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秋风从山坡上刮过,参天的密林间,枯黄的树叶随风摆动,沙沙的树叶摩擦声传进了山洞,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带来了一抹深秋的寒意。
淡淡的寒意抚上了沉睡中的脸庞,萧瑟的风声吹进了耳中,阿尔萨斯睁开了双眼,他猛的坐做起,出声喊道:“蒂娜!”
“蒂娜...蒂娜...蒂娜...蒂...”低沉的回声响起,阿尔萨斯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然后,他看见了躺在不远处的蒂娜。
阿尔萨斯迅速爬了起来,踉跄走到蒂娜身边,他缓缓蹲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他轻轻握住了蒂娜的手,当手中淡淡的温暖传递过来的时候,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这时,阿尔萨斯才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昏暗的光线中,阿尔萨斯看清楚了自己的所在,这是一个扁长的溶洞,高度大约两人高,宽度约十几米,不远处的洞顶有着密布如尖笋的石乳,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洞内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阿尔萨斯看了看身下的枯草,一股动物的腥臊味传来,这里应该是某种动物的巢穴。
“滴答!”水滴落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尔萨斯抿了抿嘴唇,看了看双眼紧闭的蒂娜,他轻轻松开了蒂娜的手,循着水声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阿尔萨斯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头地面向前走着,前行了十几米后,一条浅浅的小溪映入眼帘,水流浅且窄,一些不知什么动物留下的粪便遗留在溪水边,阿尔萨斯皱了皱眉,溯着溪流往上,洞穴尽头的石壁下,一个清澈的小水池正缓缓向外溢着水流,清澈的池水中,几条近乎透明的小鱼在水池里游弋着。
阿尔萨斯的眼中露出了喜色,他俯下身掬了一捧清水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湿润了他干涸的喉咙,让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阿尔萨斯喝完水,摘下腰间的铁皮水壶灌了一壶水,这个小巧的水壶还是去墓地前蒂娜塞给他的。
取完水,阿尔萨斯向蒂娜的方向走去,就在这时,一阵“哒哒哒”的响声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到了洞里。
一听到响声,阿尔萨斯便迅速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他警惕的向前方望去,几十米外的拐弯处,洞外的光线映照在右边的石壁上,此时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正不规则的石壁上不停变换着形状。
“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阿尔萨斯看了看不远处的蒂娜,他的战锤就丢在那堆枯草里,但现在去拿,如果外面来的是敌人,他很可能就会暴露。
阿尔萨斯从脚边捡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时候,紧紧捏在手里,等着外面的东西露面。
石壁上的影子渐渐缩小,一个白色的头颅出现了光影里,漂亮的鬃毛,血色的眼睛,还有那覆盖在高大身躯上的黑色铠甲。
“不败!”阿尔萨斯惊呼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看到了自己的爱马!
阿尔萨斯丢掉了石头,快速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不败的脖子,“不败!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再见到你。”
不败打着响鼻,转过头把嘴伸到了阿尔萨斯面前,它的嘴里正咬着一根灌木枝,木枝上结满了拇指头大小的红色浆果。
“这是给我的?”阿尔萨斯有些开心的问道。
不败又喷出两道鼻息,点了点头。
“谢谢你,不败。”阿尔萨斯拿下了树枝,摸了摸不败的鼻梁,不败在阿尔萨斯的手心里舔了舔,然后便化成一团黑雾,钻进阿尔萨斯的右手不见了。
这次,阿尔萨斯清晰感觉到了存在于右手里的东西,那是两个灵魂一样的存在,那个让他感觉亲昵的是不败,还有一个冰冷且熟悉的存在,霜之哀伤!
霜之哀伤本是自己的佩剑,在阿尔萨斯前世的记忆里,霜之哀伤已经被灰烬使者斩成了两段,本应该毁灭的它为什么会变成灵魂一样的存在,还跟着自己一起来到这个异世界,这让阿尔萨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很快,阿尔萨斯便释怀了,自己不也是在恶灵的反噬下存活了下来吗,霜之哀伤变成一个灵魂一样的东西,应该也不算太奇怪吧。
阿尔萨斯摇摇头,拿着结满果实的树枝和装满水的水壶,走向了洞穴深处。
五天后,阿尔萨斯坐在山洞口,手里用一块破碎的金属片削着一根木棍,这碎片,是他用身上残留的士兵盔甲改制的,那件盔甲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完全破损,只有几块碎片还挂在身上。
他原来的衣服也破的一塌糊涂,所以干脆脱了下来围在腰间,整个上半身就这么光着,以他的体质,到是不怕着凉感冒什么的。
阿尔萨斯所在的山洞位于一片笔直的山壁最下方,再往下,是一片山坡,视线穿过落光了树叶的枝条,在山坡的最下面,有一条宽阔的河流蜿蜒向远方,因为进入了枯水期,水流并不大,山洞的泉眼汇集的小溪流出山洞后,最后也是汇入了这条河中。
阿尔萨斯削完了一根木棍,将一只扒了皮的兔子用棍子穿了起来,然后立在洞口风干,除了穿着兔子的这根木棍,还有许多根木棍立在旁边,上面大都穿着一些肉类。
在能照射到太阳的一块石头上,还有一块熊皮铺在那里,这头熊就是这个山洞原来的主人,但它碰到了不败,现在,它是阿尔萨斯的储藏品之一。
五天的荒野生活让阿尔萨斯看上去有些狼狈,原本干净的下巴已经长出了一截胡须,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好像很久没有睡好,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阿尔萨斯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蒂娜。
那个还未消失的诅咒还在持续影响着蒂娜的身体,虽然诅咒的力量已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束缚了起来,但阿尔萨斯仍然需要投入相当的精力来净化和治疗蒂娜的身体。
过度使用的圣光魔法,让他的精神力一只处于一个高度消耗的状态。
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来自于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作为洛丹伦的王子,从小都是在侍女的照顾下生活,他还没有学过如何去照顾别人。
蒂娜目前受诅咒的影响昏迷不醒,饮食、清洁,还有一些生理问题,都需要阿尔萨斯亲自完成,而从未经历过这些的阿尔萨斯自然是手忙脚乱。
在他第一次褪掉蒂娜那身满是血污的祭司袍时,阿尔萨斯忍不住老脸一红,但当他脱光了蒂娜的衣服,看着这具蜷缩在一起的瘦弱躯体时,他的心里只剩下心疼。
在经过了几天后,阿尔萨斯已经可以熟练的为蒂娜穿衣、喂食、清洗,晚上,在他忙完了其他事情后,他就会将蒂娜搂在怀里,一般给她说些自己曾今的见闻,一边用圣光为她清除那些溢出的诅咒。
就这样,在经过了五天的努力后,那团盘踞在心口的诅咒阴影已经消散了近半,随之消散的还有那层限制着诅咒的灰色外壳。
阿尔萨斯插好了棍子,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阵子时间,他想去转转,看能不能再给蒂娜找些吃的。
因为没有火,阿尔萨斯不敢给蒂娜喂生肉,平时都是喂一些野果鸟蛋,但是野果鸟蛋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就在阿尔萨斯提上木矛准备动身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尔萨斯!”
阿尔萨斯转过头,山洞里的拐角处,蒂娜扶着墙壁,正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阿尔萨斯丢下木矛,快速走了过去,蒂娜目不转睛的看着阿尔萨斯,脚下绊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前栽去,阿尔萨斯赶紧一把扶住,帮助她重新站了起来。
“蒂娜,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阿尔萨斯兴奋的说道。
“阿尔萨斯!”蒂娜又叫了一声阿尔萨斯的名字,便没有其他的话了,但她的目光再没离开过阿尔萨斯的脸。
阿尔萨斯被看得手足无措,蒂娜的眼神与之前相比有了明显变化。
如果之前在灰铁城时,蒂娜看他的目光是少女的倾慕和喜欢,那现在,就是毫无掩饰的爱慕。
这灼热的眼神,让感情经历单薄的阿尔萨斯无所适从。
阿尔萨斯尴尬的说道:“蒂娜,你应该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可蒂娜却一把抱住了阿尔萨斯的胳膊,紧张的说道:“不,我不饿,我现在只想你陪陪我。”
阿尔萨斯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正在被一团柔软挤压,稚嫩的脸庞马上变得通红,心口怦怦乱跳,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好,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儿。”
阿尔萨斯和蒂娜在山洞口并肩坐下,蒂娜抱着阿尔萨斯胳膊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
“蒂娜,你能不能先松开我。”阿尔萨斯轻声说道。
“不,我怕我一松手,你就不见了,我怕这只是一个梦,一旦梦醒,我们便又回到灰铁城里了。”蒂娜一边说着,一边把头靠在了阿尔萨斯的肩上。
阿尔萨斯心疼的摸了摸蒂娜的头发,躁动的心绪渐渐平复,之前灰铁城里发生的一切,对于蒂娜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蒂娜,别怕,我们已经从灰铁城里逃出来了,有我在你身边,那些兽人再也别想伤害你。”阿尔萨斯轻声说道。
“嗯,阿尔萨斯,我相信你。”蒂娜深情的回应道,说完,蒂娜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阿尔萨斯,这些天,谢谢你照顾我,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啊?你说什么?”阿尔萨斯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
“我说,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从来没有人这样像你这样为我做过这些。阿尔萨斯,谢谢~”蒂娜说完,羞红的低下了头。
“轰”,阿尔萨斯只感觉整个世界突然炸了开来,圣光啊,这些天...蒂娜竟然知道!她没有真正的昏迷!
此时此刻,阿尔萨斯只感觉脸上有火焰在燃烧,他结结巴巴的说道:“蒂娜...你...你都知道?”
“嗯。”细若蚊吟的声音传来,蒂娜将脸深深的埋在阿尔萨斯怀中。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但我能听见你的声音,如果不是你一直陪我说话,我感觉我都要撑不下去了。”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的空气中充满了暧昧的气息,努力平复了一会儿,阿尔萨斯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蒂娜肯说出这些话,已经表明了她内心的轨迹,她不在意阿尔萨斯为她做的这一切,她抛弃矜持和羞耻,只为了表达她内心那深深的爱意。
“蒂娜,谢谢。”阿尔萨斯轻吻了一下蒂娜的头发,伸出手轻轻抱住了怀里的娇躯。
蒂娜闭着眼,脸颊靠着阿尔萨斯的胸口,听着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缓缓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