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回去禀告马巡检,老张你跟我在这守着,防止那女匪再杀回来……”
陆林的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周围说着什么。
陆林被顾菡汐一记掌击打晕以后就倒在了屋里,当他慢慢睁开眼睛时,头还感到昏昏沉沉的,陆林摇晃着扶着木桌站起来。他扶着桌子透过窗户往外面看去,发现院中站着两个头戴黑帽腰挎横刀的捕快,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他们身边的地上还躺着三个人,有一个受了伤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着,剩下两个已经是一动不动,院中陈设也变得杂乱,地上还有好几片血迹。
陆林看到外面的场景想到突然打晕自己的顾菡汐,便大概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屋外那两个捕快见陆林站在窗边,便快步走进屋来。
“你这么快就醒了啊,快告诉我们那女匪在你这都做了些什么?你是不是那女匪的同伙?!”两人中较年轻的那名捕快拔出刀来对着陆林厉声问道。
“晚生见过两位官差。”陆林对那两名捕快拱拱手,又接着缓缓说道:“官爷,小生只是个读书人,今日小生正在家中背书,那屋门忽然被人踹开,进来一人小生还未看清就被那人打晕了过去,醒来以后就看到几位官差在院中了。”
“这么说,你是不认识那女匪了?”那捕快冷声哼道。
“官爷,小生都未曾看清那人容貌,是男是女晚生都不清楚,又怎会认识官爷口中那人呢?”陆林朝那名捕快拱拱手道。
“哼,那女匪穿的可是男子的衣服,莫不是你的?”
陆林听了那捕快的话,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连忙去翻床下的柜子,然后突然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叫道:“我的深衣啊!我那花了二两银子买的唯一的深衣啊,我还指望穿着你去见岳丈大人啊……”
“好了好了别嚎了,一件破衣服你嚎什么,真是个穷酸书生。”那捕快不耐烦地对陆林摆摆手喝道。
这时那名年轻捕快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较年长的那名捕快悄悄的在那年轻捕快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二人便带上门来到院中。
“小赵,这书生我想起来了,他父亲陆彦恪和咱们知州老爷交好,好像他祖父还是从巡抚位上致的仕。我觉得,他应该和那女匪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客气点了,万一得罪了元大人,还能有你我的好果子吃?”那年轻捕快有些生气地对那年长捕快小声说道。
“我这不刚想起来嘛!这么大的事我不得在脑子里好好琢磨琢磨。”说罢二人又回到了屋里。
“原来是陆大公子,久仰久仰,赵某刚刚和那女匪交了手,心里还有些急躁,说话唐突了陆公子,还请陆公子莫要见怪。”那年轻捕快对陆林笑呵呵地拱拱手。
“无妨无妨,二位官差也是破案心切,晚生理解。”陆林也拱拱手。
这时屋外又来了一队捕快,那二人连忙出门,陆林也跟着出去了。
“马大人,您可终于来了,卑职办事不力,让那女匪逃了,请大人责罚。”那年轻捕快说罢便跪在那身着绿色蓝雀补子官服的中年大肚男人身前。
“这女匪着实狡猾,昨日竟逃过了兖州府锦衣卫和衙门捕快的联合围剿,据说还杀了江千户手下多名精英力士。我们巡检司人少马倦,虽让那女匪逃了,却也无甚过错可言,赵捕快起来吧。”那大肚官员对那跪倒在地的年轻捕快说道。
“卑职谢马大人体恤。”年轻捕快说完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而且,不止无过,今日虽未擒住那女匪,却也是重新获得了其踪迹,他日若是捉住那女匪人,在知府陈大人那里,我们鲁桥镇巡检司也得记上一功。”那大肚官员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周围随行的捕快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捕快和那大肚官员的对话,陆林也都听到了,心中暗暗惊叹顾菡汐的好武艺。
随后那年长些的捕快走到那大肚官员的身边,将陆林遇袭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那官员听了年长捕快的话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打量着陆林。
“陆公子,这是咱们济宁州鲁桥镇巡检司的马巡检马大人。”那年长捕快对陆林说道。
“晚辈陆林见过马大人。”陆林对那胖大官员一揖道。
“陆公子,本官认识令尊,令尊虽然没有官身,却有一身好学问,本官也是敬仰许久。今日你遇了那女匪,本官便不带你回司里了,但是这女匪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本官肯定是要把今日之事呈报给上官的,日后若出了差错,陆公子可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了。”那马巡检对陆林说道。
“晚辈谢过马大人。”陆林又微微一揖。
“好了,你们几个快去把那几个人抬回司里吧,其他人随本官在这附近再好好搜寻一番。”那大肚官员不再理会陆林,随手点了几名随行的捕快后便带着剩下的捕快在附近湖边的林子里走走看看。
那大肚官员说是要好好搜寻一番,其实不过是为了应付公事。在那湖边的林子里走个过场地探探,便赶忙带着人回去了。他可不想真的寻到那武艺高强从上百人的围剿中还能逃脱的女匪。
陆林看着那官员领着带来的一队人马从官道上离开,直到渐渐看不到人影才回到家中。陆林将院子里被顾菡汐和捕快们打斗造成的混乱和血迹都收拾干净,又在院中耐心等了两刻钟,也没有等到顾菡汐再回来。
陆林想到今日那马巡检的话,便知道自己真的是救了一个“乱匪”,虽然这个“乱匪”武艺高强,但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
想到顾菡汐为了撇清他的嫌疑将他打伤的一幕,陆林微微一笑:“这姑娘心是不错,就是手劲太大了。”
陆林捏了捏他那依旧酸疼的脖子,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