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变化有的时候是根本无法预料的。
就像这一场夜雨,看起来就和平时的那雨一样,原本应该也是没有啥区别的。的确也是这样,但让几个人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这场雨竟然一下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半夜里开始下起,到第二天,甚至到第三天早晨,竟然还是那个样子,也不是太大的雨,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见的那种中雨,不紧不慢,不急不徐,下个不停。
这场绵绵不绝的大雨,将四个人封闭在山洞里,什么也不能做,就是出去上个厕所什么的,都成问题。
开始的一天,大家还感到有些轻松,下雨了嘛,无事可干,大家聊着天。而王楚很会找活,趁着雨略微小的时候,从他们居住的这面山坡上用那把砍刀割来了一些像筷子那么粗细的荆条,在山洞里编制斗笠,也顺带着编了一些放置东西的类似于篮子的东西。
“头儿,你真是个能人,竟然什么都会弄。”唐佩说道。
“嗯,没有那么夸张,我也就会弄个农业时代的东西,工业时代的东西,我虽然学的是电子学,可在这座荒岛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却是什么也不能做,也不会做。”
“就很了不起了,再我看你如果能的话,就可给地球镶把子,给月球镶拉环的了。”
“那也不算能啊,你没听网络歌曲唱的,人家在太阳上卖烧烤,在月球上和嫦娥一起打麻将吗?”
王楚的话,惹得众人大笑。
“兄妹们,不开玩笑了,今晚的晚饭还没有着落,怎么办?而这雨又不停。”吴淑君提醒大家道。
“别着急啊,我的斗笠马上就编好了,编好后我去打猎,你们就在山洞里等着。”王楚说。
“好,编好后我和你一起去。”吴淑君踊跃地说。
“今天要么我一个人去,如果要去,就让苏婉儿去,她的箭法亟待提高,你的箭法好,就留在山洞里给我们看家,万一有啥事情,你的那箭就相当于一支枪,虽不是冲锋枪般的连发,但也十拿九稳,就像狙击步枪。”
吴淑君一想,就说:“好,我听你的。”
王楚编好斗笠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那外面的雨是稍微小了一点,但还在不停地下着,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但没有办法,王楚和苏婉儿只得戴着王楚编好的斗笠,两个人冒着雨出发了。
但到了山洞门口,王楚却有些犹豫地对苏婉儿说:“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
谁知这会儿的苏婉儿却说:“不行,就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要去。”
“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我想这么大的雨,你跟着我去真的会艰难得多,练箭的事情,等天晴再说。”
“别那么夸张,我好歹也是一个人,就当跟着你体验生活吧。”
一看苏婉儿这么坚持,王楚无奈,只得带着她向山下慢慢地走去。
几天大雨,王楚修的山路非常的泥泞,看似平整得很,但脚一踩上去,立即就变成了一个大坑,将人的脚深陷了进去,半天拔不出来。而当费尽一番力气,将脚拔出来的时候,那鞋却还是留在了泥坑里。
王楚对苏婉儿说:“将鞋脱了,就放在这里,将裤管挽起。”
苏婉儿别无选择,但她知道,王楚这么说是有道理的,而且他也正在这么做。两个人将鞋脱下来,就放在路边的草坡上,一丛荆棘树下,然后将裤子的裤管挽起,果然,这样一来,行走容易了许多。
但对于苏婉儿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这种体验确实很新鲜,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那双从未露过面的纤纤小脚,第一次踩在大自然的泥土里,有一种冰凉和痒酥酥的感觉,通过脚面传递到她的内心深处,她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和新奇,有一种想笑的喜悦的神情,让她感到很是开心。她看着身旁的王楚,就像一个农村的小媳妇因为忽然想到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满脸喜色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由于连续大雨,从山谷里下来的水流很大,竟然将小溪边的那片河滩都漫过了,整个山谷间,成了一条小河,翻涌着有些浑浊的波浪,上面漂浮者一些草屑或者树叶,向前急速地流淌。
王楚和苏婉儿只能沿着山谷靠近山坡的一点略微平整的地方,向上游行走。即便王楚,这个时候也是没有一点把握,不知今天能不能打到猎物,但俗话说锅里没有下的米,而且饥肠辘辘的肚子,一家四口人的饮食,这是一件大事情,耽搁不得,只能是出来碰一碰运气了。
王楚一边搜寻猎物,一边还得照顾身旁苏婉儿的安全。原本想带着她出来让她能够在实践中提高自己的射计,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大雨天,这是他的失算之处,但话已经说出口了,想收回的时候,苏婉儿却不答应,因为她内心有许多的话要对王楚说,这些话已经压抑了她很久,更因为孟朗的事情,生怕王楚会在内心责怪她,怀疑她对他的感情。
当王楚也想让她随着自己出来打猎的时候,她以为王楚也有这个想法。她的心里非常高兴,以为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有灵犀一点通,所以,当王楚再反悔的时候,她却是一点也不同意。
现在,尽管头戴斗笠,赤脚行走在泥泞之中,但她的内心,却是非常的快乐,没有面对西装革履显得纤尘不染的孟朗那样的贵公子的压抑和局促不安。这样的再一次对比,让她切实地感受到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男人,是自己这一辈子的真神,是确认过眼神的人。
她两的行迹狼狈,每走一步,脚底下都要滑一下,王楚叮嘱苏婉儿用右手扶着山坡上的灌木树枝走,不然的话,要是脚下一滑,就会掉进那现在看上去有些凶险的流水之中。这种经历,对于苏婉儿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真的是终生难忘的经历,也是脱胎换骨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