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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十个名额已确定,接下来便是临时加的文试。除了参加今日武试的人外,被他从垃圾堆里淘出来的十人也参加。李元昊给出了三个问题,限他们半个时辰之内写出答案。

第一个问题:某人接任一大家族族长。家族表面和睦,实则危机重重,各种利益关系错综复杂。问:如何振兴家族?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做生意,你会做什么生意?如何做到既省心省力又能很快赚大钱?

第三个问题:明知某人偷了你的东西你却没有证据,你怎么办?

半个时辰弹指即过。李元昊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包拯、李小龙和他从“垃圾堆”里淘出来的十个人。对其他人则是抱着碰巧捡宝的心态——有则大幸,无亦无憾。 毕竟真正的人才是不可能有很多的。包拯一直面无表情(李元昊想道:也许是脸太黑看不出来吧?)拿着试卷只看了数吸的功夫,便提笔开答,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再没动作。仔细观察,他竟然睡着了!李元昊心里笑道:这家伙也太他妈拽了吧?如果不是旷世奇才便是个没心没肺的主。

而李小龙则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半天,拿起笔又放下,最终似乎只写了几行字便放弃了,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练起功来。李元昊大点其头:面对现实,不骄不躁,是个可造之材。

再看那十人,表情很复杂,单凭远观很难作出判断。但有一点很让他欣慰:这些家伙很珍惜机会,而且似乎都有话可说。这就够了,不枉他给他们一次机会。

其实,出于好奇,他也在关注另一个人:那位安德烈王子。不过观察的结果让他很好笑:看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活脱脱像只猴子。不过,很快他便乐不起来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那几个儿子:要他们来答肯定也是这个样子吧?想到这里,他立即对身边太监说道:“把试卷送到各位王子手中,命他们半个时辰之内亲自交给我。

考卷收完了。看着那厚厚一摞,李元昊心中叹道:今晚别想睡觉了。他不愿把这事儿交给那些手下,就算不徇私(这几乎不可能),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眼光和胸襟选出一切可用之材。

问清了次日的考核内容,李元昊很满意。匆匆去御膳房用了膳,便一头扎进御书房开始品阅试卷。他吃饭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先看包拯的试卷,如果他真是个奇才,就让他来一块儿判卷选材。

包拯的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每道题目竟然只寥寥数字,可无一不让他叫绝。“家族”一题的答案是:

“革除特权,依赖群体,人人做事,众判其功,论功享成。”李元昊此题其实是将国政浓缩,故此时很自然将答案用在了国政上,内心十分震撼。果如包拯之言,大夏国焉有不兴之理?只是这“革除特权”和“众判其功”两条实在太过激进,它不但颠覆了传统,更直接威胁到皇权埃他冥思苦想一阵,很难决断,便干脆不想了——等会儿叫包拯自己来说!

“经商”题的答案更是匪夷所思:“目标锁定妇女儿童,开发新产品,追求垄断,实施代理制。”后面加了一行小字:“其实最简单快捷的挣钱之道便是获取建筑权、采矿权或赈灾权。”

李元昊对“锁定妇女儿童”有些不明白,但对“垄断”和“代理”两条却极为推崇。虽然第一次见到“垄断”二字,其意却很明显。要能垄断一个行业,还不得发死?至于“代理”他已不是第一次听说,王朗不就搞的这一套吗?

至于后面那行小字,他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毒!眼光之毒,直击政弊。是啊,哪一次大工程大臣们不是争得眼睛发绿?哪个采矿的不是腰缠万贯?哪一次赈灾不产生几个富翁?

“偷东西”一题的回答是:“视乎失物,小则忘之,大则曲取之。事既发,必有证;直取不得,唯诈可行。”

后面又加了一行小字:“人之初,性本贱。欲除欺盗,罚与并重。重罚以慑心,豪与以足意。”

李元昊嘿嘿笑出声来:“妈的,好个人之初,性本贱!这包拯不去做个教主实在可惜了。”对他的“重罚重与论”他有些拿捏不准,于是叫太监传旨,着包拯立即进见。

他又拿出李小龙的答卷,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来呀,速传李小龙来见朕!”

什么如此好笑?他第一题的答案是:“不服就打,一直打到他服。”

第二题答案:“本人不善经商,请求不答。”

第三题:“对贼还讲什么礼?打,打到他承认,然后再打,打得他无法做贼!”

李成泰呀李成泰,你不是有金牌打手吗?我看你那头老虎怎么跟我的小龙斗!他一阵YY之后,便又取出安德烈的答卷来看,只看了几眼便又笑破了肚皮。确实好笑,安德烈显然胸无实才,却官瘾十足。对“家族”一题,竟说“我是族长,谁敢不服?不服的要么处死,要么卖给人家做奴隶!”

“经商”一题就更白痴了:“我是王子,有的是钱,还做生意干吗?”

“偷盗”一题还颇有创意:“他偷我的,我就叫人偷他的,加倍的偷!”

包拯来了。他似乎不懂宫里的规矩,很随意地向李元昊一拱手:“皇帝老爷子好。”

“大胆!”太监吓得脸色发白,“你放肆!”

李元昊却瞪了太监一眼:“嚷嚷啥?出去!”太监连滚带爬走了。李元昊笑眯眯地看着包拯:“多大了?”

“十四。”

“这么小?”

“除了年龄小,其它都不校”

李元昊差点喷出茶来:奶奶的,又是个陈彪马奎之类的“下流坯子”!他很开心,有点亲切,便邪邪地问道:“真的什么都不小?”

包拯很拽地答道:“如果老爷子问的是某个东西,我若认小,便没人敢认大。”

李元昊对他的自大嗤之以鼻:“切,你见过很多吗?至少你还没见过我的吧?”

包拯仍振振有词:“龙鞭我虽没见过,但我见过马鞭。”

李元昊受不了了:“你小子不会长了根马鞭吧?”

包拯摇头:“我有一根如意棒。”

“如意棒?可大可小可短可长?”李元昊眼珠子瞪得像铃铛。

“老爷子英明。”

“我不信!”李元昊坚决不上当。

包拯一脸的无所谓:“老爷子叫我来不是为这事儿吧?”

李元昊却说:“本来不是,现在却是了。”

包拯摇头:“老爷子,你是皇帝,我没法让你看。”

“那我怀疑你欺君呢?”

“很简单,你找些尺寸不一的来试一下,让她们向你汇报一下感受就可以证明我没撒谎了。”

“你想得美,我凭啥给你那么多?我自己还不够呢!”

“老爷子有多少恐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但那是我的呀,凭啥给你?”

“在外面选几个也可以呀。”

“辛辛苦苦选来就给你?”

“老爷子,龙鞭要吃饭,如意棒也得进食吧?”

“我叫太监来验身。”

“不行!我的如意棒是给准备的,其他人一律不能看。”

李元昊哈哈大笑:“好,算你拽!你想要多少?”

“只要是,我从不嫌多。”

“你撑得住?”

“这问题老爷子应该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妙方?”

“老包奋起如意棒,天下尽欢颜。我的妙方就是这双手和那根棒。”

“可不可以教我?”

包拯摇头:“老爷子,你愿意培养个跟你争的对手吗?”

“奶奶的,老子只要让宫里的尽欢颜,谁跟你争了?”

“这样啊,可以考虑。”

“那就是有条件啦?”

“当然。首先我得看老爷子有没有潜力,这玩意儿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其次,我得看老爷子能给我什么好处。”

李元昊笑骂:“妈的,老子以为你是什么世外高人呢,原来也是俗人一个。”

“人之初,性本贱嘛。”

“哈哈哈哈,要东西嘛,好说!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我的本事应该能让老爷子满意。”

“呵呵,那你先看看这两份答卷,给个评语。”说着把李小龙和安德烈的答卷递给他。

看完李小龙的,包拯说:“无心插柳柳成荫,此人可成老爷子的福将。”

“何解?”

“其人武艺高强,胸襟豁达,崇尚武力,来日可成一派宗师。有此人维护老爷子周全,老爷子可安枕无忧。 本无文才,却无意间给了个绝妙主意,歪打正着,不是福将是什么?”

“哦?什么绝妙主意?”

“对付盗贼的主意呀。”

李元昊闻言一惊:这也是绝妙主意?连忙静心思索起来,很快便激动起来。“你是说……”

包拯却连连摇头:“佛曰‘不可说’。”手指点了点耳朵。

李元昊内心更是震骇:难道这小子知道宫中有内奸之事?

包拯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低声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若老爷子怀疑有人图谋不轨,他岂能不在老爷子身边安插眼线?”

李元昊大点其头,也低声道:“你知道我这几道题目的用意?”

“以小可见大。”

李元昊竖起了大拇指。“再看另一份。”

包拯看毕:“不成器的王子,却有些福气。”

“难道他也踩着****了?”

包拯嘿嘿一乐:“老爷子龙语惊人啊!”

李元昊翻个白眼:“老子是皇帝,难道没权说点脏话?”

包拯正色道:“你是老大,说脏话算啥,就是做脏事都没问题呀。”

李元昊呼的一巴掌扇了过去:“你小子讨打!”

包拯哪能让他打着,轻松避过:“老爷子龙抓犀利,还是留着去对付那些娇滴滴的吧。”怕他又赏龙爪,接着说道:“安德烈以盗治盗的办法是很可取的。”

此时,李小龙也来了。跟包拯一个样,拱拱手,直呼“老爷子好。”一点规矩都没有。

李元昊还没说话,二人已打起招呼来:“李兄,好功夫!”

“包老弟,神乎其技!”

李元昊插嘴道:“互相吹捧。”

李小龙说:“我只吹捧过一个人。”

“就是这黑小子?”

“嗯。确实够黑。”

包拯直翻白眼:“黑是黑,有颜色。”

李元昊嘿嘿一笑:“小子,绕着弯儿骂人哈?”

李小龙说:“没颜色不要紧,只要有血色就好。”

“说得好!”李元昊不再打屁,“小龙,做我的贴身护卫,好吗?”

李小龙看着他:“驸马没我的份儿了?”

包拯说:“驸马爷在此,你就别打主意了。”

李元昊呵呵直笑:“谁作驸马我说了不算,得玉馨公主自己定。”

李小龙似乎很清楚现实:“贴身护卫事情多吗?待遇好不好?”

包拯向李元昊眨了下眼:“又一个俗人。”

“哈哈,老子就喜欢俗人!要来个神仙我他妈还得供着,不是犯贱吗?事情只有一件,不让别人欺负我,帮我欺负别人。待遇嘛,兄弟一样,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

李小龙乐开了:“听起来怎么像是做流氓啊?”

包拯却摇头:“不是流氓,是超级流氓,流氓中的流氓。”

“去你的!”李元昊龙爪再现,“那我不成了流氓头子了?”

“这就开工?”李小龙很耿直。

“对。这会儿我跟黑小子商议大事,你把风。什么苍蝇耗子一律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

包拯问道:“要是呢?”

李元昊没好气:“你小子除了还能想点别的事吗?”

“当然要想别的事啊,想完一个再想下一个……”

李小龙直摇头:“得,你们慢慢想吧,我消失!”

李元昊嘿嘿直乐:“小龙是个正人君子哦!”

“切,鬼才知道!往往不爱说的最会做!”

“你以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个德性?”

“真要那样就天下太平咯。”

“我知道你为啥脸这么黑了。”

“为啥?”

“上面敷满了亵物!”

“喂,老爷子,你也不用嫉妒成这样吧?我又没跟你抢。”

李元昊正色道:“小子,算什么,你真要有本事,这宫里的你随便挑,老子送你便是!但若是没本事,你连尿也别想喝一滴!”

包拯直勾勾地看着他,黑脸上竟透出感激来:“老爷子,就冲你这句话,我包拯跟你混定了!本事嘛,还是那句话,决不让你失望!”

“好!小子,我虽是皇帝,却喜欢过俗人般的生活。尤其是需要朋友,可以少要甚至不要,但朋友却缺不得。”

“可你是我岳丈啊,咱们称兄道弟不像话吧?”

“少来这一套。老子说过,玉馨的事儿得她自己拿主意,你有那心思就自己去争龋不过,说实话,我很替你担心。”

“为什么?”

“因为你太黑了。”

“不是吧?公主要选个小白脸作驸马?”

“这丫头从小很独立,我也不知道她要选个什么样的。但女子爱俏,这是常理。”

包拯陷入了沉思,好半天说出一句话来把李元昊吓得直跳:“老爷子,我可不可以霸王硬上弓?”

“臭小子想死啊?玉馨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要敢乱来,老子阉了你!”

“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激动成这样干啥?”

“操!老子能不激动吗?那是我的亲生女儿呢,你以为是捡来的?”

“透个风吧,她是不是像传说的那么漂亮?”

李元昊顿时一脸得意:“开玩笑,老子的女儿能不漂亮吗?单论漂亮,她肯定排在前三位。若论可爱,她可排第一。”

包拯要流口水了:“既然如此,我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李元昊再次警告:“小子,你可别乱来哈!你敢对她不敬,我可跟你翻脸!”

“放心吧,岳丈大人,我凭真材实料去赢取她的芳心,决不弄虚作假。”

“如此最好!”看到那一摞答卷,李元昊赶紧回归正题,“小子,我叫你来是帮我判卷的。我相信你的眼光,把这里面的可用之才都给我选出来。”

包拯莫名惊诧:“老爷子不是吧?我也是参选者呢。”

“我又不是选驸马,有何不可?”

“那有没有酬劳啊?”

“你想要什么?”

“找个来做个全身按摩吧。”

“美得你!给老子看!废话这么多!”

“这么小气,不就做个按摩吗!”包拯嘴里唧唧歪歪,手眼却忙活开了。

“留着。”

“扔了。”

“扔了。”

“扔了。”

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没看。李元昊看得瞠目结舌,赶紧抓起那些被他扔掉的,果然一无是处。心里便乐开了花:这小子比那王朗都强的多啊!他忍不住想试试他能不能一心二用,便问道:“革除特权会不会削弱皇权?”

包拯速度不减:“你想削弱便会削弱,你不想削弱便不会削弱。”

“皇权不也是特权吗?”

“你有借口啊,你是皇帝嘛,君权神授这四个字就是你的保护桑百姓也不会不买账。”

“众判其功呢?那不是间接地削弱君权了吗?”

“老大,江山是你的还是别人的?你损失的只是徇私舞弊的权利,得到的却是铁打的江山和万民的称颂。你想照顾谁,大可以给点钱,赏个什么的,何必非要拿自己的江山做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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