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件事情,真谷的名声变得并不好,但是他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恨自己没有将丹泽斯彻底杀死。
其实,他对于像丹泽斯这样的弱者并不放在眼里,但偏偏就是他勾走了艾琳娜的心。他看得出来,一切都看得出来。她可以为他牵马,她可以为了提高他的分数而安排好一切,她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尽管真谷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在嫉妒这个弱小的对手!
凭什么艾琳娜能在那么多人中选择他?他不高不壮,甚至常常患病,甚至是万千人中最弱的一个人。这到底是凭什么!?
虽然格林罢了真谷一月的训练课,但他依旧独自一人在训练场训练着,每每想到那些东西,就更让他有一种愤怒来做着训练,所以全身满是汗水的他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就在真谷做着高强度训练的时候,他看到一双熟悉的白色长鞋走过来,几乎是受宠若惊。艾琳娜来找他还是头一次。
“艾琳娜。”真谷看着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美人。
“不要叫我的名字。”艾琳娜道。
“是,会长。”真谷站起身,用手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会长来找我有什么事?”
艾琳娜丢给他一把木剑,“决斗。”
“会长,你这是......”真谷的话还没有说完,艾琳娜拿着木剑已经指在他的额头。“捡起它。”
真谷慢慢捡起木剑,怒道:“是为了那个懦夫吗!?”
“我不允许你这么叫他。”
“他就是懦夫!”
艾琳娜剑尖刺去,只一个回合就用剑划在了真谷的脸上。真谷的脸上起了一个红印,接着血水慢慢从皮肤中渗出。
“你这样帮他值得吗?”真谷后退,艾琳娜逼近。“值得。”
又一剑划在真谷的脸上。
“我知道,你是喜欢他对不对!”
艾琳娜一个重脚踢在真谷的胸膛,他倒在了地上,木剑落在一旁。艾琳娜将木剑插在他的身边,说道:“一个骑士不应该丢了自己的剑。”
艾琳娜无声地走了,正如她无声地过来。只留下倒在地上的真谷愤怒交加,他握紧的拳头发着抖,砰的一声打在地上。丹泽斯!这一切我一定会双倍奉还!
幻觉还在继续,有过之而无及,但丹泽斯学会了忍受。他变得安静和不爱说话,白天常常看着窗外的蓝天,那双眼就仿佛那蓝天一样深远、空灵。里根以为丹泽斯的病情正在好转,喜不自禁,对他道:“以后可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我可不能保证下次还能救你。”
对于这位敬爱的导师,一句谢谢是不足以表达内心感受的。
艾琳娜每天都会过来,或一早或一晚,她只是陪着他,并不说话,但两人都默契地握着彼此的手。无声胜有声。
丹泽斯了解艾琳娜的性子,说道:“真谷你就不要去找他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并不知道艾琳娜已经去找过真谷了。
艾琳娜不由分神,这个世界还有谁这般了解她呢?他们彼此都像是藏在对方身上的自己,不言不语就能知道对方的所思所想。
“艾琳娜你有听我说吗?”见艾琳娜不回答,丹泽斯又问道。
“你还是那么善良。”艾琳娜道,“我答应你。”
“谢谢。”
丹泽斯的幻觉又加重了,在他眼前不断有黑色的文字跳出来,那阵纹刻印在墙上的每一个角落。即便艾琳娜都不再是艾琳娜,而是一位穿着漆黑红袍的浓艳女子,在对他诡魅地笑着。丹泽斯早就习惯了。
“我真想这段病情能久一点。”丹泽斯微微一笑道。
“为什么?”
“因为就能天天看到你,天天牵住你的手。”他幸福地笑着。
艾琳娜久久地看着他,然后俯下身,发丝垂落下来,她轻轻地在丹泽斯额头留下一吻。
一个月过去,丹泽斯能走动了,里根嘱咐他多运动,并且带来一些新版的医药书,这些都是前沿的医药学理论知识和最新收录的草药等。闲来无事丹泽斯就会翻翻这些书,每有体会便记下笔记。这对脑袋不够用的医护助理是一个莫大的好处,看丹泽斯的笔记常常令他们茅舍顿开,大有所悟。
由此,丹泽斯的名字在整个教堂医护室传开了,有时一些棘手的疑难杂症里根便放心的交给丹泽斯处理。好名声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与艾琳娜见面难多了。每当艾琳娜过来不是遇到他看病就是看见他在给那些助理们上课。
每逢此时,艾琳娜便耐心地等在一边。
然而这一番风平浪静下却并不是一派祥和,丹泽斯的幻觉在加重,他现在才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一种诅咒。这个诅咒可能来自任何地方,比如他和巫师的对话,再比如当翻开黑皮书的第一页。
他真该听艾琳娜的话,不该沾染这些东西。可是一切都无可挽回,巫师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被处以火刑死了。他的诅咒无处可解。
丹泽斯以为巫师死了,但其实巫师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