
半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南星。显然南星认出了这个男人,她的脸色变得很奇怪。南星向半夏使了使眼色,用口型说出了四个字——
“齐国太子”。
夏瑶的心上人不是齐国太子,而是齐国三皇子。三皇子与太子都是皇后所生,关系十分亲密,就像是布衣人家的兄弟一般,相互信任相互扶持。
南星之所以脸色那么难看,是因为,夏瑶被指婚的对象是太子。
夏瑞霖虽为谏官,但因能言善辩跟随昭国使臣出使过齐国,齐王十分欣赏夏瑞霖的才能,有意拉拢,可夏瑞霖却表明自己是昭国人只为昭王建言献策。
三皇子见齐王如此赏识夏瑞霖,便借此机会说可以让其女夏瑶嫁过来,这样不仅可以拉拢夏瑞霖也可以缓和与昭国的关系。可惜三皇子因为害怕齐王不同意,并没有说要夏瑶嫁给谁。
哪知道齐王十分开心,当即下令让太子迎娶夏瑶。三皇子急忙反对,可是齐王一再坚持,就连太子也没有办法劝说齐王。夏瑶看到是齐国的人来提亲十分欢欣,当听到自己要嫁的人是太子时立马昏死了过去。
因为要挑良辰吉日,所以成亲的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可就在齐国来提亲后的第三天,夏瑞霖被弹劾勾结外敌满门抄斩了。夏瑶侥幸逃过一劫,那时她正在城郊踏青。兴冲冲回到夏府时闻到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夏府上下无一存活。
也就在这时,夏瑶在夏夫人的卧房里发现了她身世的线索。
这门亲事自然也因为夏家的灭门而不得不取消,可是就在这时夏瑶却失踪了。夏府和溪云阁都不见她的人影,等到一天后南星在山林中发现头部重伤的夏瑶时,她发现夏瑶手中紧紧攥着的戒指,袖中有一封信,大致讲的就是她发现了自己的身世,感谢了夏家多年来的抚育之恩,并决定……自尽。
南星和半夏不知道这中间夏瑶发生了什么,但她们对齐国太子确实没有什么好感。这些事情半夏和南星闭口不提是她害怕蒲荷过度伤心,毕竟这些事对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来说太过残忍。
蒲荷不知道她们两人的顾虑,只想着一定要问清楚这个戒指的事情,所以打算遣退二人自己一个人照顾他,以便他一醒她就可以知道。
半夏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姑娘,他可是齐国太子……”话还没说完南星刀一般的目光就落在半夏身上仿佛将她千刀万剐,半夏急忙又闭上了嘴。
蒲荷眨了眨眼睛,问道:“齐国太子怎么了吗?”她内心此时却已掀起轩然大波,齐国太子又是怎么出现在现代,现在为何又浑身是伤地在昭国流亡?
南星叹了口气,确定蒲荷是把之前的事忘干净了,拉起半夏就往外拖。“走吧!”
蒲荷见他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醒,就趴在床头小憩了一会。睡梦中,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握住,她下意识地想要抽离,没想到却被握得更紧。蒲荷睁开眼,发现眼前人已经醒了,他的手,正牢牢地握住她的手。看到蒲荷睁开眼,他也不禁有些错愕。
蒲荷连忙把手抽出来,“你干嘛啊!你是谁?”
“你未来的夫君。”
“……”蒲荷无语,这个齐国太子怎么这么流氓……
“我不会认错人的。夏瑶,你竟然还活着!”
蒲荷更加无语,“我是蒲荷。我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你身为齐国太子,言语轻浮,这可跟您的身份不符啊。”
“我叫齐元青。”他低下头不再看着蒲荷,“我们之间,确实是有婚约的。只不过……因为夏家的灭门,废了。”齐元青于是将婚约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蒲荷。
“没想到夏瑶和你之间还有这种事情。难怪南星不愿意提起。哦对了,我还想问你,这戒指到底是怎么回事?”蒲荷说着将手举到他面前,好让他看清手上的戒指。
齐元青突然哂笑,“原来是你。我说怎么那么熟悉。我们之前就见过,不是吗?”蒲荷愤恨地点点头,没好气地说道:“是啊,是见过!不然我怎么可能跟你来到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我劝你最好告诉我这个戒指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齐元青摇头,只神秘地说道:“父王占卜获得天启,说这戒指能为齐国带来转机。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戒指有这样的功能,我只是奉命寻找。至于你,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蒲荷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那怎么办?对了,你是怎么过去的呢?”
“也是因为戒指。”齐元青正要掏出怀中的物件,门外却传来喧闹的声音。南星进屋看了一眼床上的齐元青,冷冷地说道:“外面那些人自称要缉捕逃犯,想要进店搜人。依我看,殿下,那些人是冲你来的。”
“南星,你能先应付着吗?至于他……我来想办法。”南星点点头疾步走出了房间。蒲荷急忙将外衣脱去只留里衣,拉下床幔躺在了床上,“为了保你性命,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往里面让让,赶紧躺下,头别伸出来。”
蒲荷的单人床本来狭小,齐元青又身材高大,所以蒲荷躺的位置并不多。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蒲荷能感觉到齐元青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产生灼热的体温顺着衣料传到她的身上。
蒲荷耳根微红,但也顾不了那么多,眼看外面的人就要闯进屋内,急忙开始咳嗽起来。
“我家小姐还未出阁,而且前些天感染了风寒,不能见人。”门外南星的声音传来,可是那些人似乎不罢休坚持要进屋。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几个持剑的人走了进来,四处搜寻着,将蒲荷的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最后指着床上的蒲荷说:“你,起来!”
蒲荷见状咳嗽得更厉害了,好像要把内脏都咳出来,边咳边挣扎地起身,挡住那些人看向床的视线。那些人捂住了口鼻,显然是怕蒲荷传染给自己,只说道:“真晦气!走!”
蒲荷紧张地望向门外,直到那群人走远才松了口气。她却不知,身旁的齐元青已经坐了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