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芙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跟前出现了一双居家鞋。
陆博枭居高临下的看她。
可芙的视线移了移,看他笔直的腿膝盖处:“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闻言,她抬头仰望陆博枭:“我今天早上……见到我妈了。”
陆博枭踢了另一个坐垫坐在她身边,抬手揉揉她的发:“难受了?”
可芙将自己脑袋往后靠了靠,往他温热的掌心贴近一些:“很多情绪说不出来。”
她很少这样示弱展现自己的情绪,陆博枭侧目深邃的眸子有了些柔情。
可芙说:“困了。”
陆博枭拿走她放在腿上的纸质资料,将她抱起往床边走:“睡吧。”
“但我想跟你说说话。”
“我听。”
“我想说,但是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将人放到被窝里:“点了熏香?”
可芙扬了扬唇:“你闻到了?好闻么?”
“今天去做的?”
“嗯,和同事……女同事一起。”
陆博枭给两个人都盖好被子,闻言哭笑不得:“对于昨天,你看起来十分心有余悸。”
“我不该?”
“你该。”
“……”可芙咬了咬牙忍住到嘴边的闷笑,最后还是没忍住:“这两个字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陆博枭注视她嘴角漾开来的笑意,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你能懂就好。”
“我不懂。”可芙说:“你今晚跟竟添一起吃的晚饭?”
“嗯,真生他气了?”
“生你的气。”可芙低声嘟囔。
“什么?”
她说:“竟添只是抓拍很强而已,我不生他的气。”
“所以还生我的气?”陆博枭问。
可芙将脑袋往枕头里埋了埋,默认了。
陆博枭有点小无奈:“我要怎么哄你,你才不生气?嗯?”
“我都不知道怎么哄自己不生气,我自己都搞不懂的事情,要怎么告诉你啊。”
“你年前的工作什么时候忙完?”
“这周五,忙完过两天就除夕了,你呢?”可芙想了想又说:“我今天进了一家手工绣花的旗袍店,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没见过奶奶穿旗袍。”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忙完就什么时候忙完,陆夫人说了算。”陆博枭接着说:“奶奶年轻的时候穿。”
她可不敢应承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接他的后半句话:“那我就送一件绣花旗袍当奶奶的新年礼物了?”
“你送的她都喜欢。”
可芙闻言抬眸看他。
陆博枭挑眉:“怎么?”
“不想聊了。”她说:“陆总忙累了要休息,敷衍人。”
陆博枭无辜的捏她的鼻尖:“有很多喜欢听实话,但是实话说出来的时候又总觉得不真实,你这是逼我?”
“我可不敢。”可芙说着,倒是终于表现出了几分真的生气的语气:“没有人敢逼陆总,都惹不起。”
“我看你敢得很。”
“陆博枭。”可芙念他的名字。
“嗯。”
“你心里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她问得很小声,但足够传进他耳朵里。
“……”陆博枭眸子里幽邃的黑深不见底,沉默了片刻。
直到可芙闭上了眼睛,把失落往心底里藏的时候,他说:“长什么样子不重要,一个人在一场戏里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也不重要,都是虚的形式主义。”
可芙觉得他应该还有后半句没说。
陆博枭看着她闭着眼安睡的模样,没在继续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