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州东方,通向丰京的小路上,王进户和李东柱两人两马向大丰国都丰京疾驰。
翌日西凉便进攻安定城了,十万大军压城,安定城内阳历军、安定军和宛州援军也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刘方柱是安定军的一位千夫长,正在城墙上面磨自己的传家宝刀,他想起了知县刘甫昨夜战前动员所说的话‘安定必然守不住,在场的各位很大几率都会殉国,但是我们不能退,因为我们身后就是宛州城;我刘甫读书不多懂的知道的的东西也不多,只知道万一宛州失陷,凉军将会长驱直入攻打丰京城,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届时会有比我们更多的士卒殉国,又会有多少人无家可归,我们是大丰子民,保家卫国是吾等之责任,奋勇杀敌是吾等之使命,身死疆场是吾等之归宿;但我也知道,人固畏死,我不会强迫你们,你们无论是谁有情况或者胆怯了马上告诉我,因为前方战线不需要鼠辈,我会将送你们回宛州,协助宛州防线,那里目前比安定安全;刘甫没什么大道理,但一定会和诸位在这安定城战至终焉;言尽于此,就这样吧。’刘方柱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兄弟们,心里想他们都不是鼠辈,前方凉军已经吹响进攻的号角,刘方柱笑了笑便提着刀向那城头奔去了。
凉军攻势太猛,不日便会破城;仅仅一天,原本已经忘却身死的安定防军都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凉军进攻安定的第一天夜,‘阳历失陷,知县失踪。’看完线报上写的阳历战事,刘甫望了眼窗外,转身叹了一口气。仅仅一天安定伤亡过万,凉地真的抱着极大的决心,真所谓兵不畏死战必勇,凉军真是憋着一股气准备直下宛云二郡。最近还听说云州城的情况也不怎么样,云槐城昨日便被攻破,凉军直逼云州城,云州城也岌岌可危,云州失陷带来的后果会比宛州失陷带来的小一点,云州之后还有天河县城,天河城有条洺江贯穿全境可以作为屏障也可作为依托。按理说应该能够完全拖到京卫军到来,再加上栎阳守备军,甚至能打回云州城;可他转念一想,想到方木山那老头子的那封密信,下意识的向东方看了一眼,低声呢喃道:“一定要把消息送到啊,那才是能真正的影响战局啊。”
李炳是京兆府衙的一名狱卒,原本属于那游手好闲之辈,家里人花重金给他谋了个一官半职,今日散值后心情不错,找那算命的先生卜了一挂,先生说只给了他四个字——将遇贵人。一边骂着算命的没职业道德不告诉他时间,一边向那京城花楼翠玉轩走去;还没进门他就接到了上值要求,一番吐槽不情不愿的来到了衙内;丰京城京兆府衙,乃是天子脚下的衙门,管着丰京城周边二十一县的治安与上诉。李炳进牢房后,望着新收押的两名犯人向旁边的人问道,‘这俩小子什么来路啊,还要加派人手,我刚想去找我那果儿姑娘呢。’旁边人讥讽道:“这俩小子啊,来路不明,好像是前线逃兵,但这俩人语出惊人胆大包天啊,我听别人说啊,这俩小子好像造谣到当今太长令和征西将军这对父子的头上了,口出狂言,得罪了这些个大人物,这不被打了一顿严加看守了么。”李炳望着这俩人,心里还想着以后一定不要招惹大人物。被关住的人正是离开安定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的王进户和李东柱,但是由于地方官太小没办法直接面见圣上,便去了京兆府衙;表明自己的来意后将那密信交于京兆府尹程天海,这程天海是当今丰国太师程天新的胞弟,为人圆滑在人满为患的丰京城混的那算个如鱼得水,说这程天海也算见过世面,啥大风大浪也见过,但是这封密信却让程天海看完大惊失色,随即大喊一派胡言,之后便将王进户和李东柱打入了这府衙大牢。入夜,李炳按例巡查牢房,王进户叫住了他,李炳也对这两位造谣的小子感兴趣又想起算命先生说的话便停住了,这时王进户说道:“我二人是前方战场安定县人,我二人虽然急着进京但并非逃兵,我二人带来了能够改变这场战争战局的消息。”这时李东柱补充道:“你们京城官官相护,不信我们我们带回来的战报,到时候生灵涂炭受难的可是黎明百姓。”‘停停停,我怎么越听越玄乎呢,什么玩意就改变战局了,怎么就生灵涂炭了,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懂?’李炳听完二人讲述后一个头两个大的问道。王进户答道:“你明天上早朝之前找个机会,就去那早朝的路上。”李炳打断道:“别,我可不敢,看见那些达官显贵我就害怕,你还要我去早朝路上,饶了我吧。”之后王李两人无论怎么说道,李炳也只应道什么不敢啊这类的搪塞了。李东柱道:“你是我们找的第四位狱卒了,你不想其他人一样说我们疯了,希望你能听我们说下去,我现在就告诉你吧,密信写到李淳祐不是我大丰人士,他是西凉贵族马氏之后,你应该也听说过化初元年,当时时任西凉太师马敬的孩子无故夭折,自此马敬郁郁寡欢退出朝堂,可是马敬之子并没有死,他被幽谷神医李长春救起,之后李神医辞世,马敬的孩子就彻底有了一个死亡的身份,凉国就给这个孩子伪造了孤儿身份以便接近我朝中重臣,前些时日战争爆发,李神医的弟子于三天前将密信送于阳历县衙,刚开始我们也不相信,但是信中描述的太详细了,万一是真的,那这次李淳祐领京卫军出战还不知道要牺牲多少我国儿郎,我国宛云二州也会被侵占,西凉有可能还会直接进攻我朝京都,如果这是西凉早就埋下的种子,那么此刻便是他发芽的时候,不为别人,为了你在丰京的亲人,为了我们丰国你也一定要去,就算最后是身死,你也一定要去。”语罢王李二人向李炳深作一揖。李炳久久不能能平静。
太师府内,程天心程天海俩兄弟望着桌上密信来回踱步。而李炳离开府衙牢房后径直去了太长令府。
第二日早朝,大太监高淳刚说完有事启奏,程天心刚要上奏,太长令郭逢槐便提前道:“臣有要事启奏。”
王进户和李东柱被放出来了,并且随军出征,也随君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