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了被收了银票又得了好处,柳鑫愈发爱缠着自家姐姐。
短短的一个多月,他亲眼看到了自家姐姐从讨厌妆发麻烦到现在追求精致绝美。
其实柳鑫完全分不清那些个妆匣里长得差不多的东西美在哪里。
但是完全不影响自家姐姐戴上后柳鑫一连串的夸赞。明明妆匣里很类似的东西,怎么到自家姐姐身上就这么好看呀!
“云绣坊的衣服送来了吗?”柳菡欣赏着胳膊上的臂钏随口发问。
“启禀小姐,已送到了。“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去看看。”
那日收了祖母的妆匣,回去后星月原是要登记入库的,可一打开星月就不敢再动了。也难怪,那些首饰的精美举世罕见。哪怕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金钗都轻的出奇,可不是说那钗不贵重。
恰恰相反,镂空雕成的缠丝钗体本就少见,那钗头牡丹的花瓣薄似蝉翼,形神皆具。手微微一动那牡丹竟似活在枝头般微微颤动,娇怜可人。
这般精致的牡丹金钗竟然只是那妆匣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见了如此不俗的发饰,顿时那些原本还算漂亮的衣裙被衬的暗淡无光。
再次请安的时候,柳菡特意问询了祖母。原来这些发饰都是祖父早年挚友所作。
而那挚友早已过世,他膝下唯一的儿子却是没能继承这项手艺,现在开了家酒肆日子过得红火。柳菡大为可惜。后来祖母推荐了云绣坊这家绣坊,说是店铺虽小,服饰却是不俗,柳菡当即便定了两套襦裙。
“这,这是何绣法?竟然如此传神!”柳菡看到襦裙便再也移不开眼了,这是怎样的的做工,衣料并不华贵想必这也是襦裙并不贵重的原因。但这衣物熠如雨后云霞,焕似晴空散虹,若非布料一般这简直是比得上宫中的珍品了。
云月细细观摩了这刺绣迟疑开口:“小姐,这好像就是普通的刺绣。”
“怎么可能?这瞧着都要活过来的样子”柳菡突然顿住与云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图样!!”
“天呐!这是什么样的高人居然作的出这般的画作,简直,简直暴谴天物。明日,不!我们现在就去云绣坊,本小姐要去见见这位高人。”
云绣坊内,一众丫鬟簇拥着的贵女略显强硬的开口:“本小姐要见你们的画师。”
“这,这,贵人不是小人拦着,只是这若兰姑娘并非小店画师,只是与小店有些图画上的往来罢了。”云绣坊的掌柜一脸惶恐,却也维护着人。
“你且说来,这若兰姑娘家住何处?我们家小姐只是仰慕若兰姑娘画技罢了,定不会强迫与她。”星月思索着开口。
掌柜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一个地址。一行人再次出发。沿着掌柜所言的路线,却是到了一个小巷深处的院落。柳菡犹豫片刻挥退了众人只带了云月上前敲门。
“谁呀?”伴随着木门的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若兰姑娘?”
“小女正是若兰,”那女子垂眸,“二位请进。”
看到院落的破旧,云月就顾不得什么画师了,“小姐……”话未出口又被咽下。
抬手示意了一下,柳菡直接开口:“若兰姑娘,我今日冒昧来访是为了姑娘的画技。姑娘画技高超埋没在这小院里着实可惜。”
若兰并不开口,只是奉上了自己亲手泡制的花茶:“若兰不过一介女子,没什么大本事。所求也不过偏安一隅罢了。”
“想必若兰姑娘与那云绣坊合作时日尚短吧,短短时日便小有名气,你可曾想过,若有一日有人同我这边看中了你的画技,你当如何?”柳菡悠然的品鉴花茶,“并不是所有贵人都是好脾气的,到了那一日,姑娘可才真是求救无门呢。”
若兰终于变了脸色:“那我又如何确定贵女你能护得住我呢?”
柳菡放下杯盏理了理袖子,“小女不才倒没什么要紧,不过仰仗家中父亲而已,不过保你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兰握紧了拳头微微抿唇,片刻,“敢问小姐是哪家府上贵女?”
“我们小姐是盛京尚书柳府唯一的小姐,你若想寻个依靠那再合适不过了。”云月按捺不住开口。
柳菡失笑:“若兰姑娘,我只是仰慕姑娘画技,想请回府中为我的服饰加些色彩罢了。”
若兰愕然:“什么?你不开铺子?”
“我瞧着若兰姑娘也不是很喜欢出名的人,若是愿意一个月内只管来殷城柳府寻我便是。”柳菡并未回答只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腰牌便起身离开了。
回府的路上,云月十分疑惑:“小姐,那若兰不过贫苦人家,有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什么还要犹豫?”更奇怪的是小姐居然就容忍了她的犹豫,居然还留下了腰牌。
“她会同意的。毕竟有些秘密还是藏起来比较安全。”斜斜的倚在马车柔软的坐垫上,柳菡自如的欣赏着自己新做的蔻丹。
年关前我们就要回京了,希望那若兰姑娘识趣些吧。若是没有背景,过剩的才华只会招来灾祸。泡茶的间隙云月还在担忧。
柳菡未曾想到这位若兰姑娘如此果决,三日后便出现在殷城柳府中。听到有人手持腰牌求见,柳菡还有些懵,不过很快便在花厅里见到了若兰。
“若兰见过姑娘。”
“这便想好了?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一些呢。”柳菡云淡风轻的品着茶。
“若兰一介平民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讨生活哪里都可以。姑娘肯给若兰庇佑,这是若兰的福分。”停顿片刻,“若兰可以入府为婢,但是求姑娘救下若兰的弟弟。”
“弟弟?你不是孤身一人吗?”
“若兰自幼受了不少苦,若不是阿浩一再相帮,怕是早年便冻死街头了。在若兰心里陆浩就是若兰唯一的亲人。”
“陆浩?”柳菡的脸似乎扭曲了一瞬,“咳,我知道了。你且说来你这个‘弟弟’出了什么事?”
“阿浩是城北陆家的孩子,只是生母早亡,继母又进府的过于巧合。所以早早便离府独自生活,他那父亲也是个狠心的从来不管不顾。若非阿浩自己有些手艺,怕是日子也难熬。”若兰并没有注意到柳菡脱口而出的名字。
“如今他父亲更是用他亡母牌位威胁,要阿浩自请除族谱。”若兰微微发抖,“那可是要鞭一百的!!阿浩,他怎么撑得住。”
“你口中阿浩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