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佻暧昧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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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泽懵住,谁想到她能把这话说给宫呈啊……
“是不错,跟我们学校的小瓜蛋子有一拼。”
越泽背后冷汗淋淋,她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宫呈。
宫呈也正看着她,她瞬间转开目光,行为极其刻意,宫呈眼睛眯了眯,按下了暂停。
越泽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句话之后暂停,“小瓜蛋子”这四个字就看他怎么理解,要是他猜对了……越泽不敢想,紧绷着身体等他说话。
宫呈道:“还要往下听吗?”
她真的想知道她有没有说漏什么,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能继续往下听,否则暴露的更快。
宫呈把手机扔在一边,坐起身:“对于你说的你不要补偿,我同意。”
越泽知道他还有下文,果不其然,他说:“但我要补偿。”
越泽咬牙:“宫先生,从男女关系上讲,您是占便宜的一方。”
宫呈道:“但从级别上讲,你是较低的一方。”
越泽心中狂跳:“什么……级别?”
“你去十方应聘,不知道我是谁吗?”
原来是这个级别,越泽放松下来。
宫呈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松懈,伸手用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越泽一手拢着被子挡住自己,一手想推开他却又不敢碰他的肌肤。
宫呈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昨晚没睡好,再睡一会儿。”
越泽没好气道:“关我什么事?你先放开。”
宫呈将她困在怀里:“别闹,再躺一会儿。”
越泽背靠着宫呈的胸膛,只觉的这种亲密的接触让她很不舒服。
宫呈手中把玩着她的小手,意味深长:“回去剪剪指甲。”然后手掌抚在她腰上,轻轻的摩擦着。
越泽神经紧绷不敢动,听见宫呈又说:“衣服不能穿了,阿川一会儿会送来。”
越泽僵硬着身子,眼下这种情况要怎么解决她一点也不知道。而且自己……对于昨晚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唯一能证明她和宫呈或许发生过的证据就是她腰疼。
不过她腰上有伤,说是复发也可以,得找个机会做个检查。
“怎么不说话?”宫呈问。
越泽向外挪了挪,缓缓道出一句:“让我想想。”
越泽一直觉得,她和沈过虽说不像普通情侣那样可以时时甜言蜜语你侬我侬,但毕竟是情侣,自然跟朋友不同。只是从亲密程度上来讲,沈过于她可能还不如隔壁宿舍养的那只猫。
她上学上的早,不到十七就进了大学,沈过那时候刚二十出头,趁着休假来找在她们学校任教的邻家朋友。
她那时候正是上蹿下跳捣乱的瓜蛋子,她的学校几年都没收过女学生了,好容易来个她,辅导员也狠不下心下手收拾,交给了一旁的讲师——就是虚长沈过几岁的那位邻家兄长。
恰好兄长手里有点事耽搁着,沈过就帮忙看管了她一会儿。
她自持在新一届中也算是个中翘楚,瞧着这位陌生人黑头黑面像是个厉害的,便想讨教讨教。
于是意料之中的被他三两下制服。
他那时说什么来着?奥,说的是:“准头可以,力道不行。”
他那天只是略坐坐就走了,倒让越泽废了不少心思跟他那位邻家大哥打听他的消息。也算沈过有良心,也算越泽实在不是个能让人过目就忘的瓜蛋子,两月后沈过又带了假,回来就扭捏的跟他邻家大哥问起那天在他手下走了几招最后被按在墙上的姑娘,究竟是哪位前辈教出来新秀。
后来自然是顺其自然,两个都有心,当然没走岔路。
再后来,沈过就死在了异国他乡,连具体是哪越泽都不知道。
而今她越泽在沈过忌日的第二日,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
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眼瞧着越泽神色越来越低迷,宫呈想不通她昨晚和今早的状态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他有些不耐烦,起身去了浴室。
花洒洒下温热的水,湿漉漉的头发遮了眼睛,宫呈伸手将它们往脑后抚了抚,又将水温调至冷水,闭着眼站着。
外间似有似无的响起一声叫喊,宫呈睁开眼关了水,穿上浴袍走出浴室。
床上一堆被子堆在一起也看不出有人没人,他唤了一声:“越泽。”
然后就看见那堆被子动了动,随后越泽露出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人来找你……我没有衣服穿。”
言下之意不能让人进来。
宫呈走到沙发前低头拿了杯水:“把东西放下,出去。”
两秒后响起关门声。
越泽躺在床上,看着宫呈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终究没忍住开了口:“你能不能帮我把衣服拿进来?”
宫呈回头看着她:“你后腰正中有一颗痣。”
越泽深吸一口气:“宫先生,您已经告诉过我我们发生过什么了,不用证明。”
宫呈放下杯子走到床前,一只腿搭上床,逼得越泽往后退了退:“我怕你记不清。”
越泽觉得自己每次跟他说话都落了下风,干脆闭上嘴不说话,自己去拿衣服。
宫呈腿下压着被子不让她动,她总不能光溜溜的下去吧?
越泽瞪着他,不说话。
半晌,到底是宫呈松了腿去拿了放在门口的衣服给她。
见她立刻便要往身上套,宫呈皱眉:“你不要去洗一洗吗?”
越泽本来没觉得身上不舒服,让他这样一说……但又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进浴室……总觉得自己洗澡外面有个人听着的感觉很奇怪。
她还用被子捂着自己,宫呈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将她推进浴室,模样相当不容拒绝。
等越泽收拾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宫呈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了。见她出来,宫呈拉开身旁的椅子让她坐下。
她正踌躇着要不要坐过去,宫呈悠悠张口:“录音……还在我这儿。”
于是她认命的坐了过去。
越泽这人有个习惯,如果吃饭的时候觉得好吃,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抛掷脑后,直到吃完都不会腾出嘴来说话。若是不好吃,她就会不停的想跟别人说点什么。
今天显然是前者,宫呈早饭的样式丰富,越泽心里感叹了一句有钱人便再没抬起头看过宫呈一眼,闷头吃完了宫呈因为摸不准她口味才上的一桌子林林总总十几样饭菜。
等越泽扒拉完最后一口粥,意犹未尽的道了句:“黑米粥好喝。”
宫呈默默记下。
越泽吃完饭心情好了不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宫呈拿出手机,一语未发当着她的面将语音删掉。他也没想用这个要挟越泽多久。
越泽倒是因为他这个爽快的动作对他的好感上升了不少,又因为好感上升,顺便就想起了兰姐帮她录下的视频。
地上的衣服散落的到处都是,她和宫呈走来走去竟也没有一个人伸手将它们捡起来,越泽翻了翻,找出自己昨天的外套,没摸到自己的手机。
“你找什么呢?”
越泽答:“手机,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完了。”
“在床头。”
越泽也没想其他,拿了手机看到漆黑的屏幕才想起:“我昨天关机了吗?”
“我关的。”宫呈说:“今早不停的响……”刚好手机开机,越泽最先看到的就是屏幕上的时间:“十点半?!”
宫呈被她突如其来的喊叫惊了一惊,不由自主蹙了蹙眉。
越泽欲哭无泪:“我今早有实验的……你怎么把我闹钟关了啊……”语气颇有些埋怨委屈。
宫呈默然。
“张老师一定会杀了我的。“越泽坐在椅子上:“无故迟到……还不接他打来的六个电话!”
宫呈依旧默然。
越泽怒目视之。
宫呈心里盘算了半天如何开口,最后只说了句:“我不知道你要早起。”
越泽咬牙。
“我可以陪你回去,说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
“您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昨晚跟你睡的吗?”
宫呈皱眉看着她:“你不打算让人知道?”
“我有病吗?”越泽答得干脆,还顺带翻了个白眼:“我不如说我昨天急病住院了。”然后将手机递给他:“视频在这儿,你自己看看怎么办吧。”
宫呈没说话,将手机拿过来处理了一番,沉默着站起身收拾东西。
越泽一时也没察觉到哪里不对,想着他走了自己肯定也不能留,拿起手机说了句先走也就走了。
门外万川正抽着烟等着,见她出来也没什么情绪,在她出来之后,侧身进了房间。
回去之后,张老师居然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沉沉叹了口气,越泽本以为至少要挨顿骂,却没想事情解决的这么含糊,问了柳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之后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忙完了最后一个设计,越泽和柳微就等着放寒假了。宫呈倒也没再窜出来过,越泽都觉得她可以被遣回家过年了。
放假的前一天,柳微的朋友来了电话说要一起吃个饭,越泽本来不喜欢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什么的,但架不住柳微哼哼唧唧的撒娇,也就跟着去了。
越泽本来以为几个同学一起吃吃饭,也就随便找个饭店而已,谁知道柳微这同学也是个财大气粗的,直接定在了华莱酒店。
越泽在心里暗暗比了个牛皮。
跟华莱酒店相比,江北名居都是小巧,越泽每次只是路过的时候往这里面小小的瞧一眼,只一眼都觉得高端大气上档次,门口站的漂亮小姐姐都比某些小明星看起来还要好看。
等到席间大家坐下介绍的时候,越泽才知道今天请客的是谁,一时间和柳微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请客的是袁氏某个股东儿子,名叫袁秉凡。
越泽看着他如今意气风发的样子,想着等过两天宫呈逮住机会将视频发出去,恐怕……想到这儿,登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等到酒过三巡,袁秉凡的小眼神频频往她这儿瞟,众人心照不宣的开始挪动的时候,她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偏柳微从来就是个不嫌事儿大的,趴在她耳边说了句:“你就做回好人,让他临破产前一品芳泽。喝他两杯酒,也算你赔他的池鱼之祸,免得你日后想起来寝食难安。”说罢便拎着酒杯站起来,冲袁秉凡说:“咱俩换个位置,让我跟我小甜甜聊两句。”
越泽拽着她一角衣摆终究是没拽住,眼看着柳微一摇一摆的走了。
袁秉凡上来连敬了她三杯酒,越泽不好推辞一一应了。本来有着前两天的前车之鉴,她今天就没怎么喝酒,她酒量一般倒不至于让人三两杯就放倒了。瞧着袁秉凡的样子也不像什么正人君子,她拿出本事劝酒,嬉笑怒骂间反让袁秉凡喝了不少,撑不住去卫生间吐去了。
柳微凑过来笑:“越哥风采不减当年。”
越泽翻个白眼:“差不多就行了,我出去透透风。”
柳微朝她举举杯子,转身走了。
屋子里暖和,她又喝了酒,面上熏得一片绯红,看上去倒娇憨了许多。
宫呈连着两次见她,她都是这副尊容,只是上次醉的更厉害一点。宫呈瞧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前几日才在酒上吃了亏,今天就不长记性的出来喝酒?
越泽哪知道他在背后,瞧见前面有个泳池,摇摇晃晃地往那边儿走。
她顺着泳池边踩格子,晃来晃去几次要掉下去,她都没往外挪一挪以求安全。宫呈看着分外碍眼,伸腿帮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