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乘客们只好下车等着搭另一辆车。
这些县——乡,乡——县的汽车是有统一管理公司的。所以等下一辆车来时,司机跟另一辆车的司机说了这情况,两人似乎很熟,他也同意让乘客们直接上车,就不用再付钱了。
在等人们上车时,后面这辆车的年轻司机叫住中年司机:“哎,江师傅,今年评‘优秀员工’的名单我看见了,里面有您的名字,我就提前祝贺您了,今年是可您第六次评上了。”
江司机摆摆手:“今年评不上了。”
“为什么?”年轻司机疑惑的挠头,“不应该呀?江师傅您的车技就不说了,咱们大伙儿都明白,哪年比赛不是第一?”
“去年您不是见义勇为,政府还给您颁锦旗了。还有前些年,您在车上捡了一万块钱,不也找到失主还了回去吗?怎么都不可能是人品问题啊?”
年轻司机百思不得其解,江师傅也不再跟他说了,挥手让他快开车,别在这挡着后面的车辆通过。
从江师傅车上下来的乘客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楚月绾,内心的想法出奇的统一:世界上真有一眼看穿人心的人?
楚月绾只是淡淡一笑,接着插上耳机听音乐。
这世界上巧合还真多江师傅去年见义勇为的人就是她。楚月绾根本没把那几个半路出现想强劫的人放在眼里,只是江师傅刚好路过,而且能把那几人抓住,所以她就没出手。
楚月绾和楚岑是最后上车的。江师傅走过来,感激的对楚月绾说:“小姑娘,刚才真的谢谢你了。”
“没什么,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楚月绾摇头,然后和楚岑上了车。
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江师傅忽然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那个小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半个小时后,汽车在楚岑家村子外面缓缓停下。从村口到楚岑家里还有一段路要走,楚月绾把东西提起,跟在楚岑后面。
七八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楚岑都会和遇见的人笑着打招呼,似乎和每个人都很熟。
“姐!”还有几步路的时候,楚岑三弟楚昌盛就小跑着过来。
楚昌盛是姐弟三人中年纪最小的,个子中等,很瘦,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今年刚满三十岁,还没谈对象,家里人都很急。
高中落榜后辍学去了外面打工,一年才回家一次,去年因为有事在家多待了一个月,恰好楚月绾回来了。
“昌盛。”楚岑看见弟弟也很开心,关心的道:“看看,出去这一年多又晒黑了。”
“哈哈,哪有,我本来就很黑啊。”
“小舅舅。”楚月绾礼貌打招呼。
“哎,阿绾,好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楚昌盛下意识的伸手去捏她的脸。
楚月绾往旁边一侧,笑嘻嘻的吐舌:“略略略,还以为我是以前的小屁孩啊。”
楚昌盛也不恼,反而高兴的笑笑:“哈哈哈,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行了行了,快进去吧。”他把人往院子里带去。
院子宽敞,收拾得很干净。一辆军绿色小三轮车停在院子最里边,上面放了两个刚洗过的竹篓子。
新房子跟老屋靠得很近。
老屋盖着青瓦,两扇木门上的锁是老式的插条锁,虽然锈迹斑斑,却很光亮,一看就是经常被人触摸。在木门的上方,也就是屋檐下方那处石匾上刻了“厚德载物”四个楷体字。新房有三层,装了不锈钢门和防盗窗,房间里还是装了檀色的门。
一家人基本住新房子里,只有老人还住老屋,老屋里有一个火房,一日三餐都在里面煮好,再端到新房子客厅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
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从老屋叽叽喳喳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扎马尾辫穿浅蓝色外套的女孩,兴致冲冲的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