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不敢去深思,深思的前方是无以计算的恐怖,可是却有一个声音在清晰地提醒她,他的生命正在她面前凋零开败,就好像那美丽而又短暂的烟花。
她怎么办?她还有许多话想对他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
花溪望着南宫透,她感觉不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可却觉得好像有黑色的浓雾慢慢地合拢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一点点吞噬湮没。
她不想这样,这样太消沉了,可是她控制不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上传来轻敲声,花溪随口道:“进来。”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南宫透身上。
左宗走进屋内,见花溪目沉如水那种死灰般的眼神,他的心竟也跟着揪了起来,他低唤花溪,直到她回过神来,才轻声道:“你别太过忧心,或许……我可以让南宫兄多撑一些时日。”
花溪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当真?”她其实并没有抱多大期待,只不过在这个时候,他的这句话宛如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根稻草比头发丝还细,她也会紧紧抓住。
左宗的话说得很慢,很不连贯,因为他没有的任何把握,如今也不过是尽可能的去安慰她罢了。
………
待左宗离开,花溪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以唯恐惊扰了什么一般的动作小心坐在床沿,她就这样凝视着南宫透,看他清减憔悴的脸容,好像削得极薄的雪片,稍一触碰就会化去。
花溪伸出手,想触碰一下,却在距离他两三寸的地方停了下来,苍白的脸色让人看起来有种透明的错觉,仿佛只要轻轻碰触就会被消失不见。
但花溪的手也只顿了两三秒,便坚定地抚了上去。
他不会消失的!
她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停留片刻,接着顺着他的轮廓,慢慢向上移,最后停在他的眼角眉梢,指尖缱绻着恋恋不舍。
他的肌肤冰冷,好像寒冬的霜雪,即便这屋子里点了火炉,熏得空气暖洋洋的,却依旧无法温热他的躯体。
冰冷得仿佛已经死去。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花溪忽然开口,随后起身离开。
踏出屋的时候,已是星光满天,左宗还在外面等候着,此时天气已经变冷,夜晚寒气犹重,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一见花溪出来,左宗也顾不得寒冷,迎了上去,少有的温声道:“你先去用饭,然后到我房里来。”
听他这么一说,花溪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过饭了。
草草吃了些东西,花溪便去找左宗了,敲了两下门,里面便传来沉静的声音:“谁?”
“是我。”花溪淡淡道。
下一刻,门被打开,左宗将她迎进屋,进屋后左宗立即掩门落栓,随即拉开靠近门口的墙边立柜,大大的柜子里装着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这是?”花溪问道。
左宗冷冷道:“给南宫兄下毒之人,此人应是前些时日混进来的,现在我将他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