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用最美的样子永远活在那个人的心中……
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藏在一颗桃花树后,布满皱纹的脸,眼中确有着连大多少年人都不及的深情。
她正在看着前方一个坐在桃树下,拿着一个姑娘家荷包不知在想什么的人。
清风拂过,缤纷桃花飞舞而下。
他还是这般英俊,邪肆的桃花眼微微一眯便不知都走了多少姑娘的心,他今天穿了一袭蓝裳,与她脑海中总着一袭白衣的儒雅少年郎有了些许出入。
记得那是一年六月,母亲殡后,她跟随父亲经商来到这处江南小镇,她当时不过八九岁。父亲长期不在家,她又人生地不熟,除了乳娘照顾她的起居外,她便没了任何可以讲话的人了。
她唯一的乐趣便是趴在门缝中看门外的同龄小伙伴在外边玩耍,看他们踩,雨后积起的小水潭,看他们在她家门前那片小荷塘里捉泥鳅,摘莲蓬。
没想到被发现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爬上她家围墙上的那个男孩子,那时年龄还小,不知道情为何物,只是觉得好想和他成为好朋友,一起玩。
“哎哟—”小男孩从围墙摔了下来,哎哟哎哟地直叫唤。夏嫣然没忍住笑了起来:“噗嗤—哈哈哈!”
她家围墙还挺高的,还好这小子从小上跳下窜的,皮糙肉厚,没大事,就破了点皮。
“你没事吧?”夏嫣然看他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是一阵好笑。:“我才没事呢,娘说过我是男子汉,男子汉才不怕疼咧。”
夏嫣然板着小脸看着男孩道:“你为何要爬我家的墙?”男孩有些心虚的嘟囔:“我才没有咧,我只是,只是看看风筝飞哪儿咧。”
“嫣然有玩伴了?”奶妈刘氏从屋中听到声响走了出来。
这嫣然也是可怜,自小便没了母亲,父亲又整天不着家,看着她整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她也是真的心疼啊,也没个同龄的玩伴说说话的。
“快来尝尝姨做的绿豆糕”边说着边把两孩子朝屋里引。
孩子的友情来得也快。:“我叫孟涵,你比我小,我就叫你嫣然妹妹吧。”
从那天后,她也不再躲在门缝后看着他们玩了,她也加入了他们。
夏嫣然凭着精雕玉琢般可爱的小脸蛋很快便融入了他们。
也成了男孩子喜欢捉弄的对象。
这不,真专心致志的堆着泥巴玩,突然一条蛇被扔在了眼前。
她以前被蛇咬过,最是怕这东西。一时没忍住变被吓得哭了起来:“哇~呜呜呜……”
孟涵也不知所措起来,他没想到小姑娘这般不经吓,忙笨拙地安慰道:“嫣然妹妹,你别哭了。”说着拨弄了几下后便把蛇尾提了起来:“看,这是死蛇,不会咬人哩。”
任凭他怎么说,小姑娘依旧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显然被吓得狠了。
:“孟涵,你在干什么,怎么还欺负起嫣然来了。”他母亲李翠花本想来喊自家儿子回家吃饭,没想到大老远听到哭声,一看人把小姑娘给欺负哭了。
孟涵听到自家娘的声音更怂了,蹲在夏嫣然旁边跟只小鹌鹑似的:“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孟涵娘更加气呼呼到:“你还有理咧?人嫣然多乖的孩子,别整天欺负人家。”
说着把坐在地上哭到抽抽的嫣然给抱了起来,一脚踢在孟涵屁股上。:“老娘回家收拾你,还不快走?”
孟涵耸着脑袋,跟在他娘后边“他可能是捡来的吧!”
夏嫣然被抱在怀着,这是比娘亲还温暖的怀抱,抱着李翠花的脖颈,从后看孟涵那委屈的样子,笑的像只小狐狸,看到他吃瘪她就莫名开心。
到了孟家:“嫣然在家吃了饭再走哈,我让那小子去你家里说一声去。”她看着李姨姨身上的几个泥爪爪印便感到一阵心虚,弱弱道:“好呢。”
李翠花看夏嫣然那小眼神一阵好笑。:“走姨姨去带你洗洗,然后咱吃饭。”
从那天后,夏嫣然便会时不时跑去孟涵家蹭饭。搞的孟涵每次都酸溜溜的:“你把娘亲都分走了。”
夏嫣然理直气壮:“我都没有娘亲,你说过好朋友有东西都要分享的。”说完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有些可怜兮兮。
孟涵最怕这小妮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大方到:“那好吧,娘亲分你一半。”
:“我就知道,孟哥哥对我最好了。”每次得逞夏嫣然都会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两颗小小的虎牙,可爱极了。
孟涵心头一动,却不知是为何。
是一年六月,今年夏嫣然十五岁,夏父虽一年只见得到四五面,却也赚了挺多银子,她家也盖起了气派的府邸。
这时候暑气正重,雨水也多,却大多是极小的烟雨,半天也打不湿人,确更让这江南小镇多了些仙气。
窗外极小的细雨打在房上上,又从屋檐上低落下来“哒哒哒”的声音好听极了。
夏嫣然最喜欢的便是这种天气,听着细雨声和雨滴落下来的声音可以让内心变得格外平静。
:“小姐,今晚灯会,孟公子说晚些来找您一起去哩!”夏嫣然选的贴身小丫鬟夏荷,看着自家小姐愁眉不展的样子,以为她是在想孟涵。
:“荷儿,你觉得我怎么样?”夏嫣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里有些惆怅。
小丫头板着小脸道:“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呢,您可是长得跟个天仙似的,心地又好,这这镇子上的那些公子哥儿,有哪些不想求娶小姐!”
说着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要是个男儿身怕也会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这丫头就会寻她开心。
:“罢了,你且先去休息,不必跟着我了,我去……看一下母亲。”
没让夏荷跟着,夏嫣然出了自己的小院子,独自来到一个早已杂草横生的小院子。
“嘎吱~”推开了房门,发出了陈旧的咯吱声。
空荡荡的屋子正中放了一个牌位,这便是她母亲。今日便是她的祭日了。
或许这么多年她也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