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可曾听得当今天子传闻?”王澜眯着眼睛淡淡开口,接着他看向两人,神秘的笑着说:“洛阳皆知,天子既传真仙,这些奇遇皆出自天子之手,本官不过是沾天子之光,这种种神通在我等凡人看来自然了不得,可在天子手里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这句话的意思很浅显,真正能决定大家命运的是天子,哪怕是十岁的孩童,天子都能让他做上刺史的位置。
天子能让这样的稚童拥有非凡的力量,你们这些草民只要投靠朝廷,将来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天子神圣,我等自当马首是瞻,草民不求其他,但以自大人左右,并做扈从,图个正名。”白绕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激动是直接从坐席上往前一扑,接着朝王澜跪了下来。
珪固眼看白绕这么做了,于是赶紧效仿,也跪了下去,五体投地。
“无需如此,天子不喜人行跪拜之礼,下次可要记住”王澜满意的笑了笑,接着继续开口说:“尔等今有多少兵马?驻扎何处?”
“草民驻扎在介休,用兵两万,浩浩荡荡,不可胜数,众皆望而归附于使君之下”珪固赶紧站了起来,他眼里露出既害怕又渴望的神色,偶然可以在他的眼里看到无尽的野心和恐慌。
“草民屯兵兹氏,有三万大军,各部兵马强壮,皆是精锐,众士卒思怀朝廷,愿天下安,能还冀州以告父老乡亲。”这次说话的是白绕,他老实的多,似乎真的是害怕。
这两人都撒谎了,像他们这种流寇怎么可能拥有两万多的正规军呢?恐怕所谓的『兵』不过是拿着铁器农具的农民罢了,就怕连拥有铁质武器的人都很少,大多数都只能算是拿着棍棒的老弱病残。
王澜听了这些话也没在意,就当做玩笑,并不会当真的看待。
“本官天眼神通,汝不知乎?莫陈其谎,乃实言之,部下几人?率众几民?下辖几方?”少年刺史假装生气,走上来看着两人,来回踱步间眼珠子乱转。
两人近距离接触少年刺史,只感觉眼前之人仿佛真仙下凡,走里的时候优雅大方,精致的面貌清秀佳纯,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神灵。
“草民麾下惟两万民,皆能操戈,能为使君战,草民以性命为保”珪固听了正准备赶紧跪下,却想起了刚才刺史的话,赶紧低头拜道。
他说话的时候浑身的汗像是雨滴一样啪嗒啪嗒的往下滴,可身子就是忍不住的颤抖,而且体表非常的冰凉,仿佛血液逆流了一样。
而与他站在一起的白绕,此时紧张的僵硬,动弹不得,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似的。
他们两人的反应看似有些夸张,但实际上也是正常的,实在是刺史此前做的事情都是在太诡异,太耸人听闻。
如果一个平常人见到震撼人心的权利者,在恐惧之下也会畏首畏尾,现在他们两个就是这样。
“哎,罢了,你二人也自知部下战力,莫怪本官毒舌,尔等麾下皆是乌合之众,然本官亦非铁石心肠,叛逆之罪,本官可上奏朝廷,为汝等除罪,今汝二人驻于原地,好好休息!本官不日便有安排”王澜见他们这样,有些失望,如果他们只有这样的胆色,看来是不能委托重任了。
王澜露出失望,这一点被两人看在眼里,白绕有些失落,珪固却脸皮狂跳,他鬼使神差的往前跨出一步,接着颤抖的开口。
“愿…愿使君见我等百姓离乡,实在可怜!”说到这里,王澜缓缓转过身,珪固整个人呆滞了,说话也停顿了下来,可是就在下一秒,他用力的从肺里挤压吐气,一字一顿的把字从喉咙里吐出来,“恳请大人怜悯,赐恩我二人以报朝廷,但求不弃,绝无他志”珪固说完这句话就彻底的释怀了,这个时候他竟然不再害怕,眼神里透出了一股坚决的气质。
杀人的人第一刻是慌乱和恐惧,接下来就会无比冷静,现在珪固也是这样,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之后,他反而异常的冷静了。
白绕听了这句话身体抖的像个正在筛选谷粒的筛子,他又担心,又恐惧,同时还有一丝丝的期盼。
王澜冷淡的看着两人,接着双眼在他们的脸上掠过,这才眼睛垂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好吧,这几日尔等吩咐部下具归介休、兹氏两地,本官按视,届时有重任与尔等相商,切记切记!”王澜开口,接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呼……”白绕双腿失去力量,接着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珪固感觉失落、期盼、后怕,这些心情不断的敲击着他的心脏,然后在不安当中,他也坐了下来。
一场宴席吃到深夜,只剩下秦宜能和王澜对酒当歌,王澜看见了,这个老家伙又害怕又妒嫉,两个人越喝越多,秦宜哪里是王澜的对手,自然是躺尸了,王澜耀武扬威神采奕奕。
王机、珪固、白绕小心翼翼的向刺史赔罪,三人一同告辞离去,此时夜已深了,贾氏父子让家仆们送走了秦宜。
“现在已是深夜,使君不如在此寄宿一晚”贾淑送走秦宜,转身看见王澜还在,他恭敬地对刺史说。
“善,贾公安排吧”王澜并没有拒绝,秦宜醉成这样,也懒得和他回秦府了。
“知才,安排使君住下吧”贾淑听王澜如此说,立即朝府内喊。
不一会儿,秦淑之子出门来,他弯下腰恭敬的朝王澜邀请说:“王使君,请跟小民来”
“嗯,有劳了”王澜没有拒绝,并这样在贾府睡了一夜,贾府并不宽敞,房屋院落不多不过客房还算干净,勉强能住人。
王澜一夜修炼,体内真气上限又增长几分,神识能够探查到距离增长到了一百多米,全身上下的能力是普通同龄人的一点九倍左右。
次日,王澜一大早就起来了,贾淑听闻刺史大人起来,也早早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