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情，我已经下了决心，会离开皇宫，这里不适合我。我说要嫁给你，那话不假。我说要在恒州等你，有一天我会回去，等你来娶我！”歪歪冲着天空大声说道。
有些话她不会轻易开口，可若是应允了别人的事，她会做到。
她要嫁给风月情，她记得当日他听到她要嫁给他时的兴奋和快乐的模样。
凤月情确实没有走远，他呆站在黑暗的角落，看到柳榭前的那个女人，恨不能冲出来教训她一顿。
这样下去，她会后悔。
如果她离开了皇宫，有一天轩辕子湮逃不过一劫，再知道事实的真像，她会恨死自己今日的决定？
明知道这个事实，他却只能躲在不能见光的角落，看着那个女人发傻。
爱一个人，为何会这么难？
歪歪冲回柳榭，端正颜色道：“无忧，我决定了，我要离开皇宫。”
“那王爷怎么办？王爷好不容易活下来，他怎么会放你离开？”无忧紧蹙秀眉问道。
“不是，他会放手的。”歪歪沉声道。
她了解那个男人，如果她要离开，他会放手，或许他本意就是要让她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莫愁悄无声息走到歪歪的身后，轻声道：“是啊，依王爷喜爱歪歪的程度，定是会放手的。只可惜，有人不懂，什么都不懂……”
莫愁离去，似乎还伴随着她轻浅的叹息。
歪歪不懂莫愁为何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话说一半，她当然不可能懂。
“歪歪，你下定决心了么？你要知道，这不是儿戏，是关于人生的重大决定。我知道，你对齐王心有歉疚，但你不能因此就把自己交出去，不是么？爱一个人，不是应该死心踏地和对方在一起么？”无忧轻声道。
“我也不知道。在我心里，轩辕子湮早已过世了。我为他流了很多眼泪，伤心了太多次，那种感情很痛苦。我想要简简单单的小幸福，我也答应了疯子要嫁他。当时说要嫁他，并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下的决定。”
歪歪目光坚定，一字一顿：“明天我去和大哥说这件事，不会再拖下去。”
此次不待无忧开口，歪歪已踱步进了内室，倒头就睡。
入睡前，她眼前闪过轩辕子湮的脸，柔情似水的眸子，化入她的梦境。
次日歪歪去至玉乾宫，轩辕子湮还没下早朝，她便躲在他的寝宫，在他大得吓人的龙榻上躺下。
依稀记得他诏她侍寝的细节。
他说她可以在这里玩，唯独不可以出这里。
如果她说她要出宫，他会不会说她可以在皇宫玩，唯独不可以出皇宫？
歪歪的思绪飘了老远，闪过眼前的，都是轩辕子湮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说起来，她和轩辕子湮的缘分很一般，总是才走到中途，便到了叉路口。
“歪歪……”歪歪头顶的光影被人遮住，正是轩辕子湮。
歪歪睁眼，看见轩辕子湮柔情似水的凤眸，更看到那里有个女人认真地打量他的样子。
好半晌歪歪才缓神，从床榻一跃而起，拉着轩辕子湮坐下。
他的手指修长，肤色略白，指甲修得很整齐。他素来干净整洁，她早该发现这个男人就是轩辕子湮。
可笑的是，她迟迟未发现真像。
紧握着轩辕子湮的手，歪歪看向眼前的男子。
他取下了面具，神色如常，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他的唇瓣呈鲜红色，看起来无任何不妥。
“大哥，我在想自己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能认出你。”她的小手，触上他白玉般的脸颊。以为那里很温暖，触到才发现，冰冷如铁。
握上她的手，轩辕子湮笑了，露出白皙的牙齿：“因为你以为我死了。或许，是你已经忘了我这个人，或许，是我们的缘分不够。”
“我也觉着是这样，我们的缘分许不够深。”歪歪眨了眨眼眸，雾气氤氲，她以为自己再也不知道怎么哭泣。
“真是笨蛋。缘分不够不可强求，我知道的。我正想去找你，看到无忧才发现你来了玉乾宫。我想，是时候让你离开这里了……”轩辕子湮话未说完，歪歪扑进了他的怀中，揪着他的衣襟放声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像个孩子。
熟悉的心悸涌上来，轩辕子湮蹙了蹙眉。
他想，如奴儿所说，没有歪歪在他跟前晃，他能活得更长久。也许有一天奇迹出现，他能够活下来。
虽然舍不下怀中的这个女人，可他相信，这么做是对的。
她想要离开皇宫，和凤月情成亲，凤月情一定能带给她幸福。而自己，没有明天。再加上政局时刻在变，他不知还能活多长时间……
“对不起，大哥。”歪歪抽抽噎噎地道，哽咽不止。
“笨蛋，你哪有对不起我？要离开，趁早，我怕自己会临时反悔，想要把你留住。”轩辕子拭去歪歪颊畔的泪水，端正颜色道。
看到歪歪眸中的探测，轩辕子湮笑了笑，轻捏她的鼻尖儿道：“傻瓜，我骗你的。我说什么你都当真，可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
轩辕子湮站起来，想要尽早办妥此事。他起身的一瞬，有些晕眩，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
呆怔地看着远处一片模糊，他一动不敢动，只怕歪歪看出他的不妥。
“奴儿，进来！”轩辕子湮朝外扬声道。
奴儿立刻入了寝宫，垂首而立：“奴婢在！”
轩辕子湮取下腰间的玉牌，“这是朕的玉牌，有了它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即刻送歪歪出宫，不得有误！”
“是，皇上！”奴儿忙应道。她疑惑地看向轩辕子湮，只觉他的眼光有些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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