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一气场全开,十丈以内冷冽如霜,磅礴血气镇压向凡麒,意图让凡麒俯首。
“刀暮一,石侯国,是吧?想囚禁我,你们敢吗?一个小小的石侯国,也敢冒犯我的威严,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硬闯没有把握离开,倒不如智取。
凡麒随口胡诌,借助自己检测出的天赋扯虎皮,想要吓退刀暮一。
果然,凡麒的态度强硬起来后,刀暮一气势顿时收敛一截,他也清楚能够造就二十五丈金光的天赋,所代表的意义。
就算凡麒现在说他自己是某位圣人的徒弟或者子嗣,刀暮一或许都会相信大半。
“只是让你去我城主府做客而已,远远谈不上囚禁。”刀暮一也是一个敢常年在山林中与凶兽搏杀的狠人,并没有被凡麒直接吓退,只不过他的语气明显软了许多。
凡麒心知自己这番装腔作势有戏,决定演的更逼真一些。
他上前三步,停在刀暮一身前一尺之处,神情淡漠。
“让路,或者等石侯国给我赔罪!”
刀暮一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每一次他忍耐不住心中杀意时,都会有这个动作。
这么多年来,刀暮一与他父亲在荒城称王,还从来没人敢用这般语气同他讲话。
“可以说一说,阁下的师承吗?刀某也好与你的长辈为今日阻拦一事赔罪致歉。”刀暮一双手背在身后,拳头一点点握拢。
一个名字突然在凡麒脑中闪过,他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庄重,道:“家师天问!”
这个名字一出,几乎将此地竖着耳朵偷听的所有人都给吓了个半死,带来的震撼远超凡麒检测天赋,引发的二十五丈金光。
即便久居南天界边缘地带这四大侯国所在的一隅之地,此地众人也听过天问的名号,相传他百年之前便已证道成圣,乃是这无尽天下最强大的修士之一,更有探问天机的能力,乃是人族修行者的一面旗帜。
天机山也因为天问的存在,成为一座真正的圣山,引无数人朝拜。
天问如今共有五大亲传弟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即便四大侯国之主,都不见得能与那五位弟子相提并论。
若是这个衣着破烂的少年,果真为天问弟子,单以此身份,他就已经能与四大侯国之主平辈相交。
刀暮一呆在原地,脑瓜子嗡嗡的。
他半点不信凡麒乃是天问的弟子,实在是这位传奇强者的名声太盛太大了,若是凡麒说的是其他某位隐世不出的圣人弟子,他或许已经信了八分。
只是万一呢?世间万事,最怕那个万一。
刀暮一只担心万一应验,到时候都不需要天问开口,四大侯国都会将他绑了送到中天界赔罪。
自诩杀伐果断的刀暮一麻了爪子,死死盯着凡麒,冷汗涔涔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问君百年一度传法天下,距离上一回,才过了不足七十年,你绝对不可能是天问君的弟子!”
刀暮一说此话,像是在反驳凡麒,更是在给自己打气。
凡麒冷笑一声,不再多说,缓缓向前走出一步,刀暮一不由自主地后退大半步。
凡麒再走,刀暮一再退,两人已经走入城门当中。
“让开吧,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凡麒淡淡道。
刀暮一咬着牙,十分憋屈的向一旁退去。
凡麒把兽角弓背正,慢慢走入城中。
目光一路相随的刀暮一神色变幻不止,突然,他那身银色铠甲浮现出一个个符号,凝结成串,吸收天地灵气。
“绝对不可能!”刀暮一大吼一声,一拳砸向凡麒的后背心,他的双眼已经化成血色,像一只魔鬼,十分可怖。
即便凡麒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也没能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仓促之间,他只能匆忙转身,双臂交叉,驾驭龙虎之力,护住胸口,迎接这一拳的冲击。
符文四散,星光点点。
一口逆血涌上凡麒喉咙,却被他在最后关头拦住,没有喷出来。
他一连后退七步,才卸掉这一拳的力量,每一步落地,都踩出一个半个巴掌深的脚印。
这可是大理石铺成的地面!
“找死!”凡麒怒吼,他演的惟妙惟肖,真就像天问的弟子被人冒犯后所该有的样子。
他一念从玉佩中召唤出虎骨,已经握在掌心,这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刀暮一根本没有给凡麒准备的时间,如鬼魅一般欺身而近,身上银铠咔咔作响,砸出了有万斤之力的第二拳。
砰地一声,凡麒被打飞。
他才踏足真血境不久,即便资质出众,且天生神力,也很难与即将踏入天关境的刀暮一正面交手,毕竟刀暮一可不是雷力朱永那样的凭运气和岁月,勉强得来真血境的水货,更何况刀暮一动用了一术法诀,瞬间提升两倍力量。
半空中,凡麒紧握虎骨,心念流转,驾驭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要直接将刀暮一镇杀。
一张金色符纸像一支穿云箭,破空而至,贴在凡麒身上,他一身强大的气血瞬间不再涌动,四肢无力,完全不听自己驱使。
凡麒认出了这张金纸,乃是与封印幼虎的那张完全相同的封禁符,他所有力量都被锁在体内,完全释放不出。
这种未曾经历过的憋屈感,让凡麒几乎抓狂,自己几乎是被压着打,全无还手之力,说到底还是与这些修士交手的经验太少了。
“带走!”刀暮一向还在傻站在原地的那四名灵兵吩咐道。
“少爷,他可是天问……”
刀暮一转身,逼视小心翼翼提醒他的那名灵兵,后者瑟瑟发抖,不敢继续说下去。
“这里所有人,都给我带走,有任何一点风声传出去,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刀暮一冷漠的吩咐完这些,转身走向城主府。
路过凡麒之时,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血红的双目闪烁着杀意,还有一种近乎狂热的情绪,让凡麒心头一紧。
城门外所有人都被赶羊一般撵入荒城内,厚重的城门吱呀关上,凡麒也被一名灵兵抗在肩头,去往城主府。
穿过九曲八拐的楼阁廊道,凡麒最终被丢入一座山洞里,洞壁上有十分古老的壁画。
他仰躺在地,心想,自己怎么又成了阶下囚?
唉,又?那上一次是何时何事?凡麒脑壳疼,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