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又飘起阵阵飞雪,朔风也横行起来,冷风从被萧别鹤打破的洞中灌入。屋内三人围坐一团。陆遥向萧、马二人讲述着一件关于麻烦的事。
“我们江南陆家,一直与中原沈家保持不错的关系,可最近他们家发生了一起祸事。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沈家夫人刘婉清在练功时发现有人在自家后院挖些什么,起先以为是下人在后院种些花草,可没曾想那人发现她后竟一个飞身越过后院墙,她意识到不对,府里下人不应有这么好的身手,而且见到她也没必要逃。她便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发现在那堆土里竟端端放着一本书。”
“书么?难道是?”马励一脸迷惑。
“没错,正是那《六如宝典》,很奇怪吧!江湖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宝物,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她给得到了,后来才知道,这哪是好事,祸端,无缘的祸端。她发现这并不是一本完整的宝典,中间被人撕开,残页不知所踪,而在书的背面赫然几个大字‘书残页现于曾、赵二家’。”
“河北赵家和湖南曾家?这可都是江湖上的名门啊!”不知几时,萧别鹤也被这新奇的故事吸引来。
“对,这就有些使刘夫人担忧了,既然我知道残页在他们手上,那他们会不会也同样知道他们手上残页也在我手上呢?不出所料,曾、赵两家果然派人来访。而那刘夫人又怎肯放弃到手的肥肉,便叫人打发走了,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刘夫人受不小的打击,先死家丁小五离奇死亡,后来唯一的女儿沈红余也被人绑去,至今生身死未卜。”
“没人用沈红余来威胁她?”马励越发觉得事件离奇。
“没,如果有人威胁,那不就好查了?所以,沈家人找到我们陆家,而这没头绪的迷事,我们是再怎么找也是没法破的,直到前几天一个叫柳三娘的女人告诉我,北边有一个叫马励的大侠,能帮我找到真相。救出沈红余。”
“又是柳三娘,话说我也没得罪她啊?”马励回头望向萧别鹤,他正小口抿着酒,听得入迷,突然发现马励转头看向自己,只好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屋内又是一片寂静。“好吧,既然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我终不至于不理不问吧!”马励摊了摊手表示妥协。随后飞身冲出门去,身后传来陆遥的疑问:‘’去哪?“
“总不能在这破屋里寻找真相吧?”
屋外雪早已停歇,天也渐渐暗了下去,马励运气沉于丹田,转内力于双足,踏雪而去,所行之处,竟无一丝痕迹。陆遥在后见状叹道:“好个踏雪无痕,好个天山公子。”
中原不同于北国。并无漫天的雪,割人的风。有的是一望无边的平。“怎么样,先去沈家看看?”
好久没言语的马励这时才吱了一声,道:“且去看看再说。”
“哈哈,我很庆幸。”背后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
“哦,说来听听?”马励转身。见那人一脸浩然正气,容貌俊俏,手持一柄细长的柳叶刀。墨色衣装配上那脸上虽乱却恰到好处的乱须。一副豪杰的样貌,与那阴沉的声音是万万不能联想到一起的。
那人道:“两件事。”
马励盯着死死不放:“哪两件?”
“能请到你这个江湖上大家都知道的不知名的小辈天山君子,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我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开心,最起码有人不那么觉得。”马励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扇子。“那还有一件呢?”
“我这个失踪已久的弟弟终于回来了。”
“你是?”
“陆劲。”
“哼!哥,你不要怪我啊,这次可是我把人给带过来的!”
“知道。所以我并不打算怪你”
“那?不行不行,我不回去。”陆遥突然反应过来。
马励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想道“想不到这陆遥虽是名门公子,却也不得自由。”
“哎哎哎,依我看,我们先去把那沈家的事解决了,再让你们兄弟讨论去留。如何?”马励终于忍不住了,这样拖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众人一齐来到沈家,刘夫人见陆劲带人回来,还有陆遥随后,就便大概知晓在最后的那人便是马励。
“天山君子,有失远迎。”刘夫人欢喜道:“这次有劳公子了,小女的性命也就全拜托公子了!”
“夫人?你可曾有怀疑的人?”
“实不相瞒,我倒是一直怀疑赵、曾两家,可毕竟平时来往密切,没有证据就去寻人,怕伤了两家和气!”刘夫人摸着手上的跳脱,愁容再起。“所以……”
“所以,你就想让陆家帮忙,因为陆家也是不便插手,便找到我。”马励摸着扇子道:“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
“公子不要动怒,我等也是听说你机智过人,功夫尽得天山老人真传,才……”刘夫人忙解释道。
“哼!还说什么马大侠为人仗义,什么功夫好,还聪慧过人,只是不与一般人结交,否则早就名满天下的说辞,依我看啊,全都是骗人。”陆遥在一旁早就看出马励这人是不吃软也不吃硬,便毫不留情面。“要不刘夫人,我们还是去找竹林酒仙冯林夜吧。据说那人特别热心,而且名头比较大。”
“啧,什么!冯酒鬼!他,他也就喝酒比较在行,你找他?”马励急了,“你这我也没说不去啊?”
“那你就是愿意去咯?”陆遥马上换了副嘴脸,嬉笑道,“多谢马大侠。”
“嗯,我不知道陆家怎么出你这个鬼精的人?”马励彻底无奈,“夫人,能带我去看看你是在哪发现宝典?”
沈家不愧为中原大家,后院中竟能容下一面湖,湖边满是不和时节的花,湖面上冒着白色的雾气。环湖有一条雨花石铺的小径,如蛇一般蜿蜒。路分很多岔,最后终归于一座湖上的阁楼。
“那是?”马励指着湖中央的阁楼。
“是炼器阁,当年夫君沈从云和各路好友就在这温水湖上练器论武。”
“沈从云么?”马励心中暗想,思绪飞到一片青黄荒原上,一人一锏,与三十六高手论武。最后以三十六胜而终,这个人便是沈从云。师父天山老怪倒是认识这个人,每每提起,都以几个字终结“这个人,功夫高,也讲义气,可惜死得早。”
院子里的土色已经看不出那块是新翻的,可只要细细观察不难发现墙角边明显有被翻过痕迹。
“是埋在土里的吗?”
“嗯,没埋多深,可能是发现我的缘故,便匆忙跑了?”
“夫人可曾看清那人的脸?”
“那人轻功极高,我……”
“咳、毕竟沈家练得是兵器,要是与夫人正面交锋,那人定要吃亏的。”马励发现自己问的有点过。
“对了,我那天在墙角下发现这个,在小五被害的地方也有。”刘夫人从袖里拿出一枚精巧的飞镖。
马励接过镖,定睛一看,上面刻着白虎印记。“白虎厅,这……”
“哎?这不是白虎厅的镖吗?”陆遥在一旁惊道:“还真是!”
“我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你不要当我是傻子。”马励言语中带着一丝怒意。
“抱歉,马公子,我们的确知道这是白虎厅的东西,可……”刘夫人连连解释。
“又是不便露面吧!”马励似笑非笑道:“你们真是厉害啊,这套一个接一个的。”
“有劳了!”刘夫人用似乎恳求的语气对他说,“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
“行吧!,但我有个条件?”马励转身对陆遥笑道。“你得陪我一起去。”
“我,那不行,我不能露面的。”
“不用你露面。我自安排。”
陆遥一脸不悦的看着这个不被人认识却被万人夸赞的天山君子,哪还有一丁点君子的样子,简直就是一副流氓样,吱吱唔唔吐出两字。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