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你……”轩辕子湮被迫喝下药，目不转睛地看着歪歪。
他是不是在做梦？
歪歪不只喂他喝药，还叫他大哥？
“大哥先喝药，其他事等身子好些了再说。”歪歪笑开了眼，对轩辕子湮道。
轩辕子湮不再执着，认真地喝下汤药。
这一天，歪歪一直陪在轩辕子湮身边。他们没有多说话，有时只是默然相对，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
“歪歪，早点去睡吧，我没事。”轩辕子湮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歪歪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等你睡着了我才回去歇着。”歪歪对轩辕子湮温柔地笑，扶着轩辕子湮躺下。
轩辕子湮背过身子，竟不知如何面对歪歪。
他不想歪歪知道他时间无多，更不想让歪歪同情他。
“不知你在倔什么。既然病了，就该好好配合御医养身子。就算让我知道你快死了，又有什么不妥？”深吸一口气，歪歪轻声道。
这些话本不想说的，现在她最不该做的事就是激怒轩辕子湮，他的健康最重要。
可有些话，不吐不快。
轩辕子湮看向僵着身子的歪歪，他终于下了床榻，去到歪歪身后，轻轻将她圈入怀中：“我是想得到你的爱，不需要你的同情，以前是这样想的。可现在，有你的同情也无妨，只要在我活着的时候看到你就好。”
歪歪的鼻子泛酸。
霁王宫过去的那段时间，她想过轩辕子湮不得善终，她也曾下狠手给了她一匕首，可她没想过，轩辕子湮会因她而丢性命。
当年她确实两命换取轩辕子湮的平安，可这回，轩辕子湮不欠她。
她刺了他一匕首，他嫌不够还债，所以现在还要还她一条命，是这样么？
“大哥，你不死可不可以？”歪歪躲进轩辕子湮的怀中，放声大哭。
她希望轩辕子湮好好地活着，而她陪他一生一世。
“傻丫头……”轩辕子湮轻轻拥抱歪歪，失神地看着昏黄的灯火，思绪游离。
若可以，他当然希望好好活着。
即便歪歪有一天在其他男人怀中哭笑，他也会觉得幸福。以前他不懂，以为爱就是占有。
当生命一点一滴地流失，才发现自己竟不懂爱。
十年前因为玉暖香他想要夺取帝位，想要夺回那个女人。十年后还是这般，想要不择手段得到歪歪，即便她恨他也无妨。
现在明白了，却太迟了。
“莫愁，带歪歪回去歇着，不得有误！”轩辕子湮沉声道，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是，王爷！”莫愁大声应道。
“你还没睡下，我不走。”歪歪拉着轩辕子湮的衣袖，像个孩子般对轩辕子湮撒娇。
轩辕子湮露出温柔的笑容，轻拍歪歪的头，“说你傻，你还真倔上了。”
他转而对莫愁道：“莫愁，你退下吧，晚一点你再送歪歪回房。”
莫愁依言退下，留独处的空间给轩辕子湮和歪歪。
“大哥，我先哄你睡觉。”歪歪拉着轩辕子湮上了床榻，自己也跳上－床，躲进轩辕子湮的怀中。
待抱着他的腰，她才知他有多瘦，只剩下骨头。
歪歪鼻子泛酸，安心倚在轩辕子湮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浓郁的药味，轻喃道：“我记得初见你的时候，就被你身上的药香吸引。似乎在你怀中，我能找到安心的感觉。”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轩辕子湮当日好好待她，而她一直幸福地倚在他的怀中，憧憬着他们的未来，为他生儿育女，现在的他们又是怎样的景况？
“我当时只道你见谁都这般不设防，却不知一开始你对我情愫暗生。我总是这样，不断错过，错过了暖香，又错过了你。错过暖香时我不认命，错过你我也不认命，不认命的结果，却是这般。”轩辕子湮轻抚歪歪细软的发丝，爱不释手。
这个女人就倚在他的怀中，他很幸福。
“大哥认命了么？”歪歪直直地看进轩辕子湮的双瞳，一字一顿地道：“我希望你能活着，你能不能答应我？”
“歪歪，天意难违，人不可以逆天而行……”歪歪的手放在轩辕子湮的薄唇，她认真严肃地道，“命运应该由自己创造！老天说我们不行，我们应该站起来告诉他，行！”
轩辕子湮默然。
歪歪说得对，不应该这般屈服于命运。
即便是为了能在有歪歪的这个世界多活一天，他也应该想办法活下去。
“傻丫头。”轩辕子湮轻轻拥抱歪歪，感受她怀抱的温暖。
“大哥，你还没答应我。”歪歪执着于方才的话题，紧抓不放。
“好。”轩辕子湮轻应，唇印在歪歪的额间，眸色灼热如火，“现在，我可以睡了么？”
歪歪绽放了笑厣，用力点头。
轩辕子湮倚在歪歪怀中，闭上邪魅的双瞳，长睫投下一片阴影，映照在他苍白的颊畔，异常的美丽。
从不知“美丽”二字可以用在强势的轩辕子湮身上。病中的他，令她怜惜不已。
“歪歪，无论将来如此，遇上你，是我的福份。”轩辕子湮长睫轻扇，每扇一回，都去达歪歪的心底。
他是时候离开这个女人了，即便有那么多的不舍。
“能遇到大哥，我这辈子也已无憾。”歪歪轻声回道。
轩辕子湮不再说话，很快，他轻浅的呼吸声传入歪歪耳中。
歪歪看得专注，不舍得离去。
此时莫愁入得内室，小声道：“柳姑娘，男女有别，还请回房。”
她知道，轩辕子湮一定还有事情交待，歪歪今晚不能住在此地。
“我想陪他一晚，可不可以？”歪歪看向莫愁，语带哀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