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快要长成人的时候,有一次母女一起逛街,我妈突然这样跟我说:“等你生崽了,到时我帮你带。”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那个时候还不知未来的男朋友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但我深信自己将来会是个工作狂,有亲妈承诺帮忙带小孩,总比交给婆婆带要放心的多。
婆婆虽然也是妈,就是不知道在我面前是笑脸多还是冷脸多,像我这种不能干的,我估计应该冷脸比较多。有一句成语叫爱屋及乌,它的反义词我不敢去想。一但自己是被冷落的那一类,不敢去想自己的孩子放在她身边能有多幸福。
我跟我妈感情表面上看并不怎样,有时她骂我骂得很凶,我忍无可忍就直接怂了回去,才不管她是什么反映,冷哼一声走了。
在婆婆面前就不可以如此放肆,哪怕心里委屈级了,还不能表达出来,不然还不知道会被这个家的人说成什么样了。还没结婚,我对婚姻的了解是这样的。
我妈有五个姑姐妹,她跟奶奶关系也不是很好,但我的姑妈们从没当面或背后说我妈如何不是,只因我奶奶从不抱怨,懂得装傻。
送三叔父上了坟山,我在家没呆几日又背着孩子,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娘家。
公公提议要婆婆送我到镇上,而婆婆总是跟我说她有忙不完的事,言外之意是没时间帮我抱小孩。
我不反驳,也不抱怨,背着孩子就走。三兄四弟的,自己累点能落个耳朵根子清净是值得的。婆婆是这样的态度,大嫂还常说公婆偏心,要是对我还好一些,只怕公公婆婆要她养老都难。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还是说说娘家的所见所闻。
我的堂伯父有个小女儿比我大四五岁,我叫她娜姐姐。
娜姐姐的大孩子都快十岁了,最近才添了个老二,是个千金,一直在娘家住着。
堂伯父住的是泥砖瓦房,可能比娜姐姐婆家的房子要差一些,但她宁愿在娘家带孩子,也不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
在娘家带孩子的唯一好处就是求人帮忙的时候能随叫随到,而在婆家却很难有这样的待遇。
我的堂伯母也没见得怎么帮我娜姐姐带孩子,我常见娜姐姐抱着孩子在看比较清闲的嫂嫂婶婶们打牌。
在婆家要是这样带孩子,如果还跟公婆一张桌吃饭的,难免不听闲话。如果自己单独另过,总得种几兜小菜吧?这样一来绝对很累的。我们这些从小没吃什么苦的年轻女人还真的一时半刻适应不了。
我妈见我带孩子来了,把能荒的地都荒了,空出些时间来帮我带孩子。我妈是这样说的:“带孩子是头等大事,丢了点地里活有什么要紧?”
如果她把自己的女儿培养的能干一些,哪里会须这样累?我也不会在婆家过日子过得像熬日子一样。
体质不好,坐月子的前半个月,有一天清晨醒来,我发现自己除了右手臂还能动,其它的肢体又麻又软,好像要瘫痪了一样。
我被吓坏了,忍不住掉下泪来。我喊在隔壁做早餐的婆婆,婆婆应了我一声,但没有过来。
公公闻声走了进来,问清我的情况后跟我说:“做月子不方便上医院,不如我去喊赤脚医生帮你打两瓶点滴补充一下营养。”
一听要打针,我马上抗议。命中该有的是逃不掉的,也许我瘫痪不了,但体虚可能要维持很常一段时间。
“别喊医生了,等过一会儿我还是这样再说吧!打针多了我反感。”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挣扎着爬下床来。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虚成这样,公公在生活上从来就没有亏待我,有时还会问我想吃什么,他去帮我买。
在饭桌上,我常被他气得吃不下饭,听他说话我常有想骂人的冲动,可惜他是长辈,不在我能骂的范围内。
惹不起躲得起,回娘家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先欠着娘家的吧!
我公公年轻追求的那个村婶,她有一个儿子比我老公小不了几岁,我们同年结婚,同年生子。他老婆生的是儿子,从某种角度来说比我要争气些,生了儿子的女人是体会不到生女儿后的心里阴影,至少在农村差别还是有那么一点。
这位村婶本来有两个儿子,有一个长大成人后外出打工,听说被洪水冲走后就再也没有音讯。
做为维一的儿媳妇,总比家里兄弟众多的儿媳妇要日子好过一些吧!但我的一次亲眼目睹,我发现她的日子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孩子比她的大,有一次乘婆婆帮我抱小孩之际,偷偷走去她家玩了一会儿。
她已出了月子,但她的婆婆还帮着她孩子洗澡。我出了月子,最好不要去盼婆婆能抽时间帮我孩子洗澡,这属奢望!
她婆婆见我在旁边,一边帮孙子洗澡,一边说这样的话:“有些妹仔就是能干,还没结婚就存了好几万,有些人却一点都存不到,比别人差远了”一边说一边斜眼看她儿媳。
她儿媳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但什么也没说。
等她婆婆有事离开一会儿,她这样跟我说:“这如何比?我要是也在外面打六七年的工,我肯定也能存些钱,但才出去两三年,如何存钱?”
我也没存什么钱,嫁到这里来并没有带什么存折过来,我无言以对。
她婆婆口里说的那个姑娘我认识,跟我差不多大,十五六岁就外出打工,这个时候还没嫁,也没跟谁订婚。
离谱的还在后头,有一次,这个年轻的媳妇回娘家去了,我又一次来她家玩,她婆婆这样跟我说:“我儿子亏大了,娶了这个老婆在还没过门前花在他岳父身上的钱不少,他岳父身体不好,好几次都是我儿子送去医院的,有好些钱都是用得无声无息。晦气!”
我只知道他们两口子举行仪式的时候比我们两口子要冷清的多。因为婆家不肯去娘家开口要的彩礼钱,最后一分钱都没送过去,结果新郎就接了个新娘回来,几乎什么嫁妆都没看到。
村婶的家境比我公公家境要好一些,不过她还是帮儿和媳买了几台家具,比公公帮我买的要好得多。
她的儿媳没什么重要事情都住在娘家带孩子,他们夫妻俩捡了个乐得清闲的便宜。
这婆媳关系,大多数都是难相处融洽,不像妈妈跟女儿,有了矛盾大不了干上一架,事情过去后,妈还是照样疼着女儿,女儿也照样孝敬着妈。
婆媳俩要是干上一架,结局有可能会是两个人的心会越走越远,碰上良心不好或一手遮天的婆婆,说不定还会唆使儿子跟儿媳离婚,这样的事情,电视剧里演义的多了。
我跟公公不合,但他唆使他儿子跟我离婚倒是从来没有的事。我们之间不合其实更多的是无奈,不是装聋作哑就能解决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