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雪莲的少年从世界之巅跌落到了悬崖之下,也正因为雪莲他才得以幸存下来。
“我的命可没这么短……”
少年紧咬着牙齿,一路逃离,但他隐隐觉得身体有些无法复原,还剧痛无比。
“可恶,这卑鄙的狐狸,居然用毒!”
九尾狐在爪子上抹了毒,所以他才会如此疼痛。
“如何,毒的滋味很不错吧”,狐狸尾巴化成了青丘诺。
“速度还真够快的”,少年继续遁走。
逃了很久,到了一处青石边,而雪莲却突然开始融化,他极为悔恨,为什么,为什么他所做的一切最终都将变成泡影,变成了竹篮打水。
“真是难看啊”
一个三眼男子出现,此人少年也认识,他就是那法相的主人。
“你要如何?”,少年知道这次已经逃不过。
“帮个忙,陨落吧”
三眼男子平淡开口,语气中带着戏谑,随后,一只大手从天而降,这手掌太过巨大使得少年逃脱不掉。
眼看大手就要落下,四周的空间都被禁锢,逃不掉了,此时虚弱的他根本接不住这一招。
“昂……”
少年没有迟疑,一口吞掉雪莲,生吞下肚,然而雪莲的力量太过暴虐,力量乱串,这一刻,他体内迸发出超强的爆炸力。
轰!!!
一声巨响,天地震颤!
少年自爆,将三眼男子的大手炸得残碎,就连三眼男子都没想到他会如此果决。
三眼男子大手法相被毁,因此伤到了心神,左手隐隐失去了知觉。
“居然自爆!”
三眼男子青筋暴起,这可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判。
“他的魂体本源逃走了”
青丘诺欲要去追。
“不必追了,”
三眼男子并不是不想追,只是少年靠着这次自爆掩盖了自己使用的瞬移,此时早就没了踪影。
而且,这是七十道魔神力爆炸的伤害,这损伤伤及心神可不是一般的创伤,必须赶紧治疗。
少年只剩下一只手护着灵魂本源逃离,自爆力量实在是太大,若不是这只手护住魂体,恐怕连魂体都要灰飞烟灭。
他飞越了很久,这里已经足够远了,于是,他在一棵被雷劈过的树边停了下来。
“这坟里之人居然还没死!”
少年有些惊讶的道:“好家伙,怨念如此强大,居然还保留最后一口气”
坟里还有一丝生气,此刻少年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更不可能会出手救坟里的人。
怎知,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吸到了坟头。
这股力量犹如一个黑暗漩涡,根本就挣脱不开,少年的灵魂体在颤抖,此时犹如面对一个深渊巨魔,将他疯狂的拉扯进坟。
少年的灵魂居然毫无反抗之力,就这般被生生托进了坟内……
之后,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从坟里伸了出来,这只手抓住坟头草,连抓了数下。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将土堆推开,一个头发蓬松,满脸焦黑的人从坟里爬出了来。
“啊…………”
他抱着头嘶哑的喊叫,感觉头痛欲裂,痛苦万分。
视线模糊不清,他托着伤痛的身体,凭着本能寻找到一处河流,他太渴了,于是一头扎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
疯狂的豪饮过后,伤痛也渐渐缓和。
“我是谁……”
他站在河流中央看着逐渐清晰的水中倒影,这个人是自己吗,为什么那么陌生呢。
“啊!”
头痛欲裂,越是回想脑子越是要裂开般,根本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鬼啊!”
有行人前来打水,看到披头散发,衣衫破碎,浑身是伤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水壶都扔了。
他看了看水中的倒影,这个人又熟悉又陌生,可这似乎就是自己。
“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北辰矅!”,少年摸着自己的脸。
他记起了自己是北辰矅,那个背井离乡的乡野小子,一个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孤儿,他捡起了之前那人遗落的水壶便走上了河岸。
“天不亡我啊……”
北辰矅看着天空,有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灼烧。
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疼痛,于是解开破碎的衣衫,他的背后有一道道雷电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
“是人是鬼!?”
突然,有人朝着他大喊,那是几个村夫,他们拿着锄头和铁锹,甚者提着斧头。
“我,我是人……”
看到有人出现,北辰矅突然虚弱的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之前打水人遗落的水壶。
“当真是人”
村夫小心翼翼的接近他,然后发现的确是个活人才松了口气。
“怎么会伤成这样”
几个村夫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一个力气大的直接就将北辰矅扛了起来。
“先回去再说吧”
几人点点头打成了共识,就这么将人撂在这里也不好。
“这伤口可真深啊”
一个老者在给他上着药膏,一触碰到伤口,北辰矅就疼得抽搐一下。
“忍着点”
看着试着轻轻的把药膏摸在伤口上。
终于上完了药膏又给他缠上了绷带,最后老者叮嘱了一声:
“十日之内不可碰水,尽量不要外出”
“嗯”
北辰矅应了一声后穿上了衣服,这是隔壁那个猎户的皮衣,穿起来有些宽松。
“我记得要去城里来着,好像是去找谁来着”
想了半天,北辰矅也没想起自己去城里干嘛了。
咕噜噜
肚子在叫唤,也差不多是吃饭的时间了,北辰矅早就饿得发慌了。
一股香味飘过,北辰矅咽了咽口水。
“嘿嘿,你小子今天有口福了,这是我刚从山里打的兔子,来尝尝嫩不嫩”
一个猎人模样的大汉端着一盆肉汤进了门。
“这怎么好意思”
此时北辰矅竟然有些腼腆了。
“哈哈,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豪爽点,就当自己家,不要这么拘束跟个娘们似的”
大汉爽朗的笑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北辰矅早就饿的不行了,拿起筷子就大口的吃着。
“吃肉不喝酒怎么行”
大汉提了一壶酒摆在了桌上,然后拿了两只大碗将酒盛满。
“我没喝过酒”,北辰矅的确没喝过酒,光是闻着酒味都有些熏得慌。
“你得学着喝酒,没有酒的日子过着多没意思”
说罢,大汉直接一口闷了一碗酒。
“来,喝”
大汉指着北辰矅面前的那碗酒道。
“好,我喝”
北辰矅试着抿了一口,辛辣之后有丝丝香甜,入口以后心肺都开始燥热起来,而他的脸也瞬间就红了。
“哈哈哈,果然是第一次喝酒,不过习惯就好,来吃肉”
大汉夹了一块肥肉到北辰矅的碗中,北辰矅喝了酒也完全放开了,一口就将其吃下了肚。
“好,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大汉问他姓名。
“北辰矅”,北辰矅放下了筷子认真的回答,然后也一样问对方:“不知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叫陈豪,他们都叫我豪哥”,大汉也认真的回答。
“豪哥,多谢你收留我,这一碗,我敬你”
北辰矅端起满满一碗酒,恭敬的对着陈豪。
“既然你叫了我声大哥,那就是自家兄弟了,有什么难处也只管找我就是”,陈豪也一样端起了酒碗。
咣当!
一碗酒刚下肚,北辰矅就醉倒了趴在桌上。
“哈哈,这酒量不得行啊”
并非看不起北辰矅,而是北辰矅的单纯和赤诚让陈豪对其颇有好感。
第二天
北辰矅从床上起来,头脑昏沉,推开门一看,早已是日上三竿。
“这是哪里?”
他看着陌生的房屋,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他记得自己被一个黑暗漩涡吞噬,那么现在他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
陈豪出现,手里拿着一杆铁叉,铁叉上有血腥味,看到有人出现,他也突然警惕起来。
陈豪发丝竖起,突然对着他诡异的一笑,而其眼中尽是血丝,就像是疯魔一般。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然后速度突然加快,一把向他抓来。
“什么!”
他吃惊了片刻,而后退进了房门,朝着窗户跑去。
但陈豪扔了一张凳子砸在了他的背后,让他原本疼痛的身体更痛了几分。
此时,桌子被砸烂,而他也被砸得爬不起来。
陈豪露出獠牙,如同妖魔一般。
“本大爷居然落魄到如此境地”
他强忍着疼痛爬了起来,然后助跑了几步跃起,膝盖狠狠的向陈豪的下巴顶去。
陈豪避开了一击,转身就抓住了他的腿,用力一掷将他甩了回去。
“这肉身太弱了!”
他不禁有些悔恨,如果不是那三眼男子,他就不会自爆肉身,也就不会阴差阳错的进了这小子的身体。
“给我让开!”
他突然暴起,身上的绷带都裂开了。
猛地一发力,他已经到了陈豪的面前,对着陈豪的面门就是重重一拳。
陈豪被这锋利的一拳打得七荤八素,牙齿都掉了几颗,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自己的牙齿,也感受不到疼痛。
又是一拳,陈豪被打得有些憋屈,他怒目而视,但也无用,依然还是被连续揍了很多拳。
“啊”
陈豪突然暴走,手中的叉子朝着少年就是一阵乱刺,然而都落空了。
少年一腿踢在陈豪后腿上,陈豪一个踉跄载倒在地,手中的叉子掉落下来正正插在他的头上。
看着陈豪没了气息,他才松了口气,然而这个地方已经待不下去了。
一出门,这个村庄都寂静了,他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村民全都死了,死于猎叉之下,上到八旬老人,下到一岁孩童都无一幸免……
“神魔出世,凡人遭殃”
少年不禁摇了摇头,这显然是凡人承受不住魔神的气息而发生的魔变。
然而,由于自身透支了力量,再者伤上加伤,所以他又一次晕倒了。
这是个雨季,经常下雨
雨点落在了北辰矅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他摸了摸头,模糊的记得自己喝醉了,怎么跑到村子外面来了。
北辰矅第一时间就是回到村里去找陈豪。
当他越来越接近村子时,越觉得诡异,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可怕,
当他进到村里时,他吃惊的捂着嘴巴,满地都是尸体,因为是下雨天,所以满地都是血水,这个景象极为渗人。
这些人都是谁杀的,为何如此残忍,毫无征兆,也没有理由,这让他回想起自己家族被灭门时的情景,也是一夜之间全部被灭杀。
此刻他站在在雨水中,脸上早已分不清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当他发现了陈豪时,见到他的死状后更是万分痛心,那叉子直直的插在他的头顶,依然还是死亡时的表情,无比狰狞。
“到底是谁杀了你?!”
陈豪这个人虽然五大三粗的,但是一身豪气,他发自内心的把对方当成了大哥,如今他却惨死于自己的猎叉之下,不得瞑目。
呜……
或许是想起了曾经家族被屠杀的场景,北辰矅忍不住哭出了声。
这场雨下了很久,北辰矅冒着雨将村子里的二十几户人家,一共上百口人全部埋葬。
“乡亲们请安息,我定会查出真凶,为乡亲们讨回公道”
北辰矅在每一座坟头都跪着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这条命是他们捡回来的,所以,这些事他必须得做。
最后他在陈豪坟头洒了一碗酒,然后自己饮了一口便转身离去。
离了此地,一连走了数十里,因为本身有伤,还冒着雨淋,所以越来越难以维持体力。
哗啦!
雨天路滑,这里山路险峻,倾盆的大雨加上四处的雾气,所以他不小心踩滑了。
这一脚踩滑,连滑了十几丈,周围没有什么树枝,有的只是突兀的石头,石头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更加湿滑,难以抓握。
然而他的身后却是一处悬崖,他慌张的拼命抓住悬崖边的泥石,指头都抓破了。
“呃啊……”
最后,他还是没有抓稳落入了悬崖。
雨水从山崖上淌下,犹如一条条河流不停地冲灌着少年,此时的他正被树枝挂着,并没有摔落致谷底。
原来,这陡峭的悬崖边上正好有一棵崖柏,它的枝干刚好勾住了北辰矅的衣服,他也因此得救了。
然而这雨却依旧不肯停下的样子,他顺着枝干爬到了崖柏根部,这里刚好有个凹陷的崖壁,正好能躲雨。
“这雨真的很讨厌”
北辰矅又冷又饿,而这里湿漉漉的,他的伤口更加疼痛了,然而更痛的却是自己的内心,悲伤的回忆不停的侵袭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