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楿君越听越郁闷,越是听得多就越是不服,这样,她就越想看看那位并州刺史的部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实际上,山寨守兵也使用的武器除了枪矛、弓箭、长矛、石灰包,还有滚木擂石做武器,秦楿君身边的弟兄们看到这些贼人嚣张,也越想越不甘心,总想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干。
也就恰好是这个时候,被张飞突袭的那些逃出生天的斥候正往回跑,两边人正好汇合,他们也就把山下张飞领人上山的消息告诉了秦楿君。
“这贼人好令人生气,一边说着诏降吾等,一边又随意打杀我们兄弟”,秦楿君身边的部曲听了这些斥候凄惨的状况也担心自己受这样的屈辱,害怕无缘无故被打杀,他们都怂恿秦娘君准备滚木擂石,说“若是谈判不成,咱也好以守为攻”
秦楿君下山的时候听了弟兄们这么说,又听说死者惨状和冤屈,觉得也言之有理,于是让弟兄们把准备好的滚木擂石都放到山寨墙上。
这些滚木擂石都是平时就多多准备的城防器械,它们一般是用二三百斤重的大圆石头左右凿洞,然后按上木栓,再用绳子栓好挂在寨子城墙上的,一般在敌人进攻上到半山腰时,寨子里的人就用刀把绳子剁断,擂石往山下滚,杀伤力非常大。
“娘君,如若这刺史欺人太甚,吾等该当如何啊”就在下山时,秦楿君和身边的弟兄又看到山下城寨扎的像是迷宫一样,看了让人心里隐隐发慌,想到这九津山上下山的道路就只有这么一条,敌人若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这些人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楿君的部下们都十分担忧,于是纷纷向秦楿君谏言说“弟兄们做山中客这么多年,手上难免都犯了一些朝廷的案子,如今朝廷将我们层层围住想必不会善罢甘休,还请娘君看在弟兄们同甘共苦多年的份上,为吾等美言几句,若是无法说和,还请放我等回去”
确定了是朝廷大军压境,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当年黄巾那么厉害,举国上下数十万人皆返还,不是杀了个片甲不留。
如今他们所做的一切全都违背了大汉的律法,所以看到官兵来围剿的时候,心里都不安了,起来想要抗争到底也是很正常。
“不必担心,若是今日这刺史的将军们欺人太甚,俺便带着兄弟们反了便是,咱这城墙基石既厚又高,房屋建筑多,功能又完备,寨子兵丁分层把守,内寨四道严实山门,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攻打进来”
秦楿君也感觉山下这些人不简单,于是小心谨慎下山,这边十几人穿过一层层岗哨,才刚一下山城外的土坡,就看见了张飞骑着凿齿率领着一只十来人的骑兵冲了上来。
张飞见山上有人下来,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他大喝一声“山上贼寇何来?”
这话说的口气极差,只因着张飞本就不是脾气甚好的人,而且如今又封了官座,对这些贼寇自然从不客气。
几人听了都觉得这人口气极差,恐怕不是好相处的人,于是纷纷把首领女帅围在了中间,接着戒备着往后退。
张飞说话的时候秦楿君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不好看,她在晋阳也是个人物,手下有四五千可战之人,平时就没人敢对他劈头盖脸的骂,如今听到张飞骂自己却是头一遭。
“qnmd,你再骂老娘我宰了你!”秦楿君一听这恼人的话气不打一出来,说起来他也并不是我是贼寇,因为自家人也都是称作官军的,只是太原没有秦家的编制,所以既没有虎符调令,也没有将军校尉更没有军中大印。
虽然偶尔也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愿意被称之为贼寇。
秦楿君被骂的恼怒不已,这下还提什么投降?就这样的态度,还想要人投降?那也太侮辱人了不是?想到这里,她骂骂咧咧的就提起长枪从山上下来,想着先给这说话的年轻人吃点苦头。
张飞见那密林深处传来一阵女子说话声,正疑惑间,就看见了英姿飒爽的女子骑着黑马疾驰而来。
那女子伏着身子手里提着长枪侧挂在马上,看起来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利箭,仿佛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张飞见了这女人这幅模样心中大怒,他是幽州人,幽州也是大汉的产马之地,作为幽州骑士,他自然晓得眼前这女子的姿势是准备攻击自己了。
这女子来者不善,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既然是敌人,那就要迎战,张飞见此暴喝一声,双腿一夹,胯下凿齿心领神会突然坐地起飞。
张飞从山下往上,秦楿君从山上疾驰而下,两道烟尘滚滚掀起黄色的波浪交叉而过,马蹄声、猪啡声、男人和女人的怒吼声交织在了一起。
张飞死命抓住自己的长矛往上翻,他这姿势也是对准了这女骑士了,而与之对应的,秦楿君则对准了张飞的胸口轧去。
“呀啊”张飞暴怒一声,牙关咬紧,手中的长矛后端已经紧紧的夹在了腋下,手掌则死死地握住前端。
“呀啊啊啊啊!”秦楿君尽量保持着冲刺的状态,那铁尖枪的枪头纹丝不动,好像真的就是一颗子弹一样一直往前。
“嘿!”
“哈!”
两人离了近了互相呼唤一声,企图将对方吓住,但双方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都没有退却,甚至连手上身上的动作都没有迟缓半分。
“叮”的一声,长矛与长枪一撞,两人都没有如愿以偿,事实上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勇将,马术也相当的惊人,双方都没有将对方一击必杀的实力。
张飞手吃痛差点没握住长矛,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要知道自己坐下,这只可是爆发力极强,脾气极其暴躁的凿齿。
秦楿君比张飞还要不堪些,她胯下坐骑一跪倒在了地上没爬起来,还好女人连续翻身卸掉了缓冲掉了力量。
“你这贼人好不要脸,我骑马与你交战,你却骑这东西对付我”秦楿君翻滚了几个身段,然后才险险的稳住身子蹲在地上,她第一回合吃了亏,心中有些骇然,但嘴上却不说破。
张飞胯下凿齿冲出老远,哪里听到后面叫什么,他只管一路向前,打算在前面的坡道上调头回来取了这娘们的性命。