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父去怀化做生意去了,姨母在家陪着儿媳带孩子。表哥也不怎么外出,大多数时间还是在家陪着老婆。
婆媳相处久了,难免出现矛盾,我表嫂常跟我说我的大姨母有点小气,不是那么好相处。
姨母是苦日子熬出来的人,年纪大了,又没有那么强的挣钱能力,在吃穿用度上难免会精打细算。
我的公公婆婆跟我大姨母的想法很多很相近,维一不同的是,我的公婆认为我有点傻里傻气,但大姨母并不这样认为她的儿媳。
婆媳之间虽没拌嘴,但日子过得并不是那么愉快,大姨父知道家里婆媳关系紧张,就来电话要我姨母也去怀化,家里就交给儿子和儿媳打理了。
虽然表嫂带孩子有一定的经验,但就一个人在家时难免有又累又孤独的感觉,她想到已年高八十但身体还算健康的外婆。
“外婆,去我那里住几天,怎么样?”
我知道她的难处,就笑着说:“外婆去你那里也好,身边多个人,家里也要热闹一些。”
这个时候的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有时会抱着孩子去村子里看清闲的嫂嫂婶婶们打打小牌。有时会参与闲聊,也不用担心万一那句话说错了传到公公婆婆的耳朵里,又要看脸色了。
抱怨的话我只跟我妈说,我二伯母问起,我也说过一些。有时表嫂来我娘家说起家里的烦心事,我也把我的烦心事说了出来,告诉她身边还有个天涯沦落人,做媳妇的大概都是这个样子的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有时学会忍忍就过去了。
没过多久,大姨父又打电话回来了,要儿媳和儿子带着孙子去怀化小住一会儿。
这是好事,我大姨母虽然小气了一点,但还不至于对儿媳竖挑鼻子横挑眼的去指责。我妈也是这样的,如果我弟妹让她不高兴了,她只会远离不理人,不会摆出做娘的架子来。
事情就有那么凑巧,我老公刚好从市里回来看我们娘儿俩,听说表哥跟表嫂要去怀化,就热情相邀她们去我家住一晚,我家离国道近,赶清晨的车要方便一些。
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不敢说,毕竟自己是伴着公婆过日子的人,随便把客人往家里带总觉得不妥。
公公婆婆在接人待物方面还是很大方的,我家的亲戚比较多,三天两头有客人在家吃饭,也没听说过有人埋怨公婆不会待客。
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老公这人很会做人,凡是我的亲戚,他都会热情招待,在娘家这边,人际关系还是融洽的。
那年我在娘家过生日,老公从市里赶了回来,他带回一些鱼和肉,自己亲自下厨,吩咐我去大姨母家请表哥表嫂过来吃饭。
酒足饭饱后,老公又要表哥带些自己买回的甘蔗回家去吃。
听说表嫂又有了。吃饭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嫂的脸,又看了看表哥的脸,笑着跟他们说:“你们这一胎可能要生个姑娘,我觉得哥哥的气色非常好,都说生女打扮爹,生子打扮娘。”
“要是能生个女儿就好,我想要个女儿。”表哥是这样说的。
我这表哥性格欠活泼,接人待物也没有表嫂那么有眼色。在外交际的时候,表嫂比表哥要受欢迎。这次去我家,我有深刻体会。
我们把表哥表嫂带回家,公公婆婆像接待自家的客人一样热情。
这天碰巧大嫂也从市里回来了,家里想不热闹都难。
公公婆婆帮我接待客人,大嫂还不至于小气到连这个也有意见,但后来的事还是惹怒了她。
农村有这样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可以在娘家跟姑爷睡在一个床上的。
表哥表嫂是我的亲戚,又带着幼小的孩子,睡一张床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是这样想的。最关键的是方便表哥帮忙照顾孩子。
我安排他们睡在老屋,只因夜晚起夜要方便一些。平房没厕所,起夜有时还须打着电筒回老屋一趟。
公公觉得不妥,当着我表哥和表嫂的面欲言又止。
大嫂当时并没有发作,一转身就去跟柴房里的婆婆抱怨去了。
房子是分给她的,没经过她的同意我就这样安排,这是不尊重她。
如果不是公公在分家的时候说了他要跟两个小儿子住在一起直到百年,而伴着父母过日子在这时还能沾不少好处,她早就把我轰到平房屋去住了。
这个时候的我离公公婆婆近,少不了会沾些光,哪怕公公婆婆对我脸青面青,但比起别人对我还是要好得多。
我常常跟公公闹不合,目的就是不给机会让大嫂乱说话。日子不好过只是一时的,先表演一下吧!
我跟老公回平房屋睡的时候,大嫂也跟来了,她跟在后面非常生气的跟我老公说:“你爸这样处事,等他老了别说我不养他老。”
这事是我安排的,跟公公又有多大的关系?他只是不想当着我亲戚的面让我难堪才没多说什么,并不是说他赞同我这样的安排。
等大嫂回到她房间后,我跟老公这样埋怨:“其实我也有让哥和嫂来我家住一宿的想法,想到这个家太复杂才没有开口。”
“你理会那种人干嘛?”老公是这样说的。
送走了表哥表嫂后,公公这样跟我说:“你表哥配不上你表嫂,你表嫂在接人待物上比你哥强很多,可惜她命不好,是再婚的,不然不可能嫁给你哥。”
公公是实话实说,我没有为我表哥辩解,我还没那么大的虚荣心和要强的心。
说起我昨日的安排,公公说我这样不妥,但因都带着孩子,也只能这样,并没有过多的责备我。
“大嫂昨晚对我可发了很大的火。”我说。
“她有什么好发火的?这房子是我砌的,我还住在这里,那里就影响她了?”公公有些不屑。
“毕竟已经把房子分给她了,万一将来不好要怪是我害的,那我也没辙。”
“几年前你四叔也把房子安排不是亲戚的情侣睡了一晚,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只不过家里容易招虫子罢了。”公公是这样安慰我的。
“这房子很快就要拆了重建,说影响谈不上。”公公又补充了一句。
大嫂本来对我就有怨气,加上这件事怨气就更大了,我自知理亏,由她说得难听,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后来这事传到我大姨母的耳朵里,大姨母见到我后特别不高兴,说我家的人怎么就那个样子。
“姨母,你也是知道的,农村有很多风俗还在流传着,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做了错误的安排,跟她们没有关系。”
大姨母见我这么说就转移了话题。
有时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做都是错,最大的错可能是不该嫁到这个家来当媳妇。
大哥当老板,我老公在帮他打工。四下无人的时候,大嫂这样跟我说:“你老公帮哥做事可占了不少便宜。”
“那你为何不让大哥炒了他的鱿鱼?”我这样问。
大嫂听我这么说面有难色,我一看心想:这又怎么了?
如果大嫂个性好一点,大哥不跟我说些古怪的话,也许我不会反对老公帮他哥打工,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远离一些,大家都能安静的过日子。
大嫂倒底怎么了?连弟弟帮哥哥打工都有说词?这样的事应该自己看着去办,跟我说又有什么用?她倒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有时,真的有说不出的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