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调虽低柔,话语却暗讽得厉害。花溪一听忍不住又想生气,但是她强忍了下来。他的确爱怼她,但却不曾这样明讽过她,此时如此反常,十分可疑!
花溪一把扯掉阻碍视线的车帘,看清南宫透的情况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小腿的位置被马车某个部位的木棍刺穿,那白色的衣摆和露出来的白色靴子都已被鲜血染红,因为有衣服遮盖更严重的状况她看不到但是却能想像出来。
他以一敌众追上马车之时,恐怕就已是强弩之末了,甚至连解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加上马车失去平衡,导致小腿被刺穿,所以方才才会兵行险招等黑小强露出破绽后,再故意作态惊走他,倘若真的打起来他根本就不是黑小强对手。
他亦不欲让她知道他的情形,便故意言语讥讽想要让她先自行离开。
目光转移不开,花溪定定的看着南宫透,一瞬间五味陈杂不知道胸口是什么滋味:“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你这个骗子!”
南宫透笑了笑,神情还是那么的漫然,有点儿满不在乎的意味,好像那伤势压根不在他身上:“还是被花大姑娘觉察了。如此也好,此间危险,眼下在下实在是已无力让这受惊的马儿停下来,所以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马车在飞驰,可花溪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南宫透的每一个动作都再清晰不过的放缓,他抬起手抚在她额边,动作轻弱得好像跌落枝头的花:“保重。”
他说“保重”的那一刹那,花溪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句话听着像是在诀别。
来不及多想,花溪已经一把抓住了南宫透的手腕,避免他推自己下车,他的手凉得吓人,贴在掌心宛如一块冰,有着21世纪的知识,她很清楚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既然知道快要死了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啊?!”花溪咬牙切齿的拔出刺在车壁上的长剑,交给南宫透。“把马杀了不就没事了?”
南宫透却没有接剑,只无奈的笑了笑:“花大姑娘,在下已经没有力气了,而且在下也被卡住了。”他的声音无悲无喜,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
花溪想起方才黑小强走后,他的剑便脱手,想来那时便已经支持不住。
怎么会这样呢?花溪有些惶惶然不知所措,前一刻还沉浸在愤怒里几乎要开始憎恨这个人,可这一刻却又不知道如何能减轻他的痛楚。
马车仍然在疾驰,南宫透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往下滴落,当务之急是必须让马车停下,他没力气了,可她还有力气!
然后,有些东西想起来容易,想要付诸实践却有一定的困难。
两匹疯狂奔跑的马,距离车厢有大约一米多的距离,这段距离倘若是在平地上还好办,可在疾驰的马车中,她很难保持平衡去到马身边,并顺利的将两匹疯狂地马杀死……她不被马杀就不错了。
砍车?将车厢与马匹衔接地部分斩断,让马车失去前进的拉力,这一条比较可行也是花溪正打算做的。
看出她地意图,南宫透摇了摇头道:“花大姑娘,这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