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虾米里《teenage dream》的声音放到最大，设置成单曲循环播放模式，威廉跟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身体。闭着眼睛的他满脸陶醉，举起的右手手指还不停地虚虚点着前方。
跳累了之后，他重新瘫倒在沙发上。这时，茶几上的女士薄荷烟吸引了他的注意。
眼珠转了转，想到家里没人，他“嘿嘿嘿”贼笑着拿出一支，点燃，学着老爸欧文的样子，手指夹住烟，眼睛眯起。
想象着自己是个沧桑的成熟男人，让指尖缭绕的烟雾给自个儿戴上一层神秘的面具，威廉觉得此时他欧文附体。
大门滴滴滴响起，他抬头一看，见老妈Alexandra正奇怪地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威廉并没有慌张，而是眯着眼睛对Alexandra深沉地说：“宝宝，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Alexandra身形移动，露出换鞋的老爸欧文，他一惊，手一抖，香烟余烬洒了一身。
欧文直起身，眯着眼睛盯着儿子道：“boy，你皮又痒了！”
老妈Alexandra还火上浇油，摇头说：“bebe你完了，第一次住院就因为这个，人生不值得啊。”
威廉手忙脚乱地按灭烟头，又扇了扇空气中漂浮的烟雾，故作镇定道：“老爸，你怎么会和老妈一起回来？还这么早？”下意识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没错，是比平时早，而且早了两个钟。
欧文气吞万里如虎，如同要出征的将军，大踏步走向客厅威廉所在的位置。要是他脚上踩着的不是小白兔头的拖鞋就更好了，alexandra捂嘴偷笑。
眼前客厅就要沦为角斗场，alexandra放好包与外套，给自己泡了壶碧螺春，好整以暇地等待开幕。
“哗——”掌声雷动，两位仅着兽皮的角斗士在观众的喝彩声与鼓掌声中出场，对视间电闪雷鸣，跃跃欲试地要打倒对方，让对方不能翻身。
此时，在alexandra眼里，欧文全身只有胯下裹着一条兽皮。他全身肌肉紧绷，裸露的皮肤上涂着一层油，在灯光下发出炫目的光。宽肩、窄腰、大长腿及延伸至兽皮内的腹肌无一处不吸引人的目光。全身线条流畅，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勃发如浪潮，一波一波扑鼻而来，冲的人透不过气，几欲昏厥。
至于威廉，嗯，还没发育完全的白斩鸡，几乎能看到条条肋骨，难以想象这样的小身板能挨得住对手几下。她不忍地扭过头喊道：“儿子，认输吧，你真的太瘦了，以后千万不要挑食了。”
欧文同威廉同时看向女人，满脸的“？”。
女人回过神来，“嘿嘿”尬笑了两声，老公同儿子正友好交流，哪有什么角斗场呢。
“老妈，你今天去干嘛了，回你那小屋吗？”威廉问。
女人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能同你老爸一起出门了？”
儿子道：“那你是吗？”
女人瞪眼：……还真不是。
男人看不得老婆被儿子怼，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好了，收拾收拾你的东西，乱成什么样子。”
儿子不由抖了抖肩：“老爸，没有几个男人像你吧？你分明就是有洁癖的重度强迫症患者。”
欧文作势要敲他的头，威廉双臂交叉“拒绝”，左躲右闪，嘴里还喊：“我闪，我闪，我再闪！”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心爱的男人你追我躲，女人不由莞尔。
打打闹闹好一会，威廉又回过神来，追问：“老妈，你还没说去哪里了呢。”
女人无奈道：“你又不是小婴儿，还非要知道我的行踪吗？”
威廉露出一个谄笑：“我是关心你呀，老妈，亲妈。”
女人道：“嗯嗯，我是亲妈。亲妈去了附近的健身房，被游说办了张年卡。”
威廉道：“健身卡呀，老爸肯定有不止一张。你干嘛还要办？
男人欧文道：“是不是又被销售员给说动了？你呀，就是心软。”
女人不由道：“我只是看到那个小伙子也就比威廉大几岁，说业绩不好，再办不出去卡就要被炒了，这不一下子不忍了嘛。”
威廉好奇地问道：“妈，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女人点点头：“现在工作不好找，能糊口就不错了。”
威廉点头：“听毕业班的师兄师姐说了。好像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很多专业就业率都很低。”
男人道：“用人单位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毕业的大学生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现在的大学教育早就从精英教育沦为普世教育，培养的合格人才太少。。”
威廉挠头道：“也不是所有专业就业不好，金融、媒体、生化、计算机这些还是不错的。”
女人道：“金融？烂片成堆的影视行业少不了，各种网贷平台、基金公司少不了，不管是股市运作，还是洗钱都需要这类人才。”
欧文靠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老婆孩子闲聊，静静得并不出声。
威廉道：“现在洗钱这么猖獗吗？老是有新闻报道，什么数十亿投资不过半年就蒸发殆尽，什么大烂片票房却过十亿……这岂不是说资金流向通通不明？”
女人握着男人的手，轻轻捏了捏：“听你爸的。”
男人轻笑一声，每次女人无法解释应付不来的时候都会甩给他。他这个一家之主很乐意解答难题疑问。
女人见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然地冲儿子眨眨眼。
儿子也回了一个明白的眼神。这个时候就是作为主心骨的老爸的主场与舞台。
他老早就发现了，老妈很会抓住时机，总在最恰当的时候让老爸表现他的重要性及无可替代性，而老爸总少不了为此沾沾自喜。
不知道老爸明不明白老妈的用意，还是说两人早就有了默契？
男人想了想道：“洗钱的确很疯狂，实业远没有地产或者金融的收益高，这是不争的事实。过去的十几年里，政府对房地产政策的倾斜确实造成了该行业的快速发展，以至于成了其他行业尤其服务业的巨大负担，有些尾大不掉。老百姓怨气满满，也是指那些没有购房的人。像拆迁、炒房等食利阶层对现状还是认可的。那么国家从房地产行业获得的巨额资金都去哪里了呢？导航系统、航母、导弹、遍布全国犹如动脉的先进高铁系统，全少不了。”
威廉打断道：“我们是说洗钱，又没说房地产的利润去了哪里。”
男人道：“真是小伙子，这么心急。洗钱的问题多数人都知道，但是没有证据，也就无法追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女人忍不住道：“所以新闻里提到在瑞士银行有XX万亿咱们国家的资金是真的了？”
欧文双手一摊：“的确。自从14年瑞士被迫与以美国为首的数十个国家签署了相关协议，秘密账户会逐渐解密。不过我们国家要到19年才能拿到相关数据，应该是第二批名单。美国是第一批。”
威廉抱臂道：“瑞士银行的保密原则虽然保障了储户的隐私，却也为那些贪污的各国官员、恐怖分子、毒品贩子、杀手组织提供了资金，变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欧文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
女人不以为然地道：“要我说瑞士银行业之所以签署协议，一是被美国胁迫，另一个则是支付方式的变革，电子支付比如比特币支付，显然在暗网上更便捷。”
威廉不住点头，翘起大拇指道：“老妈，你可以啊。”
女人“哼”了声，微微抬起下巴：“你以为你老妈是脱离社会的中年妇女，全职妈妈，家庭主妇？”
威廉“嘿嘿”笑了声否认道：“没，怎么可能呢？我老妈可不是凡人，是小仙女”
女人笑骂道：“臭小子，就会拍马屁。”
欧文看着妻子依旧窈窕的身姿、婉约的气质、白皙光洁的皮肤，不由危机感大增。
他突然道：“那个健身卡销售员长什么样子？”
女人回想了下：“寸头，西装，斯文有礼。”
威廉突然长大嘴巴，又赶紧捂住嘴，满眼惊恐。
女人不解：“怎么了？”
威廉冲她挤挤眼。
女人还是不解。
欧文慢悠悠地拿起个苹果削了起来，语气轻柔地道：“是不是斯文俊秀型？”
女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不可能吧？”
威廉顿时捂住眼睛，躺倒在沙发上，一副不忍卒睹的样子。
女人仍然不解。
欧文“呵呵”笑了两声：“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女人毫不迟疑地答：“当然。”
不过再一回味，就觉得不对了，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她没看出来啊。
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那天欧文好像也是寸头、西装、斯文型，只不过欧文是清俊，那人是清秀。
“老坛酸菜……”威廉生怕老妈没有觉察出老爸话里的陷阱，赶紧提醒。
女人这会已经明白过来，嫣然一笑，道：“山西老陈醋就是正宗。谁也比不了你，我的挚爱从来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你，你担心什么呀。”
欧文道：“哼，另一个是岳父还是威廉，从实招来。”
女人哈哈大笑：“肯定是儿子啊。我们父女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咦，手机呢？”女人一拍额头，“啊，早上掉马桶里，捞出来已经无法工作了。坏了，我还没买新的。”
儿子道：“我现在马上下单，从天猫上给你买一支新的，你现在先用我淘汰下来的吧。”
女人点头：“行啊，不挑。”
话是这么说，女人心下却困惑起来，往常手机从不理手，为什么现在却想不起来用呢？还有，为什么离开家的时候没有给儿子或者老公打电话呢？最差也要发条语音信息吧？
满腹疑问与不解，女人看着老公儿子的笑脸有些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