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微微一笑:“怎么了?”
见他出声,花溪这才将心放下,长长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多疑,只是方才那一瞬间,她真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他这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想了想,她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担心道:“你……不舒服?”
他立即抓住她的手:“不妨,只是困得很。”
花溪恍然:“是前几日赶路太累,所以没睡好?”
“嗯。”他轻声道。
手依旧冰冷,他仿佛又要睡去了。
花溪担忧:“要不……披件衣服吧?”
她想抽出被他握住的右手去取衣服,然而,就在觉察到她此举的那一刹那间,南宫透立刻又紧张起来,紧紧将那只手握住再不肯松开。
他微微一笑:“没事,这样就好……”
话未说完,剑眉皱起,他一手捂着胸压抑地咳嗽起来,而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抓着她丝毫不肯放松。
心中突然一酸,花溪不明白这股莫名的心痛感觉从何而来:“我们要不……先回去休息几天再走?”
他立即摇头:“无妨……”
接着,又皱眉不语。
南宫透有些古怪,花溪心中不由开始警惕了,可刚才伸手试时,却没有感觉到他有发烧之类的症状。
花溪还是不放心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轻轻打断她:“没事,不过是有些累了,歇息一下就好。”
眼睛又微微闭上……
随着马车颠簸,那总是高雅从容的脸庞越来越白,额上竟已渗出了冷汗,似很痛苦。
花溪慌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似已有些迷糊。
发现那手握得越来越紧,花溪终于忍不住轻声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叫左宗先生替你看……”
她本是想到左宗还在,回去叫他看看就不必这么担心,谁知一听到“回去”两个字,南宫透立刻睁开了眼,打断她:“不必。”
那如墨的眉下,目光竟隐隐透着几分威严,原本温润如玉的声音也多出了些冷意,坚定得叫人无从辩驳。
花溪愣住。
“不回去,”他摇头微笑,“我们不回去。”
她犹豫了:“可是你……”
他忽然松开手,张臂抱住了她,抱得很紧,几乎要让她窒息,也恰倒好处地阻止了她再说下去的意图。
“不回去可好?”温润的声音竟带着恳求。
不知为何,鼻子居然酸酸的,眼泪似要涌上来了,于是,她顺着他,勉强笑道:“好。”
他似乎又放心了,却还是搂着她不放……她趴在他的胸口,听见车外湖水的潮汐潮落,垂下眼帘,亦反手抱住他。
过了许久,花溪看了看窗外,道:“倘若前面的路上有个小镇,我们就去找个大夫看看,或者药铺也好……”
他不回答。
花溪犹豫了一下,换了一种说词道:“不如我们到前面停一停,找人打听下好不好?”
没有动静。
“南宫透!”花溪吓了一跳,使劲摇着他,“你怎么了?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