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越矩。”许青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众位家丁和丫鬟,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许青萝直接打断了一家之主的话。
许国侯最是爱面子的,他脸色霎时铁青,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许青萝:“你是连尊长的教养也没有吗?爹平日里是太放纵你了。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罚抄女则一百遍。”
一旁的侍卫上前一步,左右各一侧,上前擒住了许青萝。
许青萝不抵抗,但她却目光灼灼地看着许国侯:“父亲,你这是罔顾东越的律法,罔顾太祖皇帝的苦心,父亲,举头三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府门上的匾额,外公给她讲过一段往事。此时,恰好就用上了。
许国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门上的匾额,他面色微微一变,先帝御赐的匾额上书:“国侯府。”
先帝御赐那匾额是因为…。,若不是这丑女儿提醒,他就忘了,先帝在时,先帝主张变法,而他上书,变法,就是忘祖。先帝权衡利弊之下,也觉得变法会动摇人心,为了表彰许国侯的仗义上书,赐了这样一块匾额。
陈氏的吃穿用度,丫鬟的数量确实超出了律法所规定。
但他想着她一个女人家,没有较真。可如今一想,他之前的仗义执言就成了蒙骗先帝的虚伪皇上可是最尊敬先帝的,先帝喜欢他,所以,当今皇上才重用他的。若发现他欺瞒了先帝,皇上心里肯定会有所不满的。皇帝对他不满,可是要命的。
如此一想,许国侯只觉得脊背生寒。见许国侯沉默不语,许青萝低垂了头,也不说话,气氛凝滞。
平日里,陈氏扮演惯了老好人,今日,她以为许国侯是被许青萝的大逆不道气得不说话了。陈氏像往常一样,柔声劝道:“老爷,她也是年纪小,口不择言,您别和她…。”以往,陈氏这样说,许国侯总会说她太溺爱许青萝了。
可,今日,许国侯却怒道:“本侯爷管教女儿,轮不到你多嘴。”
陈氏脸色一僵,自从她嫁进许家以后,许国侯从未这样劈头盖脸地斥责过她。
许青萝冷笑了一下。
“哎吆喂,这是怎么了?”人未到,声音先到了。一袭桃红色锦衫妇人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这是许国侯的小妾,苏姨娘。原主记得苏姨娘嘴很厉害。
原主因为惧怕陈氏,所以不敢和府内的姨娘走得近,苏姨娘笑道:“老爷,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苛责姐姐,姐姐很没面子的。”
闻言,许青萝眼中一亮,苏姨娘是个神助攻。整日不出门的原主也听说过这苏姨娘顶撞过陈氏。
提到下人多,许国侯火气更大了,“府内的下人以后少用些,还有你看看你们头上的珠钗和发簪,戴这么多作甚?”
苏姨娘也被牵连着呵斥了,可她不怒,她出身商贾巨富之家,她的穿戴都是娘家给的,就算贵重点,别人也没法说什么。她只是个妾,不管闲事的。
但是陈氏不同,她掌握着许家的管家权,这迎来送往的交际应酬都是她去的,一副主母的派头,这陈氏偏生还是个不低调的,头上戴的都是极为珍贵的玉簪和珠钗。
可她的身份得和妾同等,她这穿戴自然是超出了祖制所规定的。
所以,许国侯这口气是冲着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