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城内,刘挚与二皇子正站在镇北王的大帐前,等候镇北王的传唤。
拿到地鬼虫给的情报后,刘挚一行人便马不停蹄的返回了斥候大营,高崎见了刘挚等人带回的情报,一刻也不敢怠慢,忙派刘挚与二皇子赶回九原城,将消息带给镇北王。他的心里有期待,尤其是在得知深渊之下实际上只有百余只使徒是真正的敌人,只要将这些使徒全部击杀,其余的小鱼小虾不用在意。他感觉战事可能要结束了,他们能像人一样的生活了。
两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大帐里,镇北王苍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刘挚与二皇子掀开帐帘,镇北王见了二皇子,愣了神。二皇子轻咳一声,率先禀报道:“见过镇北王,神机卫队斥候旗白锆。”
镇北王仓促的点头,帐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对于彼此的身份,三人皆心知肚明,可却都不能点破。末了,镇北王率先发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们找我什么事?”
刘挚想起了此行的目的,示意给二皇子,对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羊皮缠了好几层的包裹。这几道羊皮是高崎亲自缠的,羊皮来自他的褥子,一块块剪下又一块块缠好。对他来说,这羊皮包裹的内容,是他们的打赢的希望。
羊皮打开,里面只一卷卷轴。二皇子摊开卷轴,密密麻麻的小字布满了整张卷轴,夹杂着地形图,整个地鬼进攻示意图跃然镇北王眼前。
“禀告王爷,这是地鬼的进攻示意图和兵力分布图。”刘挚躬身讲道。
镇北王拉过卷轴,仔细的看着。片刻,问刘挚:“你这上面写的圣婴,使徒,圣王这都是什么?”
刘挚将地鬼虫讲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你这消息,准确吗?”
刘挚沉思了下,道:“九成把握,那只虫子疲于逃命,并且与新圣王不和。”
镇北王继续看着案上的卷轴,和面前的进攻图比起来,他们现在在做的探查几乎等于涓流与大海。
“问题不大。”镇北王看了会,对二人说:“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报,和这卷轴上都能对上。”
刘挚长呼了口气。
他们几人是这么多年唯一和地鬼有过对话的,谁也不能保证地鬼虫说的究竟是情报还是陷阱。如今地鬼虫讲的一些话与九原斥候收集的情报能对上,哪这份情报八成不会有假。
“喑哑使徒。”镇北王翻阅过卷轴后,自言自语一番。忽然,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道:“管他真不真,先拿着个喑哑使徒下手。”说完,镇北王奋笔疾书,一纸命令到了刘挚的手中。
纸上简短的一句话:“命你部前行五十里,闪击白痕原。”
“你们俩,带着这道命令去二道防线,找白羽旗钱喀上校,你们俩带路。”镇北王对刘挚说:“注意安全。”
刘挚二人敬礼离开。
刚回九原又往前线,地鬼不灭,何以归乡。
出城之后,刘挚问二皇子:“你说那钱喀能听我们的吗?”
“不能。”二皇子说:“但是他会听镇北王命令。”
“刚才镇北王没认出你来?”刘挚又问。
“他没喊我殿下我就理解为没认出来,至于他认没认出来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荒原又下雪了,刘挚忽然想起了想起了上次下雪的时候,他的身边是李甜甜,离开已半月有余,也不知道那丫头最近怎么样。
九院城外离二道防线有一百三十多里,待刘挚二人到二道防线时,天已经黑了。
即使天色已晚,刘挚二人却不敢耽误,径直进了白羽旗大营,很快便找到了钱喀。
钱喀正在自己的大帐中看兵法,见刘挚进来,笑道:“呦,你怎么回来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这钱喀,救过刘挚父母,抓过刘挚壮丁,如今二人居然又见面了。说实话,在刘挚心里,对钱喀算不上恨,厌恶肯定是有的。前些日被白羽旗抓的壮丁中,只活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刘挚,另外一个是李甜甜。
“送命令。”刘挚生硬的说。
“命令?”钱喀脸上满是疑问。
刘挚补了一句:“镇北王的命令。”
“啊?”钱喀慌忙起身,在刘挚面前躬身敬礼。
刘挚内心暗爽,钱喀啊钱喀,你居然也有今天。二皇子可不这么想,这可是白羽旗,在皇都都是很有名的,敢让白羽旗主事在俩小兵面前鞠躬敬礼,这要传出去,难免落人口实。
二皇子推开刘挚,扶起钱喀,解释道:“钱上校不可,我们只是来送信的,是信使,不是宣令。”
钱喀礼毕,一阵白眼。可这随眼一望,却让他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
“你都是军官了?可以啊小伙子,这才多久。”
“不敢不敢,和钱上校比起来还是小兵,还是小兵。”
一顿商业互吹后,刘挚将镇北王手令递给钱喀。钱喀见后,脸色变了变,问道:“二位,这...“
“神机卫队斥候得到的情报,王爷决定派你部前去试探。”二皇子答道。
“这情报,准确吗?”钱喀再次确认,希望刘挚给他一个准备的答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用这一张纸就要把他整个白羽旗拉进去冒险,他做不到,他也不会做。
“我们也不能肯定的告诉你。”刘挚说道:“但是,如果这个情报准了,这次,可能便是我们与地鬼的决战。”
钱喀坐回案前,把玩着手里的手串,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喑哑使徒,无人或只有卫队。大宗师级。”钱喀自言自语道。
三级以后,一步一个坎。整个耶契王朝大宗师不过寥寥百人,而白羽旗只有他是宗师,无限接近大宗师。论纸面实力,白羽旗能不能杀掉这个喑哑使徒,真的不好说。
沉默良久,钱喀忽然问刘挚:“为什么这种事不叫荣耀卫队去?”
“荣耀卫队是陛下的荣耀卫队,不是上京的荣耀卫队。”刘挚答道。
既然已经发现了战机,以镇北王的手段脾气,他肯定不会将这种机会交给荣耀卫队。事实上在这次大战中,前来支援的孜州,锦城,泾州,阳泉,都有与白羽旗战斗力在一个水平线上的王牌部队。可说到头还是那句话,这是上京,是白羽旗的上京。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中,钱喀在思考,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杀掉这个大宗师级别的地鬼。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钱喀起身,走到帐前,高声喊道:“传令兵。”
营帐里飞奔过来矫健的身影,等待钱喀发号施令。
“一队,二队,三队,五队,备足三日干粮,衣着抗毒甲,覆铁面,四队留守,六队被辎重干粮,日出启程。”
“遵命。”兵甲飞快的去传达命令。
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本安静的营房热闹了起来,明日有大战,今日自然要做足准备。
“你们俩对这只地鬼怎么看?”下完命令后,钱喀回到营帐内,对刘挚二人问道:“这个喑哑使徒,是什么东西?”
情报为绝密,自然是不能给钱喀看的,钱喀自然也知道,故意不提及情报的事,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来。
“如果此次我们能顺利的杀掉喑哑,这些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刘挚答道。
二皇子却摇了摇头,对二人说:“我们并不需要杀掉它,即使杀不了也没有关系。”
“为什么?”钱喀问道。
“我们只要在白痕原找到这只地鬼,并且确认它有的大宗师的修为,就足够了。”
刘挚点了点头,心中期盼着明日的白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