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距离帝都洛阳,数千里之遥,即使纵马狂奔也要数日才可抵达。
更何况三人三骑走走停停,实则赶路却也驻足观赏各地风光,好不快活。
狂奔一程之后,三人马速就慢了下来。
“楼儿,进了帝都定要谨言慎行,我和你陆师父不能常伴你左右,很多事情要靠你自己。”吕四锦顿了顿说道。
叶楼自然知道,进了帝都还好,可一旦入了皇宫围墙,便只能他一人前往。
“四娘放心。”叶楼拍了拍胸脯说道。
见叶楼如此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心中是喜忧参半,喜则喜这少年虽然年纪微轻,却也是心思细腻,不是拘于古板老套之人,忧则忧圣意难测,虽然当年叶华与其深交,但一十八载已过,再深的情谊,恐也淡化许多。
更何况,当年叶华之死到底是不是圣上所为,也还犹未可知。
这帝都洛阳繁华似锦,也是虎穴龙潭。
“楼儿,切莫大意。”一旁的陆仁开口道,随即在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叶楼。
“这是?”叶楼看着玉佩,心头一紧,这玉佩看着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
“临行之时,你母亲怕你损坏,让我帮你携带,在京都若遇不可解之事,可保性命。”
叶楼接在手中,看了看。
这玉佩只是一半,上面雕刻的是一下山猛虎,看样子应该还有另一半。
“这玉佩名为龙骧虎视,原为一对儿,是当年你父亲离开帝都,当今陛下所赠。”吕四锦看了一眼这玉佩,解释道。
当年吕四锦与叶华是一同出的洛阳,这赠玉之事早就传成了美谈。
叶楼看了看这玉佩,似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如果真的在帝都得罪权贵,或者圣意恣睢为难与他,这玉佩可救他一命,毕竟当年之事已是民间茶坊的美谈,但这隐隐之中却有着一股威胁之意。
“陆师父,这玉佩还是您来保管吧。”
叶楼如此举动,二人都是一惊,不解的问道。
“为何?”
叶楼紧了紧手上缰绳,一笑道。
“这玉佩是圣上与我父亲之间的情谊,我若戴在身上,在帝都那些贵族高官的眼中,却是一种炫耀,若我父亲再世也罢,如今已过去一十八载,这种炫耀会遭人妒忌。”
“倘若圣上还念与我父亲之间的情谊,这玉佩在与不在并无关系,相反如果圣上要杀我,这玉佩反而成了一种威胁。”
叶楼此话一处,二人皆惊,细细想来还真是如此,不由得自叹一声,陆仁将玉佩好好放入怀中。
叶楼双膝微微用力,坐下马匹前蹄扬起,一声嘶鸣,如离弦之箭急射而出,陆仁与吕四锦便也催动坐骑,追赶上去。
一连几天,三人遇见镇店便打尖,并不匆忙赶路,这一日来到廊县,距离帝都洛阳已经不是很远。
天色渐晚,却还没有遇见镇店,三人便沿着官道一路前行,忽然听到前方有金铁交鸣的打斗之声。
“吁”叶楼带住马的缰绳,仔细听了片刻。
“二位师父,这一路之上并无他事,临近帝都却遇争端,我们过去看看?”叶楼说道。
江湖儿女管江湖之事,自然顺理,于是三人纵马沿着打斗的声音寻去。
没走出半炷香的时间,就见前方一行七八个黑纱遮面的黑衣人,围攻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身法灵活,手中长剑左右招架,奈何其武艺不错,但明显处于下风,恐要不了多久就要吃亏了。
“二位师父,可认得前方之人?”
当年的叶家可谓是江湖名宿,结识江湖势力无数,虽然众人都是黑纱遮面,但从其武功上也会看出一些端倪。
吕四锦看了一会,摇了摇头。
“并不熟识,看这群黑衣人的武功,应该是南方的门派。”
叶家主要活动在北方,而且如今更是二十年不曾涉足江湖,这二十年间多少门派覆灭,又有多少门派崭露头角,犹未可知,年代不同了。
“也罢。”叶楼叹了一声。
与此同时,那白衣女子手中长剑明显乱了章法,看似气息不足,应该是有伤在身,一黑衣人自身后奇袭而出,手中单刀力劈华山之势而下。
叶楼双目微凝,单脚踏在马鞍之上,身体腾跃而起,就在那柄单刀距离女子背后不足半寸之时,一柄并未出鞘的长剑,将其阻拦。
单手用力,长剑荡起,黑衣人连同那柄单刀被震退而出。
女子也发现了背后的响动,转身忽见一年轻侠士出手相助,稍有喘息之机。
“各位英雄,如此惨斗一名孤身女子,实属非侠义所为,若是私人恩怨,在下愿居中调和了断,如果是做杀人生意,各位就别怪我江湖儿女管江湖事,恐怕这生意就做不成了。”叶楼剑交单手,抱了抱拳说道。
几名黑衣人见有人出手,便持刀打量了片刻,见是一年轻人,也未搭话,只听其中一人喝道。
“杀!”
八名黑衣人,便有一齐动手。
叶楼微微一怔,单手握剑,脚下步伐明显加快,利用水游身法躲过两刀,拳脚相继而出,便将围攻他的两名黑衣人打翻在地,与此同时又有一人持刀劈砍而来。
叶楼左手抬起,用剑鞘格挡开去,丹田之中内息激荡,暗运大衍功,一掌将其震退。
半炷香的时间,见这年轻人击退三人的合围之势,那为首黑衣人便吹响口哨。
很明显这群人已经打斗有一会了,白衣女子的剑上有血,应该是伤了几人,体力明显不知。
见黑衣人退去,叶楼心中暗道,这群人看来绝非等闲之辈,刀法凌厉配合相得益彰,显然如此杀人越货之事,已没少做。
“女侠,你受伤了?”叶楼转身见女子轻咳几声,嘴角有血迹,知道是受了内伤。
“不用你管!”女子看了一眼叶楼,冷喝一声,接着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之中。
叶楼自顾自的笑了笑,暗道一声。
“这人还真是奇怪。”
不过就是那女子惊鸿一瞥,叶楼也是颇为吃惊。
白衫素衣容貌秀雅绝俗,那双眉眼更是透着一股灵动之气。
只此一撇,叶楼就觉得好像见到了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