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的制度理论课讲完后,并不是马上就可以进车间上班了,而是要接着上消防课。
在别的厂,我见过厂区里的消防设备,但把消防当重点来抓,我也就只在这家厂见过。
给我们上课的是一个年近五十岁的高额头男人,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广东人,普通话不是那么标准。
他给我们详细的讲解了灭火器的使用法,和工厂区域的消防设备一般放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我的运气比较好的缘故吧,他讲课一点也不死板,给我们举了很多的例子,告诉了我们懂得使用消防设备的重要性。
他讲的故事中,其中有一个故事让我记忆犹新:在一所大学校园里,有一间女生宿舍突然起火,里面的人顿时乱成一团。外面附近的女生闻讯赶来,听说灭火器可以灭火,但又不知该怎么用,居然提了个灭火器直接扔了进去。那一次火灾死伤很严重,他最后感叹道:“大学都读了,却不知灭火器怎么用,白白的送了几条命。”
我还记得当年在纸品厂那场差点就酿成大祸的火灾,当时心里有消防教育需完善的感概,没想到几年过后,还真的看到了想要的结果。
消防课不需要考试,但需要几个人上台去做示范,上去了几个男生,动作达标后就算我们都过关了。
上了这两堂理论课,接着就是实践课,去厂区的培训室做相应的技能培训。
高小姐并没有把我们交给培训组的老大,而是让大多数的人都休息一两日,选了我们几个年轻的女子交给了宿舍管理员。欧阳也是其中一个,舍管带着我们去宿舍帮忙搞卫生。
当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想想,可能我被该厂的上层建筑注意到了,有要我去学管理的意思。她带我们去的宿舍不是员工宿舍,而是管理员宿舍,那里的各方面条件要比员工宿舍好得多。
我不过就考了个高分而已,并不代表我有管理方面的能力,也不能忽略在招工专员的眼皮底下,我可是毫无顾忌的作弊——传递答案。
从我们开始上理论课的那天起,公司就开始付我们薪水了,这些跟我一起培训的都赚着玩了两天,还能领薪水。
我自始至终没有表态要去做管理,就这样过了两天,我们被高小姐安排到厂区的培训室去学焊锡。
焊锡分两种:一种是手动焊锡:一手拿焊杆,一手拿锡丝。一种是自动焊锡:用食指掰动送锡开关对准需焊接的地方送锡即可。
我从没做过这类的事,戴着个眼镜拿焊杆的手都有点发抖,但试焊结束后,那培训班长问了我一句这样的话:“你以前焊过锡?”我笑着摇摇头。
结果出来了,我拿了个A+。这个成绩能让我开心半天,因为一向来动手能力比较差的我,终于有一天能表现优秀了。
老公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候我,都五六年的夫妻了,给外人的感觉好像还在热恋一般。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也为我高兴。
焊锡培训结束后,又到另一个培训室去学螺丝锁付。
螺丝锁付这个动作一般用在上下外壳合并的时候。
在家有时也会用上螺丝刀拧螺丝,但这样速度太慢。这车间用的都是电动螺丝刀,只要把螺丝刀垂直螺丝孔,启动开关用力往下压,听到清脆一声响,螺丝就锁付到位了。
这也是个新鲜动作,我尝试了两次,最终还是合格了。
我本是个比较慵懒的人,如果有偷懒的机会,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我还不想有什么做为,如果可以装傻充愣,我也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在这里学习技能我做到了认真这一点,还不是不想被淘汰掉,这个工厂给我的诱惑力还是比较大的。
记得刚从出租房搬出来的时候,厂里的床位还没安排好,只好在附近的临时客房住上一夜。
出租房的主人是一个喜欢下象棋的五十岁左右的大叔。
年少的时候跟村里的妹伢子学过下象棋,没学精,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记得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见房东做在棋桌边发呆,我就走过去跟他说:“这个我会一点,我们下一盘怎么样?”
初来乍到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棋迷,当然最后输了棋局的是我。还没走到二十步,就被他将了军。
我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就笑着要离开。在谈话间,他知道我将会是这附近电子厂的员工,就跟我说:“往后下班有空,可以到这里来陪我下棋。”
我跟欧阳合租了一间双人床的房间,她一跟我说话就抱怨她那个不咋地的男朋友,我也跟她说起在婆家遇到的种种不公。
结了婚的在烦,没结婚的也在烦,大概只有还没长大成熟的小孩不知道烦。如果有人认为小孩没有烦恼,在那个时候可以去问我还不到八岁的闺女,她在家是否日子过得开心,她保证会说:“爷爷好偏心,我一点都不开心,好盼妈妈回来陪我。”
听多了欧阳的抱怨,我有想帮助她的冲动,但一想到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的老话,我还是犹豫了。
生活在我周围的人,大多数都是两口子凑合着过日子,没有几对夫妻是真的恩恩爱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两对,总会看到有人喜欢变着花样去搞破坏。
“把大哥叫回来吧!也许他一回来,大嫂的疯病就好了。”我在电话里这样跟老公说。
“他如何回来?不但欠了很多银行贷款,还欠了高利贷。”老公在电话里冷冷的说。
听老公这么说,我不再提这样的事,心里对这一家子的某些人多了一些反感。
暂时回不来就算了,欠的各种各样的钱总该要计划着什么时候去还吧?别人挣两个钱也不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