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颤抖地抬头,目睹着那根银针慢悠悠地破了玄武的护体罡气,又是继续缓缓朝着玄武的喉咙之处前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想要开口求马龙德求情,却是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
通天之上的景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很多人说通天之下皆蝼蚁,青龙是从来都不信的。但她现在目睹着马龙德操纵着诸葛鑫羊的身体施展的一切,她开始逐渐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诸葛鑫羊体内丝毫的气息都没有外露,马龙德使的就是归真境的力量。而别人的力量却直接能够碾压同等级的人,如何做到了这一切,他又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你若愿意守护我的孙子三年,我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你做梦!”
玄武死灰般的眼神之中似乎燃烧起了希望,但感受着银针靠近的声音和心中冲斥那种对于死亡的奇异兴奋感。又是让玄武有些坚决的摇了摇头,这次的眼神变成了坚定,他似乎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了。
“宁死不为鬼仙饲!”、
玄武睁开眼睛,原本被黑气笼罩的眼睛在这一刻恢复了清明。他坚定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而随着血丝的覆盖和一滴泪珠的落下。玄武似乎感受到了喉咙之处的丝丝寒意,心中郁结已结,对于死亡已是泰然处之。
青龙遥遥感受到玄武的不同,原本浓重的戾气似乎在这一刻消散的无影无踪。转而化作的是对于死亡的坦然和无畏。
“好!”
马龙德心中顿生欣喜,没想到自己的无意之举居然就此冲破了玄武心中郁结,瞬息之间,就化去心中戾气,得以心神平和,平静面对死亡。这心境的变化也更加的激起了马龙德的爱才之心。
“呵呵,你之气节悟性当真不亏是纯阳之体。可惜终究是一叶障目,被世俗眼光束缚而就心生自卑。说到底你的悟性和灵窍还是差了些。”
马龙德表情严肃,银针也暂停在了那里。
“我问你,自古阴阳环抱,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你认为饲养鬼仙是丢人丢份的事儿,却忽略了自己纯阳之体的细节。我问你,鬼仙大阴之物,为何却以纯阳为食。再问你,鬼仙大阴之物,凡人触之及死。你受鬼仙撕咬,奈何连个伤口都没有?”
玄武听着马龙德的话,有些呆呆的不知所措。他眼中的坦荡也逐渐被疑惑所代替。
“你求真教众多关于鬼仙的典籍,你看了吗?鬼仙每次的用食规律,你了解过吗?鬼仙培育的过程,你去询问过吗?纯阳之体为何是最佳的饲养药,你就没有过好奇嘛?鬼仙对于你的依赖恐怕也不算低,你就没想过尝试着掌控鬼仙?”
马龙德的每一次发问,都如同一把重锤在一下一下的轰击着玄武的脑壳,振聋发聩。
青龙依旧低垂着头,双手捧着那青龙玉匣。听着马龙德循循善诱的话语,再感受着他恩威并施的做法,青龙明白玄武恐怕是逃不出马龙德的手掌心了,今后又是要成为先生的一个启蒙信徒了。
玄武早已忘了悬在自己喉咙上的银针,银针早已暂停。但此时的玄武却没有丝毫都心思在其上。他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迷茫,对于生命的迷茫和对于自己所做之事的疑惑。对于此时的玄武而言,早已不畏死,但畏惧死的不明不白,畏惧自己之死的无意义。朝闻道,夕死可矣。但他却未问道,又怎么敢言赴死。
“我虽然厌恶鬼仙,但也曾听人耳语,鬼仙是大阴邪之物,又是污秽不堪。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新奇可言?”
玄武表情疑惑,言语中也多是踌躇不定。看起来他自己对于他所言的话都有些不确定。
‘诸葛鑫羊’的眼睛中带着锐利之意,嘴角微微上翘。
“鬼仙虽大阴邪,但其诞生乃是纯阳之体胎死腹中,再以轮回鬼道符咒锁与腹中。待九九八十一天,吸尽孕妇元气。其之后鬼仙雏形方显,以香火之力供奉化去死气,再以秘法使其脱离五行轮回。此时鬼仙成型,以纯阳之体精血为食,沉淀体内香火,脱离恶鬼之怨气。怨气化尽的那一刻就是鬼仙脱胎,成仙之时。”
马龙德笑眯眯地说完,言罢更是很深意的看了玄武一眼。他察觉到玄武眼神之中的意动,更是继续开口。
“鬼仙,其实质就像是鬼与仙的结合体。他有鬼的怨气,也有仙之飘渺。只是现在怨气浓郁盖过了飘渺仙气。但这些怨气有飘渺仙气的中和,其怨气浓郁的同时也有了奇妙的变化。玄妙与阴邪相辅相成,不偏不倚之间也是有了万千变化,而这种气进可当百人,退可守全身筋脉不化。而这种气亦是双刃之剑,若非体质过人,恐受此气扰乱心智,做出恐怖之举。而这种气亦是有记载,曰“圣妖之气”!”
“圣妖之气!”
在坐之人大多失声,除却一直闭目养神的谭明大师对此毫不在意。其余之人俱是惊讶,而青龙更是低着头,浑身都有些颤抖。四圣之修行至极致,所需乃是与四圣神兽的感应联系,只有在感受到四圣兽的力量才算是真正的四象!而如何与圣兽之间产生联系,所需的就是圣妖之气!而圣妖之气稀少,所用之物乃是替代的圣妖玉!青龙一直在疑问为何求真教的圣妖玉似乎用之不竭,原来这些不过都是鬼仙所诞生的圣妖之气灌注而已。听得马龙德所言,青龙怎么能不震惊。
马龙德故作神秘继续说到:“鬼仙乃是百鬼之首,亦是异兽之友。其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而圣妖之气的作用,亦非你们能想象。”
“而你,虽然是纯阳之体,但这些年饲养鬼仙,潜移默化之下,你体内蕴含的圣妖之气恐怕你自己都难以估量。而这圣妖之气,乃是鬼仙反刍给你,虽然初始如万牙噬体,毒火攻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你纯阳之体的抗性。终究是将这股气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