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哲接管血月堂之后的第三天,朝廷的任命文书到了。
张哲因为保护公主有功,被任命为了启天城的治安尉,领五品俸禄。
治安尉,听起来很牛 逼,其实也就一闲官而已。主要任务就是管理启天城的秩序,比如哪边发生了打架斗殴的事件去处理一下什么的,大多都是给那些不成器的王公贵族所安排的闲职。
实现了升官发财的梦想,本应好好庆祝一番的张哲却谢绝了许多有心人的邀请,除了参加了钱风为自己所举办的庆功宴外,其余的时间都呆在血月堂总部自己的房间内。
他可没时间去参加那些无聊的宴会,如今的张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血月堂,作为四皇子手下的一支秘密力量,干的自然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张哲在成为堂主以后才知道,这个秘密组织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
几乎启天城的每家客栈,每家饭馆,甚至每一家青楼,里面都有着血月堂的下线存在。至于那些达官贵人的家里,更是布满了眼线。
可以说,启天城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大到尚书大人昨晚去了哪个小妾房中过夜,小到哪家饭店的厨子在烧菜的时候没有放盐,都会在第二天,以纸片的形式,传到张哲的桌上。其中种种,不禁令张哲啧啧称奇。
如今的张哲,已经拥有了一张极大的情报网。而要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唯一欠缺的,就是人。
一群对自己绝对忠心,绝对服从的人。
血月堂里,除了张哲,成凌峰和沈碧清外,其余的都是四皇子从小豢养的死士,就算四皇子命令他们集体自杀,估计他们也会照做,这些人,几乎没有叛变的可能。
去哪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力量,成了张哲这些日子以来所一直苦恼的问题。
咚,咚,咚,就在张哲坐在桌边苦思冥想的时候,门响了。
“进来。”张哲如今作为一堂之主,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门敞开着,总得有点堂主的威严嘛。
门开处,成凌峰走了进来,恭敬的道:“大人,听说您最近升了治安尉,小的刚刚从外地办事回来,没能赶上大人的庆功宴。今天在凝香楼摆了一桌,找了几个兄弟为大人好好庆祝庆祝,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张哲刚想挥手拒绝他的邀请,却又想到自己待在这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来,或许出去透透气到能想出一些办法。而且,自己也有一些东西要问成凌峰,虽然自己是堂主,但毕竟接手血月堂的事务为时尚短,很多东西还不了解。
“好,既然兄弟们有心,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带路吧。”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
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好色的男人,有好色男人的地方,一定会有凭借自己的色相而谋生的女人。
凝香楼,启天城中最著名的烟花之地,就是这样一个天下所有好色男人都向往的地方。
和其他青楼相比,凝香楼无论规模还是档次都遥遥领先。整间小楼看上去更像一个戏院,而不是一间妓院。
至于那些满脸堆粉的姑娘们站在楼上对下面过往的行人抛媚眼的事,就更不会出现了。
可是,张哲今天却碰到了。
在成凌峰领着张哲来到凝香楼下,准备让这位刚刚上任的治安尉张大人体验一下京城的繁华与奢靡的时候,一群脸上的水粉掉在碗里都可以煮一锅粥的半老徐娘缠了上来。
“哎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啊,长的这么俊俏,姐姐可爱死你了。”一位身穿绿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看见了张哲,连忙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这些久于事故的女人,见张哲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自然看出他才是这群人里地位最高的那个,通常来说,也是打赏最高的那个。
张哲看着那女人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向自己笑了一下,顿时肚里一阵酸水涌动,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成凌峰呆呆的看着那女人向张哲走去,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一把拉开那女人,喝道:“哪来的****,勾引我家少爷。”
中年女人成凌峰这么一说也不动怒,只是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径自转头,又去寻别的目标了。
“额,张大人,属下也不知怎地,今日这凝香楼却把这些人都给派在了外面,让大人受惊了。”尴尬的挠了挠头,成凌峰此时那个丢脸啊,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了。来之前他给张哲吹嘘这里面的姑娘多么年轻,多么水嫩,结果一来就碰到了这么一出,自己先前讲的倒好像是放屁一般,臭不可闻。
张哲微微咳嗽一声,“也许是今日有特殊情况吧,我们进去看看。”说完,手一摊,示意成凌峰带路。
见张哲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成凌峰哪还有怠慢之理,连忙带着张哲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楼内雾气朦胧,无数少女的娇笑声从水雾中传来,惹得人心旌神摇,面红耳赤。
“咦,往常这时候可都有妈妈过来接待我们的,今天怎么一个都不见了?”成凌峰带着张哲站了一会,见没人管他们,不禁疑惑的嘀咕起来。
“算了,可能她们有事去了吧,你不是已经定了一桌嘛,直接过去就是了,改天再来好好玩玩。”张哲见到这种情况,内心不禁大乐,他可不喜欢一群身上涂满了香水的女人围着自己叫哥哥叫弟弟的。
成凌峰见张哲这么说了,也就不再坚持,他可是这里的常客,房间的位置自然一清二楚,当下就带着张哲往预定好的包间走去。
刚走到房间门口,还没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划拳的声音和女人的娇笑,成凌峰不禁一惊,难道连房间都被人占了,今天可真是撞了鬼了,怪事一件接着一件,这凝香楼莫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这次,成凌峰可在也没有台阶下了,想到在张哲面前大大的丢了面子,不由大怒,一脚踢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成凌峰冲入房中,只见一名头戴金缨,面若冠玉的少年公子,正搂着凝香楼当红的两个姑娘,姐姐妹妹的叫着,好不亲热。
原本豪气干云的成大人,在见到那少年公子以后,却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呆呆立在了原地。
“八,八皇子好。”成凌峰早已不复当初的威猛,像只小猫一般,低着头立在那少年公子面前。
这个漂亮的连女人都有些嫉妒的少年,竟然就是钱龙皇帝最小的儿子,八皇子,钱辰。
“哟,这不是成大人嘛,今天怎么有兴趣来这里啊,门外的那位,难道是四哥?”八皇子眯着眼睛看着成凌峰,满是不屑的神色。
“不,不是。主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今日我等本来想为主人府上的客卿张风兄弟庆祝一番,订了这间房,没想到遇到了八皇子你,小人实在罪该万死。”
“张风?没听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猫野狗,居然敢来打搅本王,本王可真想见识一番氨八皇子搂着怀中的少女,一双手不安分的摸着,惹得少女一阵娇笑。看样子,丝毫不把那‘张风’给放在眼里。
张哲站在门外,心里叫苦不迭。难得今日答应了成凌峰出来喝酒,结果却碰到了这八皇子,此人一看就是十分难缠的角色,自己偏又惹他不得,一时间进退维谷。
还是成凌峰见惯了大场面,向八皇子行了一礼,道:“今日之事,多有冒犯,望八殿下海涵,来日定当在此为八皇子赔罪。”
成凌峰在京城混了也有数十个年头,早闻八皇子不学无术,整天流连于烟花之地,喝酒赌博,寻衅滋事,乃是启天城一大纨绔,偏偏这个纨绔来头还太大,一般人根本管不了,而他的那些哥哥们见得弟弟如此,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来管此闲事?因此,在启天城里,八皇子,是最不好惹的人之一。
但八皇子虽然桀骜不驯,整天惹是生非,但假如你能迎合了他的心意,陪他玩高兴了,那倒是一桩美事。
凡是八皇子举荐到朝廷的人,基本都会被录用。一个官员,他的主子若是对那些皇位继承者们毫无威胁,那就算他当了再大的官,又能如何呢?
“哼”,八皇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今天你对本王的无礼,又岂是一顿饭能弥补的?!”
“八殿下好。”随着声音响起,张哲缓缓的走了进来,向八皇子行了一礼。
“其实,小的今天来此,是为了和成大人玩一种新的游戏,素闻殿下精通此道,不知能否请殿下做个评判。”张哲毕恭毕敬的对八皇子道。
八皇子的所有资料,血月堂里都有,张哲自然也知道了这位超级纨绔的脾性,知道今天如果不让他高兴了,自己几个人是讨不了好去的。于是,他就拿出了自己家乡的一种游戏,希望能博得八皇子的兴趣,只是,他不知道八皇子有没有玩过而已。
假使他玩过了,那张哲他们的罪名里估计还得加上一条欺瞒之罪,但若是他没玩过,那张哲却有着足够的信心让八皇子喜欢上这种游戏。
这是一场赌博,很危险,但张哲不得不赌。
“哦?什么游戏,拿出来让本王瞧瞧?”八皇子果然被张哲的一番话勾起了兴趣,一双小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张哲,期待着这位张大人是不是能带给他一些惊喜。
“劳烦王爷取一只马鞭来。”张哲拱了拱手,然后拿起一张椅子,一用力把凳脚给拗了下来。随后运气灵力,手掌不住搓动,将一根红米制成的凳脚搓成了一只上圆下尖的木质物,接过王爷手下递来的马鞭,将那木质物放在地上,喝的一声用马鞭抽动着那木质物。
只见那木质物被马鞭抽的不住在地上旋转,随着张哲的手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在空中飞来飞去,婉若游龙。
八皇子在一边看的两眼发直,不住拍手称好。一把抢过张哲手中马鞭,将木质物摆正,抽打起来。
起初,由于不熟悉,八皇子还失败了几次。可他不愧为此中行家,熟悉了之后,便将那木质物抽的在房中乱转,甚至开发出很多张哲没想出的姿势来。直抽的大汗淋漓,方才作罢。
“哈哈,张大人这个游戏,倒是让本王好好开了眼见啊,不知这个叫什么名字?”八皇子坐在凳上,哈哈大笑着,明显十分高兴,旁边的侍女不住的给他扇风擦汗,递上美酒和水果。
“回殿下,此技乃小人家乡孩童嬉戏时所发明,因那木质物形似海螺,因此唤为飞螺。”张哲恭敬的道,眼中隐隐带着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飞螺,好名字。张大人果然没让本王失望啊,来,本王敬你一杯。”八皇子大笑着,让张哲坐下,两人就在这凝香楼里研究起玩飞螺的技巧来。
八皇子毕竟年纪尚轻,加上之前已经喝了不少,没过多久就醉了,张哲向他行了个礼后,就带着成凌峰等人离开了凝香楼。
“张大人,今天幸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可就有好果子吃了埃”出得大门,成凌峰抹了抹头上的汗,大拍张哲的马屁。
“呵呵,我也只是急中生智罢了。”张哲摆了摆手。
今天出来一趟,虽然没有询问到成凌峰应该询问的事,但却结交了八皇子,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和成凌峰等人告别后,张哲径自往客栈走去,在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他。
张哲没有想到,今天因为飞螺而和他结缘的八皇子,会在日后成为陪伴他一生的生死兄弟,不过,这些又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