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面对她鄙夷的目光倒也毫不生气。
爷说了，做生意使些手段也是在所难免。那些吃亏的人还要谢谢他们，这教训可不是随便花钱就能买到的。
“你们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手了，还寻我做什么？”
虽是问句，可江小荷还是随六子去了对面的聚缘茶楼。
茶楼还挺大，午时正是饭口，所以楼里没什么客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一入门正中间搭了个台子，上面一个说书先生正在绘声绘色的讲许仙与白蛇的凄美爱情故事。
随着六子一路上了二楼，二楼全是单独的包间，江小荷直接被请进了一个靠窗位置的房间。
“坐”。郑向钱见她进来，下巴点一下对面的位置，示意江小荷坐下。
青天白日的，也不信他们会把自己怎么样。江小荷倒也光棍，随意的拉过把椅子坐下。
小六在自己主子的示意下，忙给江小荷斟一杯茶。江小荷也来者不拒。
虽然对茶也不了解，不过，下意识的就不想在郑向钱这种人面前掉面。拿着茶碗喝一口，赞一句：“好茶”。
郑向钱挑了挑眉，靠着椅背的身子前倾：“小娘子对茶也有见解？”
江小荷身子靠后，煞有介事道：“见解不敢，略知一二”。
什么龙井，毛尖，大红袍，细数也能数出来十几种。忽悠忽悠人绰绰有余。
郑向钱本是讽刺一句，没想到她一个村妇，竟然面上淡然，答的滴水不漏。眼中一缕疑惑闪过。看来想从她口中套点什么出来是不可能了。
郑向钱心中略一思量，索性开门见山道：“日前从小娘子家中购得的制冰方子，尚还有一点不甚明确，不知小娘子可愿意为我解惑？”
江小荷脑袋一转，便明白他想要问的是什么，心中暗乐，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然心中激动，面上却并没有丝毫显现。
“小娘子是如何购得这硝石？”
江小荷暗赞。这话问的有水平。若他直接问她是如何控制成本的，江小荷肯定不会告知。说不定还会狠狠敲他一笔。
事实上江小荷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古人不知蒸发结晶和降温结晶。这郑向钱虽然知道硝石可以制冰，却并不知道析出再利用。
想至此，江小荷嘴角上扬，澄澈的眸子带了几分戏谑。就那样定定的看着郑向钱，并不回话。
直到此时郑向钱也看出几分，江小荷并不如他想的那样无脑可欺。
“虽说你具体是如何降低成本的我并不清楚，不过制冰的方法我已经知道了，至于其它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郑向钱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观察江小荷的反应。
“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我愿意再出一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噗嗤”。
江小荷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一双杏眸弯成月牙状。随后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向郑向钱：“我说郑老板，谈生意就要有个谈生意的态度，一两银子也太没诚意了吧”。
听出她言语间的讥讽，郑向钱面色一沉，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语气危险道：“小娘子觉得多少算有诚意？”
这般作态，吓唬吓唬一般的女子还成，可江小荷家里就有一个喜怒无常的大冰山。早就被程铭远练就一身铜皮铁骨。
江小荷也不客气，身子前倾，手肘撑着桌面，伸出一根莹白玉指，樱唇轻起，吐出两个字：“十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