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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分元节

“好啦,好啦。别哭了,等开幕仪式结束哥哥就去给玉冰打电话,别再哭好不好?”

泪珠拽着魏星澜往魏星海怀里扑,一条红围巾错成心肝状。

一句温软的撒娇话吐到了魏星海的松色毛呢大衣上,直用舌头顶着,像怕滑进人群里烤化了,又勾了勾魏星海的耳廓,才算听清。

“怎么会,星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大家都很喜欢你。不要难过了,哥哥答应你,肯定会替你解决的。先看分元节的点灯仪式吧!看,已经开始了!”

说着魏星海向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星梁广场指去。

安顿好魏星澜后魏星海又叫了两碗咸甜口的蝶豆黄荆羹,毛豆和臭黄荆叶共同促成了香醇清新的口味,蝶豆花不仅为整道吃食盖上了一层蓝紫色的面纱,更添一丝酸涩的口味,令人玩味。甜者浇桂花碎、刺槐蜜融进人们新年合不拢嘴的笑里,咸者猛拌香油、辣椒大快朵颐。

传统美食总能让沮丧的人们打起精神,让远方的游子回味家乡。

虽叫星梁广场,却是一座城墙。一块几人大的檀色牌匾上是金灿灿的星梁两个大字,寒夜中格外耀眼。城墙的正面外围是一百零八盏半人高的铜制油灯。深灰色的高墙上涂一层飞虎,数十米宽的天青色羽翼怒展,连接身上黑灰与藏青色的斑纹,身形由几十团烈火草草勾勒,戳人眼目,琥珀般的双眸勾人心魂,俯视下方,金箔贴制的利爪古朴张扬,微弯的形体与侧甩的尾尽显力与美。这头猛兽是与民族同名的图腾,名为大风。

星梁广场原是一座军事堡垒,随着首都由砚城迁至福京,军事功能消失,被举办节日大典功能所取代。

城墙中央是把檀木椅,两边的扶手雕满天青色的羽毛,下半边则由藏青色的漆覆盖,座椅上男人的身子挺拔高大,身着的衣裳以天青色为底,大风为纹路,如雄鹰欲振,只欠东风。

他身旁是位红裙少妇,猩红的长裙杀破寒冬,蚕蛾般的两条拖尾交错出两人长,分外扎眼。几大粒蔷薇分别用金线绣在腹部与心口,长裙背后纹有半月牙型的金色痕印。脖颈上的红蔷薇项链由相同形状的石榴石,鸽血石,红玉髓,红玛瑙巧妙的扣合而成。手上的火欧泊金戒是有人做一枚彩虹拌暮色的果冻,意外跌入黄金屋。

节俭,在这二人身上,被霸凌的无影无踪。

男人对城墙下的群众高声道:“分元已至,作为魏梁的第三十六任皇帝,朕,魏子仁,将为大家举办分元节的开幕仪式。”

少妇紧接他的话:“作为皇后,我,裴离,将照往年为福京进行点灯仪式。希望这炽热的灯火,点亮魏梁的未来,滚烫千家壁炉,慰籍万人心。”

所谓点灯仪式,有三点灯。

一点灯是由皇后负责点亮城墙周围的油灯,昭告分元庆典开幕。

二点灯继由皇后操控百姓们放飞的明灯,组成各种图案,为庆典鼓动氛围。

三点灯是近半夜时千家万户回家点亮家里的电灯,挨家挨户串门,吃喝玩乐不停歇,灯火通明直到后半夜两点。

这,便是属于魏梁人的热情与狂欢。

语毕,裴离缓缓抬手,城墙周围的铜制灯盏一同点亮,幽幽的火焰在风雪中轻轻摇曳。墙上大风的天青色翅膀也被映射的鲜艳了几分。

魏子仁朝身旁的裴离看了一眼,接着说:“有请近一年为魏梁做出杰出贡献的几位人物,由他们为广大国民送上祝福。”

话音刚落,城墙的右侧依次登上三个人。

左侧的是位身着黑大衣的男青年,黑框眼镜下是双温润如玉的眼睛。从容的微笑仿佛他经常参与这种大型活动。

居中的是位坐轮椅的长者,一道的疤痕镶在他左眼上,如果说,男青年的眼神是温润,清澈的明月,那么这位长者的眼神则是尖利,灼热的鹰眼。即使他竖在轮椅里,也使人望而生畏。

一位老媪居右,丸子头盘的像颗光洁的银球,慈祥的目光从一副金丝眼镜中徐徐飘落。给人感觉缓慢,宽厚,轻而不骄。无论是她身上的深色赤狐裘还是虚点地的木杖似乎都印证了这点。

男青年扶了扶镜框:“相信大家都对我有所耳闻,我叫李堂,李氏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近几年,本公司的产品为我国群众提供的服务较优。忝列这三人之中实属羞愧,我才学尚浅,阅历也还不够多,还请广大国民多多包涵、指点。新的一年里,祝愿各位群众能有个美好、幸福的一年。鄙人也将为魏梁的发展做出贡献。”

中间的独眼长者紧随其后:“我叫虞军成,很多人对我不熟悉,但对七年前征战方祁肯定是不陌生,我正是当时的领将。说来也不怕人耻笑,这几年和平年间,我也只能行些操练士兵之事。倘若魏梁再有战事,虞某愿为家国兴衰肝脑涂地!也希望各位青年人志存高远,为魏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同时祝愿跨年的各位,在新的一年里,不为妖兽所扰!”

右边的老媪摆出每个字,像是鲤鱼吐泡般缓慢:“我叫裴昭楠,我,与裴家,协助管理圣驾在福京以外的财政事务。虽年迈体弱,但临分元盛况,还要祝全国人民一声分元快乐,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财运亨通,全家安康。”

魏子仁拉着裴离的手站了起来,裴离举起右手激昂的高呼:“任雪翻飞冷风吹,大梁之魂更生辉!人声鼎沸灯火热,大梁之魄永不寐!”

福京角落处备好的方形明灯随之升起,天青色的明灯较珊瑚珠色的更多,光滤过纸张染上了相应的颜色,像是一团透明的颗粒,在寒风中畅游。

组成的大风扇动着翅膀,巨大的身形遮蔽了天空,月光漫过它的背脊轻轻化在羽翼边缘,两种颜色相交辉映,迷离且朦胧,仿佛为城墙下的人撒播福音。接着明灯组成了一簇蔷薇花,曼妙的枝条从薄云中伸出,是少女亭亭,慷慨着她的美,枝条上的短刺再添几分可爱。

庆典同明灯的飞升而开启,人们眼中,接一碗光亮,口中,含一块希望。

北方森林——一个男人并未感到分元庆典的气氛,但他没有绝望,也没有哀声叹气。他身上是出了些小毛病,也许他没有那颗融入氛围的心,也许他的体态需要纠正,把断掉的脖子接回去,把后背的五道入骨的爪痕修一修,才适合扎进人堆,做回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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